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我都不想说你了，隔壁四班是有什么美丽妖孽吗？啊？勾勾手你就跑过去和他打球了？”恶灵的声音振聋发聩。
“老师不是打球……”谢予长刚想解释。
头顶只传来孙老师的一声冷笑。
谢予长硬着头皮老实回复：“想让陆暄帮我带份西瓜。”
可以，还把兄弟报出去垫背。
许昭意实在有点佩服这些神人，西瓜估计是小卖铺的果切，真是一点苦都不让自己吃。
“一个吃冰棍，一个吃西瓜。你们来学校过日子呢？”
“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许昭意扯着有气无力的嗓子试图挽救。
可惜正义无私孙老师不吃他这一套：“你们两个单独再跑四圈，其他人解散。”
一圈足足400米。
许昭意体力真不是盖的，整个暑假出力最多的是下楼取快递。
以至于跑到第二圈他就不要脸地扯着谢予长的校服，跟在他身后慢慢跑。
“诶……我，我真不行了……”许昭意试图停下来歇会，恶灵就站在一处树荫下盯着他。
“来来来，绿舌头和红西瓜给我跑起来。”孙老师在一旁鼓掌喝彩。
绿舌头和红西瓜是什么破外号。
潇洒了半辈子的许昭意听到响亮的外号差点晕在操场上。
这个橡胶跑道肯定有什么辐射。
半死不活地拖了四圈，许昭意满脑子嗡嗡只剩我靠，蹲在花坛边死灌矿泉水。
“以后的体育测验你俩不合格就死定了。”
“还有什么测验？”许昭意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敢情你一节课都没听？”孙老师也很是惊讶地看着他，“还有立定跳远，肺活量，最重要的是基础球类。”
基础球类，羽毛球排球篮球。
很好，他一个不会。
许昭意木着脸在原地呆着，孙老师吓唬完人后背着手回办公室吹空调了。
谢予长嘴里咬着竹签和西瓜，一只手抓着许昭意的胳膊把他拽起来：“长跑完得走走不然容易休克。”
“你怎么真吃上西瓜了？”
谢予长愣了愣，指了指放在橡胶跑道上的塑料盒：“你要吗？里面还有多的竹签。”
许昭意连连点头。
“要不回班再吃吧，走几步路缓缓。”
结果就是大多数西瓜被班上那群讲八卦到了一半口渴的人抢走了。
“没事，食堂公示板上说今晚有西瓜。”
“蛮恶心的其实，还有股葱味。”
“确实。”谢予长赞成道。
“正常人都不会吃。”
“嗯嗯。”
“简直是糟蹋食物。”
好好笑。反正谢予长没忍住。
“笑屁。”许昭意吊着半死不活还往回涌着血腥味的嗓子，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没事的绿舌头同志，你可以试试横跨整个学校去小卖铺再买一份。”程万鹏在另一头和人聊天加入了损许昭意的队列。
“去找食堂大妈撒个娇也行。”林霏半认真地和许昭意提建议。
林霏属于为数不多许昭意能够在一个月之内认识的人，和他就隔一个谢予长外加一个过道，在第一节语文课自告奋勇举手当语文课代表。
一节课能照八百回镜子，抽屉里是笔袋化妆包气囊梳各式皮筋鲨鱼夹手机充电宝。
并且林霏能做到前一句还是你俩好帅啊后一句就是加个微信。
在开始的一个星期许昭意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并对林霏的夸赞全盘接受。
直到深夜韩磊如往常那般拉他进车队五排，林霏在游戏过程中拉踩并冷嘲热讽了所有人，最后仅靠辅助位拿下MVP，其余三人被摁在房间里获得了智障的荣誉称号。
许昭意因为无用的躯壳加看的过眼的技术逃过一劫。
哟呵。
三个小智障妄图扳回一城，大战一夜未果。直到迎上清晨第一缕阳光。
完蛋。
一天之计在于晨，早上第一节课是历史。
在暑期学校就做过文理大致意向调查，粗略得分了个班。
九班大多数人选物理，一个两个对物理忠心耿耿，这会一个接一个裁跟头倒在桌面上长眠。
为数不多比较清醒的都是低头补作业派，还有实在饿得不行嗦粉派。
历史老师一进教室就是这副令人窒息的场面，空气里都是芝麻酱的味道。任教30余年的老教师要不是快退休了安排来教学考班级，不然哪里会受这种气，又是呼麦克风又是拍讲台的。
愣是没有一个人醒。
如泰山一般的睡眠质量。
许昭意也是困的不行，把眼镜往头顶一抬就趴下睡觉。
“来靠窗同学把窗户打开一下，那个第三组的几个男生不要再吃早餐了。”
“我只说一次你们大多数人选物理我是知道的但是你们高考还是要考历史的就在明年这个时候学考不过是要重考的你们是不知道那有多麻烦学考不过你们毕业证都拿不到巴拉巴拉巴拉”
“现在才开学三周你们班就堕落成这个鬼样子历史是要贯彻一生的学习对你们是百利无一害的巴拉巴拉巴拉”
“你们现在才多少岁啊你们才十五岁是新生的太阳大清早的说什么觉啊比我这个老年人都缺觉巴拉巴拉巴拉”
在一通深入灵魂的交流后，到点打铃，历史老师潇洒退场。
地震了吗？许昭意半醒间嘴里无意识蹦出这句话。
“额不是，是下课了。”
“我靠一群饿死鬼。”许昭意抹了一把脸，把头顶的眼镜摘下来折好放在桌面上。
“这个历史老师牛逼大发了，我该把她的话录下来，这比白噪音都好使。”许昭意了由衷感慨道。
“一睡醒编排别人？”谢予长做题空隙回了一句。
许昭意往他那瞟了一眼。
啊？？
“不是我们现在物理不才学到参考系啥加速度吗？”许昭意指着谢予长手里的试卷，“你这写的什么？”
“额……预习。”
“可是你写的是套卷。”
“emmm”
“你蒙鬼呢。”
“没有，那个……”谢予长依旧试图解释。
“还是期末卷。”许昭意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我记得我们下周月考只考前两个单元的内容。”
如果他历史课前意识还算清醒的话，他记得谢予长抽出来的卷子还是空白的。
谢予长把写完了的卷子收起来塞回抽屉，转移话题：“下节课是生物？”
许昭意看了眼课表，点点头，往嘴里塞了颗荷氏。
不出意外他应该是选生物，因为听到马克思主义哲学这几个字他能分分钟昏迷。
预备铃响起，嗦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的多重交响乐。
呕吐的**。
许昭意把眼镜架在鼻梁上，手指上摸了点风油精在太阳穴处摁了摁。
身旁的人轰地一下倒在桌子上。
看出来你很讨厌生物了。
生物老师云淡风轻地上了讲台，心态好的年轻人一下就接受了台下一排排倒戈的战旗。
许昭意强制开机，脸上还有睡痕。眼镜刚取下来又被安回脸上，抓着笔听讲。
林小姐已经连续睡了两节课了，生物下课醒过来是因为肚子饿了。
“我……我去你大爷的徐尔卓，一群菜比，搞得我昨晚都没睡好觉。”
短短一句话二十三个字，林霏打了三个哈欠。
一个瘦瘦高高带着眼镜的男孩毕恭毕敬地呈上学校食堂的面窝一碗煎饺外加一瓶黑豆奶。
徐尔卓，昨晚车队里技术最烂没有之一。
林霏低着头和同桌分食一大桌早餐。
数学课继续深眠。
语文课认真听讲。
英语课认真听讲。
物理课化妆。
化学课编头发。
在七高的一天结束了。
“今天也太无聊了。”林霏起身收拾书包，书包上的挂件听令哐啷撞在一起。
具体无聊到晚晚自习写完作业在座位上叠东南西北，叠小纸飞机，找许昭意要吃荷氏吐槽午夜风暴真难吃，拿包装纸给她同桌叠了颗爱心。
直到语文老师带领大家学完了沁园春·长沙，布置了背书任务。
语文课代表就要担负责任，语文早自习就要站到讲台上带读。
林霏坐在讲台上快要睡着了，许昭意也撑着个脑袋，前排的韩磊程万鹏魔音入耳。
“再来一首。”鼓掌。
“可以啊兄弟。”鼓掌。
“我去，华语乐坛之光。”鼓掌。
简直是黑洞。
许昭意丧着脸，读祷告。
“你们要不要小点声。”谢予长试图提醒。
“要不你来，我还没听过你唱歌。”
“算了。”谢予长低头继续发呆。
乐坛之光直到把林霏吵醒了迎来了不醒长夜。
“林姐你不能这样我们那么多年的情谊呢，我们共赴的那么多个日夜算什么。”韩磊抱着自己的歌词本痛哭流涕。
“该他们的。”许昭意观赏完全过程之后给出中肯评价。
谢予长表示赞同。
……
学校既定是期中考试后分班，所以现在九月考只有三主科加历史物理。
许昭意自信进考场，自信出考场，自信拿成绩条。
看见没，全班第四，全是实力。
许昭意非常臭屁地夸奖了自己一番，并决定晚上吃一顿好的犒劳自己。
人在飘了的时候总是会妄图向地上的人炫耀。
比如现在，许昭意难得又戴上了眼镜，使劲瞟谢予长的成绩条最前面的排名。
在反复确认了四遍之后，许昭意把眼镜扔到桌子上妥协了。
许昭意向在谢予长是全班第一这件事上妥协了。
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许昭意打算出击看其他人的。
“我靠林姐你开挂了吧。”程万鹏抓着林霏的成绩条不可置信道，“你第二？”
许昭意：？
韩磊凄惨道：“在每个深夜打开游戏，我都能看到林姐你在线，居然是在线刷题吗。”
“在每一个迷茫的深夜，当无知的人儿在峡谷游荡，是林姐的鼓励让我有了面对第二天生活的勇气。”程万鹏深情对望。
语文课代表怎么不让你俩当。
“天赋，不用羡慕。”林霏理了理刚扎好高马尾的刘海。
两分钟后，程万鹏和韩磊抓着许昭意的成绩条发出怪叫。
韩磊翘着兰花指到处点点点，哭着说没爱了。
余光瞟到谢予长的时候又叫了一声。
两名被告人最后涉嫌扰民。
许昭意：这个世界还有没有正常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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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许三分钟教你识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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