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存仔，脸这么红？”
“你俩不会吵架了吧？”
温存摇头：“走吧，我跟着你们走。”
井雨抬头看过去，左瞰临就站在前面不远处在等他们。
他隐隐感觉到俩人之间气氛有点怪怪的，刚想问问温存怎么回事，就被刘凯乐和傅嬴拉过去问能不能从左瞰临学习这一手。
“搏击里有这动作吗？老傅你藏拙。”
“我藏屁啊，你见过几个出拳像左哥这么稳准狠的，他这种像是实战经验，和小打小闹不一样。”
刘凯乐：“他不会是退伍兵吧？存仔你晚点去问问他。”
井雨看向温存，发现他只是敷衍着点头，实则神游天外，眼神躲避，非常漫不经心。
“明天开始招新，我们今天过去踩个点布置一下。”刘凯乐说：“存仔，那边人多，灰尘肯定大，要不咱哥们去玩，让他们带左哥……”
“大凯你别想偷懒啊！”井雨揪着他衣领，“存仔自己认得路，去哪都用不着你带。”
布置场地少不了搬运东西，还要考虑怎么摆放礼物，是个体力活。
刘凯乐被看穿计划也不恼，“行行行，爷宠你还不行嘛！”
到了社团招新地，确实不少人在布置场地，温存朝他们挥手：“你们忙着，我去图书馆。”
他知道如果待在这里万一过敏了就是好心办坏事，不如直接离开更让他们放心。
“晚上一起吃饭存仔！”
“好的！”
刘凯乐看着温存的背影，摇头叹息：“如果存仔不去图书馆的话，我就去陪他了。”
井雨：“就没有一个爱读书的吗？”
“我也爱看黄书，但那地方太神圣了，不太合适。”
“你妈。”
温存走之前目光停留在左瞰临身上，他真的太显眼了，高大挺拔的身躯在一众热爱搏击的学生里，独一份的瞩目。
他还看到了粉色衬衫那几个，也从饭店一路跟过来，说“跟”不恰当，散打社团的招新点就驻扎在搏击社团旁边，那几个估计也是过来帮忙的。
温存的视力不错，能看到粉衬衫的目光屡屡朝着左瞰临看去，他脑海里忽然想到一个词“贼心不死”，把他给逗笑了。
左瞰临不是说要社团里漂亮的小男生去找他吗？去他的家，去他的床上。
为什么人家真的来了又要冷着脸拒绝？
班级群里有不少人艾特他和刘凯乐，原来是他们在川菜馆“拉架”被人拍了视频发到了各大群里。
刘凯乐和井雨实际上也是实打实的帅哥，傅嬴还是搏击社的社长，他们在一起吃饭本就受到瞩目。
——@温存，温存，这个人是谁啊
——@温存，温美人，你俩坐一块儿呢，给个联系方式吧！
——小温进军影视圈了？旁边的是演员还是模特？以前没见过
——没有的事儿，我问傅嬴了，社团招新，这是温存找来的看板郎。
——看板郎什么鬼？
——啊，是啊，我问了我编导系朋友，最近没有剧组过来，这大哥真功夫，不是特效。
——靠！有点东西啊，存哥，有他微信吗？@温存
——视频不全，我这儿有更全的，笑死，艺术系那几个gay去搭讪，红着脸过去，绿着脸离开，丢大人了
——白灿灿也在啊？艺术系系草，他对象是天狼星那个教练吧，富二代，有钱的一批。
——搭讪那个是白灿灿的好友，白月月，已经演过好几个电影配角了
——这几脚踹的是那几个混混的脸吗？踹的是我的心巴！温仔，你这朋友什么路子，好野！我好爱！
——我听傅哥说这男的能筷子夹飞过来的玻璃碎片，你没看错。
——？？？
——？？？？？？？？
——话说，没人问什么原因打架吗？
——我朋友当时也在馆子里，他说是两桌人不小心碰到了胳膊，没说几句就开打了，不是咱们学校的，是附近x职业学院的。他说温存这个朋友确实牛逼，就那么一招，人直接躺地上，那几个混子差点吓哭了，浑身都在抖，最后乖乖把地上的一片狼藉都给收拾干净了，把他人都看傻了，当时他后背都是汗
——打死了？
——咋可能啊，就是晕了，120过来的时候人都醒了，怕老板报警，又不敢跑怕那一拳一个老哥回来继续教做人，给憋屈坏了
——他的声音好好听，我有种玩乙游的感觉，清纯女大，在线求个好友位，他每天能给我发一条消息我都满足了，循环播放听着睡
——温存，你问问他有没有对象，小问一下，请你吃饭@温存
——存哥，你问问他教不教打拳呗？哥们是真想学，可有偿，我能接受一小时最多1k的价格@温存
——这他妈一千下得来？关键时刻能保命的！我出1.5k
——别卷行不行啊？
——温存不怎么看手机，我建议你们去图书馆碰碰运气。
——前几天温存和林枫一起去图书馆被人拍了，论坛有cp楼啊，已经有太太写同人了，儒雅系草x温软美人，还挺香的，斯哈斯哈［点击阅读］
——有拍到他俩出了图书馆并肩走的，这张好像牵手，不过肯定是借位啦［图片］
——你们搞这些就别艾特他了，磕CP不舞正主不知道吗？
——别整这些没用的行不行？我们还想要打拳哥微信呢，你们别把温存整恶心了
——去私聊呗
……
温存站在图书馆门口，还没进去，把群里每一条消息都看了。
他其实预料到他们在川菜馆的事儿会被人拍下来四处传看，所以他才罕见地打开群看消息。他想看看这些人是怎么夸左瞰临的，毕竟……他也觉得很帅。看到很帅的东西会下意识去寻找集体共鸣，期待看到更多来自他人类似的想法。
但他没想到他会看到林枫，和这什么CP楼。
有点烦。
他本来不讨厌林枫。
对很多人而言，喜欢是一种稀松平常的情绪，既不卑鄙也不神圣。
所以不喜欢同样是很正常的一种反馈。
他关掉手机，进了图书馆，直奔往常去的固定读书点。
考研党的自习室不在这边，现阶段人很少，像林枫这种又要备考又绕远来低年级这边图书馆的，基本上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没想到上次他已经说的很清楚，这次又看见了林枫。
林枫没低头看书刷题，而是一直看着入口的位置，所以他一进门对方就看到了他。
“小温！”
这区域平日里人最少，社团招新又即将开始，现在就他们两个人，林枫甚至没刻意压低声音。
温存点点头，依旧是坐在了他一直坐着的角落。
“我看到那些人打架的视频了，你没受伤吧？”
“没有。”
“明天搏击社招新你也去帮忙吗？”
“我应该会去。”
“如果需要我的话，就联系我。”
上学期开学院会议他们互加过联系方式。
“谢谢。”
“不客气。”林枫温声道：“晚上一起吃饭吧？我找到一家口碑不错的火锅店，刚开业还有送糖葫芦的活动……”
“学长，这是图书馆。”
林枫一愣，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温存，你真的不想和我试试吗？”
温存心平气和道：“学长，我并不喜欢你，做朋友当然可以，谢谢你照顾我。”
“那你喜欢谁呢？”
温存费解地看着他：“一定要有喜欢的人？”
“如果没有，你可以和我尝试一下。”林枫看着他，目光有些热切：“我会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男友，我们会度过很美好的大学时光，温存，大学不谈一场恋爱真的很遗憾，如果我现在还不能让你觉得满意，我会把自己变得更好，我们会有无尽的未来，是我们共同经历、共同制造的未来。”
他的目光里是炙热与坦诚，温存相信他的说法就是他的想法。他说恋爱可以谈着试试，哪怕不喜欢，也许谈着谈着就喜欢了。
温存实在难以认同这种说法。
“温存，你以前谈过吗？”
“你试过牵手、拥抱、接吻吗？”林枫说：“我以前觉得这种事情很无聊，甚至很恶心，但如果是你的话，温存，我光是想想就很激动。”
他忽然就握住温存的手，声音里带着低低的渴求：“我们试试好不好？”
“学长，你遇到了喜欢的人，你追求他，表达你的想法，你真诚、热情，敞开心扉。”
温存用另一只手把他的手抓下去，“可是学长，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感受你的想法你预期的未来，一切都是你的主观意志，对我而言，这些都是不重要的。”
“甚至，如果你继续和我说这些，我会感觉到厌烦。”他看着林枫：“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应该有很多人喜欢你，如果你的追求者对你说这些，你又该作何感受呢？”
“我们在不同位置，说着同样的话，没有谁比谁高贵。”温存忽然笑道：“我现在并不清楚我有没有遇到喜欢的人，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那个人一定不是你。”
他站起来，伸手，拍了拍林枫肩膀，“学长，想通了还能做朋友。”
“如果想不通，我们只能黑名单见了。”
他走出图书馆，回到社团招新的那处空旷草坪，清明时节，草地散发着新草和旧草交接的气味儿，在腐朽里夹杂着新生。
温存蹲下去闻了闻。
他没有起身，只是抬头，看到远处忙碌的那群学生，还有左瞰临。
左瞰临也正看着他的方向。
他身后昏昏沉沉的天际被无限放大、延长，像一副永远没有尽头的画卷，又被周围的地平线横空裁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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