隋行云睡不着了。
每每闭上眼,他脑海中都会浮现出有关姜时愿的画面。过去和今晚的记忆交织在一起,睡意被赶得干干净净。
一直熬到早上六点半,窗外鸟鸣啾啾,厨房也响起了熬粥的声音。
隋行云干脆起床,打算先吃个早饭,再顺便和安梅说这件事。
推开房间门,小米粥的香气扑鼻而来,昏沉的脑袋短暂活了一瞬。
正在吃饭的夫妻俩听到动静对视一眼,又齐刷刷抬头,不可思议地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
七点不到,他居然起床了?
隋行云无视父母吃惊的表情,淡然地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安梅注意到他微肿的眼睛和眼下的一片乌青,疑惑地问道:“你昨晚没睡好?还是有什么事?”
“没事。”
“没事你能起这么早?”
还是说压根没睡?
隋行云没反驳,他望向安梅,默了几秒,道:“你昨天说让我相亲的事,我认真考虑过了。”
安梅睨他一眼,眼神里全是“你在说什么玩意儿”的疑惑,以及“我什么时候说要你去相亲”的震惊。
“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我可以去相亲。你看看身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我随时有空。”
……什么东西?
还没等安梅反应过来,他又自己给自己选出了相亲对象:“你不是说姜叔叔的女儿最近在相亲?要不问问她的意愿。他要是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试试,反正我随时有空。”
还强调了一遍,他随时有空。
“……”
安梅怀疑自己没睡醒,甚至是在做梦。
她把肉馒头嚼完咽了下去,又抬手狠狠掐了一把隋振东的胳膊。
隋振东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没在做梦,那自家儿子在说什么话?哪有一上来就去问人家能不能相亲的。
安梅试图和隋行云讲道理:“就算愿愿真的一直在相亲,也轮不到咱们。我们招呼都没打,上去就说想让你们相亲,这不是有病吗?”
“你走关系,我可以插队。”隋行云想了个解决方案。
安梅一惊:“你感冒把脑子烧坏了?”
“妈,我认真的。与其让你们逼我去相亲,不如我主动点,找一个熟悉的试试。”
安梅放下筷子,差点拍桌而起:“我们压根没逼过你吧。”
隋行云态度诚恳,情真意切:“我想试试,行吗?”
他很少求人,而这句话更是别有深意——完全是把自己当成了精心包装好的礼物,就等着某人带走。
有猫腻。
安梅哪还能不明白。她拿胳膊肘顶了顶隋振东,八卦地将隋行云上下打量一番,了然地勾勾唇。
原来如此。
你小子,真能憋啊。
-
姜时愿起床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她伸了个懒腰,翻身趴在床上,照常打开手机刷微信。
有一条好友申请,附带信息是“何阿姨介绍的”。
看来又是要她相亲,姜时愿早就习惯了。
她仔细看了眼资料卡,对方昵称是S,头像也暗不拉几,跟网络男神似的。
不是才相亲过吗?怎么又来。
姜时愿没点同意,穿了拖鞋下床。
老姜正在厨房,姜时愿走到餐厅接了杯温水喝下去,等她刷完牙出来,午饭正好做完。
何韵帮姜时愿把虾剥好,蘸了酱油扔进她的餐盘,委婉又直白地问:“妈妈问你,昨天相亲的感受如何呀?”
感受如何?
没有感受。
姜时愿实话实说:“不喜欢,很自私的一个人。他点菜的时候只想着自己,也没问我意见。昨晚我能吃的菜只有大米饭和番茄炒蛋。”
“小册佬。”何韵也觉得太不像样了,“这哪里行啊,什么家教。”
她眉头紧皱,又问:“那上上次那个呢?我记得还挺好的。”
多久远的事情啊,姜时愿完全想不起来了。她只记得葱油鸡和四喜面筋好吃到流泪,盛出来的汤汁能让她吃三碗米饭。
她吞了口唾沫,意犹未尽:“美味!”
流口水的表情太过明显,何韵吓得心脏狂跳,连嘴巴里塞进去一半的丝瓜都啪嗒一声掉回了碗里。
老姜迅速抽了一张纸擦掉溅在桌上的油渍。
何韵显然是误会了,她语无伦次地“你”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忍住,放下筷子制止:“妈妈虽然希望你早点结婚,但是这种东西最好还是知根知底了再弄哇,女孩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妈,你想什么呢。我是说我们那天吃的饭很不错。”
何韵松了口气:“那男孩对你挺满意的,你们看看要不要深入聊聊,早点定下来,爸爸妈妈也就轻松了。”
要他满意做什么,她又不是商店里的人形玩偶。
姜时愿捧着碗狂喝骨头汤,牛头不对马嘴地来了句:“妈妈,我明天还喝骨头汤。我发现补钙真的有用诶,感觉长高了很多。”
话题被岔开,老姜抬头,上下打量着女爱了儿:“不能啊,我怎么没看出来。”
“哦?”姜时愿笑得人畜无害,满脸单纯,“那我上次为什么能看到他的头顶?”
已知她一米六五,媒婆说那男的一米八。
“……”
何韵啧了声,也觉得荒谬:“怎么会这样啊。”
姜时愿摊手道:“不要惊讶,这都算好的了。”
“那以前的都不管。”
何韵想起今早安梅打开的那通电话,对方和她聊了半天,说是隋行云也还单身,要不让愿愿和他试试。
她对隋行云印象深刻,特别聪明的小男孩,从小到大做什么事都出类拔萃,从奥数班到新东方英语课,包括围棋和篮球,每一门课都是佼佼者。
更重要的是,两家门当户对,还熟悉。
何韵不仅觉得女婿有着落了,甚至还看到了未来的孙女孙子在甜甜地叫她外婆。
未来一片光明。
她乐呵呵地问姜时愿:“你还记得小云吗?安阿姨的儿子,我们以前经常一起去旅游,你还和他补过课的那个。”
对上何韵兴奋的眼神,姜时愿有种不详的预感,她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我记得。”
只是太久没见,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而已。
“我今天早上和他妈妈聊天,他妈说他也没女朋友。我们想了想,干脆让你们俩试试好了。”
最后一句话在姜时愿预料之中。
“妈,你怎么还没明白。”姜时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相亲如赌.博,早日戒掉为妙。网恋都不靠谱,怎么能相信没见过没聊过天的人会是真命天子呢。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情,我可不想稀里糊涂随便找个人恶心半辈子。”
她这话完全是真心实意的。
何韵愣了会,但还在犟:“不试试怎么知道。而且,你们不是认识吗?”
姜时愿不情愿地扒拉着米饭:“非得试试吗?也没人告诉我结婚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有什么好处啊。”
老姜立马回她:“传宗接代啊!”
何韵跟着道:“让你老有所依。”
这样啊。
姜时愿轻咳一声举手扫视全场:“无奖竞答!”
老姜跟何韵条件反射地挺直身子,望着女儿:“你说。”
拳头比成的话筒首先对向何韵。
姜时愿问:“妈妈,你太爷爷叫什么?”
何韵迟疑许久回答不上来,蛇吐信子似的“嘶”半天,是真难倒她了。
姜时愿没继续等她回答,又问:“爸爸,你太奶奶叫什么?”
老姜也答不上来,眼睛眯着作沉思状。
“切。”姜时愿嘀咕一句,“你俩连太爷爷太奶奶名字都记不得了。这才多少年啊,传宗接代有什么用。”
还不如给老家村里多捐点钱盖礼堂,好歹能在门口的石碑上刻名字。
夫妻俩被怼得哑口无言,面面相觑。
何韵负隅顽抗:“愿愿,你相信妈妈,这一次真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每次都是这么说,我早就听腻了。而且我下周很忙,不一定有时间去相亲。”
郑颖妤马上就要出差回来了,她还打算约好姐妹去吃烧烤呢,都有饭搭子了,哪还有工夫去相亲。
“这个你放心。安梅说小云随时有空,时间安排都看你。”
姜时愿挑挑眉,喝了口汤把米饭顺下去:“隋行云现在是无业游民吗?”
“不是啊。”
“那他这么闲?”
还随时有空。
“……”
何韵使出杀手锏:“抛开别的不谈,小云他至少长得不难看,个子也高,还懂礼貌。”
姜时愿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模糊稚嫩却帅气的脸。
她记得小学确实有很多小女孩暗恋隋行云。那会才四五年级,一群刚换完牙,还没参透爱情本质,纯纯视觉动物的小屁孩。
那时候都能收获一堆暗恋者,可见隋行云是真的帅。
姜时愿有些动摇了。
何韵趁胜追击:“而且小云现在是律师,很体面的。你小时候最喜欢看的那本小说男主不就是律师吗?这专业对口啊。”
帅哥,学霸,还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是个正常人。
反正都是去吃饭,也不会再见第二面。
姜时愿咬咬牙,忍了。
“我可以和隋行云试试。但是和他相亲完两个月,你们都不许再给我介绍对象了!”
小隋暗暗努力,愿愿明着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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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去过纪念日了~
我和刘文祥遇见的两周年纪念日。两年前的9.5,我在北京旅游,点了他家麻辣烫当夜宵。
从此以后我就爱上了这个男人。
(请你不要再找借口了swh)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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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金鱼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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