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之后,温存先洗澡,之后把脏衣服洗了。
洗衣机是共用的,只有一个,温存用纸巾擦过,里面很干净。
他其实有些难以置信,生活细节骗不了人,左瞰临比他想象中要干净得多。导致他总是忍不住以貌取人……
不,左瞰临的相貌,他没敢认真看过,但好多人都说他很帅,就连嚼舌根的家政阿姨都没否认他是个帅哥。
他原本以为男人会很粗糙呢,但在卫生这方面却让他意外地讲究。
把衣裤搭上阳台,温存不经意朝楼下看了眼,他视力不错,能看到一抹白色在夜里狂奔。
温存愣了愣。
白色西装……跑圈?
是……那个人吗?
是,左瞰临的意思吗?
他不知道左瞰临是什么身份,但能感觉到,那些人都很怕他。温存也怕他,怕这样的人岂不是很正常嘛?但左瞰临为啥会帮他出头到这种地步呢?
他其实已经不生气了,这么多年他一个人生活,遭遇的各种调戏谩骂脏水何止这一回,过分在意或回想这些东西,就是在一次次强调自己的愚蠢,他不会做这种事。
温存站在阳台那里,等到又一次看到白色身影,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发呆好几分钟了。
他拿出手机,添加了左瞰临的微信。
刻意打电话说谢谢还是算了吧,他怕男人又说出什么骇人的胡言乱语来。
温存:我看到那个人在跑步,谢谢你
左:1
温存:我可以用厨房吗
左:随便
温存:我可以用冰箱吗?
左:客厅一切共用。
温存:真的吗?
他的内心有种隐秘难说的雀跃,他知道男人耐性不佳,但又忍不住想尝试,想看他多久会不耐烦。
他想试探一种名为底线的东西,就像许多人都喜欢节节拔高地参与各种挑战,就像消消乐过了一关又一关。
左:嗯,阳台我的内裤你要是能穿也可以拿去穿。
……
……过分!
偏偏温存现在就站在阳台!
男人的两条内裤晾在这,比他的大了何止一个型号,像两条漆黑的旗子无风招展,阴森森充满了无声又骇人的压迫感。
温存火速离开了危险的现场!
温存:我把它扔了!
左:自卑?
温存:你不要以己度人
左:我还需要度谁?你觉得不够大?
他好气啊。
温存:……我知道你很大,但是这没什么可炫耀的,不是大就了不起,高出我国男性平均值太多,x生活会变得不幸!
左:那么激动作什么,又不是给你用。
温存呼吸急促起来,恍惚仿佛感觉到戏谑的声音近在咫尺——他这个室友真的没羞耻心吗!
因为活动量不大,他吃过中饭之后就没再吃晚饭,一直到现在,不知是不是情绪激动了一下,他居然有些饿了。
打开冰箱冷冻区,能看到成群结队的排骨被码放整齐,里面有的是他买的,有的是男人买的。左瞰临买的是他舍不得买的精排,就紧挨着他买的排骨,像是看不起他的次档排骨,要将其挤走一样。
他没有碰这些精排,拿出自己买的排骨,他打算做一顿排骨奖励自己。
奖励……自己?
后知后觉自己的心情是愉悦的,温存小小震惊了一下。
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类型的愉悦体验了。
他向来关注自己的情绪变动,也经常会做自我情绪剖析,这是了解自己内心的最好方法。
他知道今天他心情愉悦的原因。
今天有人替他出头,而且是大快人心的方式!
以前他遇到这种事都是能躲就躲,冲突能避免就避免,因为他背后没人靠着,也不想麻烦为数不多的好友,他不想自己被贴上麻烦精的标签,他不想被这样的事情拖累友谊。
但左瞰临雷厉风行的执行力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堪称呵护的东西,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帮自己。
他做完了排骨,焖好米饭,刚端上桌,就听到了敲门声。
温存去开门,男人身上带着一股凉气,和淡淡的烟草味。
“做饭了?”
排骨香气弥漫,人间烟火顺着门飘进了楼道里。
“嗯,做了排骨。”温存顿了顿:“你要吃吗?”
“先进去。”
“哦。”
男人脱掉外衣,去卫生间洗了手,随后直奔餐桌。
温存:“……”
他能说他只是客套一下吗?
他做饭习惯性会做双倍的量,把下一顿直接做出来,但他饭量很小,他和左瞰临两个人肯定不够吃。
早知道他就问一下左瞰临好了。
他又添了一双碗筷,两个人比较和谐地吃上了夜宵。
“怎么不用我买的排骨?”
那不是废话嘛?那又不是我买的。
温存没吭声。
两人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他把三分之二都给了左瞰临,左瞰临风卷残云,连汤汁都没剩。
吃过之后他就去洗澡了,温存默默收拾干净桌子,把碗筷刷干净。
看到两副碗筷叠在一起,他又发了一会儿呆。
如果以后两个人要经常吃饭的话,他要考虑一下新的用量了。
用量把控不好的后果就是温存半夜被饿醒。
凌晨一点多他醒过来,肚子咕咕叫。
温存翻了翻箱子,里面有几包康师傅,他找出一包来,轻手轻脚走出去,打开冰箱拿出一个鸡蛋和几片菜叶。
“忙着呢?”
“啊!”温存吓一跳,猛地关上冰箱门,回头正对上男人有些疑惑的目光。
左瞰临善解人意道:“异食癖?没关系,我不歧视。”
“不是!”温存无语:“我…没吃饱,煮面。”
男人目光直接聚焦到他手上的面。
“你……”温存艰难开口,“你要吃吗?”
“要。”
唉。
温存又去拿了两包,他一包,那谁两包,三个鸡蛋,又多了一些蔬菜。
左瞰临一屁股坐在饭桌,再一次风卷残云吃完,把汤喝干净,少爷一样评价:“手艺不错。”
又不需要你夸,温存闷闷地想。
而且为什么不夸排骨,方便面的料儿又不是他配的。
“今天,昨天晚上那个人跑步。”
“嗯,强身健体。”
“你要他跑的。”
“是他想锻炼身体,我支持他。”
鬼才信呢。温存:“……还是谢谢你帮我。”
“谢什么?”
“我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多亏有你在。”
“你不是去找我吗,不然也碰不上这些个傻逼。”
“噗,总之谢谢你。”
“怎么谢?”
“啊?我、我明天给你做饭好不好?你想吃什么?”
“排骨。”
“好,中午做可以吗,明天我下午有课,晚上想在食堂吃。”
“嗯。”
“咸淡怎么样呀?”
“挺好。”
“你是在那个台球厅上班吗?”
“嗯。”
“你不是服务员吧,他们都很怕你。”
“怕我做什么,我是大灰狼,会吃兔子?”
温存脸红了,“你怎么又提这件事!”
“哪件事?”
夜灯下,灯光暧昧,温存拿眼神控诉他。
左瞰临被这眼神看的硬生生煽起一股燥火来。
眼睛长在自己身上,他凭什么不能看,眼睛长在少年身上,如何叫他不看。
看他也就罢了,为何非要像把钩子一样。
男人有些恶劣的哼笑,“你再看我,我明天就吃爆炒兔子。”
温存瞪大了眼睛,脑袋一懵,顿时整个耳廓都红了。
他想不通,为什么左瞰临可以如此直白又自然地说出这种话,偏偏每次难为情的都是他自己!
温存牙都没刷,只漱了口就回了自己卧室,唉,晚上不刷牙他夜里都睡不好,一会儿找机会去厕所把牙刷拿回来,先在卧室刷,然后去卫生间直接漱口好了。
刚吃完,他没立刻入睡,坐在沙发上等消化。
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机不停闪烁起来。
大半夜的,温存看到是许喆,还是接起来,“许哥?”
“哎呀抱歉抱歉小温,真不好意思打扰你,我找左哥有点儿事,他手机没人接,你能帮我叫一下他不?”
“好。”
温存起身去对面敲门。
敲了好半天都没人开,温存不敢大声敲,只能等了一会儿又敲几声。
“嘎吱——”
门被打开,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笼罩过来,急促汹涌,压抑着浓重的火气。
他看到男人黑着一张脸,没穿衣服……
“啪!”
温存手里的手机摔落在地上——
许喆的声音出现在地上:“什么声音,小温,小温?”
“小温被我吃了。”
浑浊喑哑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耐和充满了侵略的火气。
“左哥?!”许喆直接破音!“左哥你在干什么!你这是什么声音?!”
左瞰临冷笑了一声。
“有事吗?”
他没问许喆,他问的是温存,那黑漆漆沉甸甸的目光骇人摄人,活像下一秒就能把人生生碾碎。
温存浑身发毛,鸡皮疙瘩一连串争先恐后窜出来,硬着头皮颤着声:“是……许哥找你,有事……”
“甭理他。”左瞰临充满压迫地晦暗眼神死死盯着他,像是一卷狂风侵袭,割的他脸疼。
“你扰了我的好事。”
温存默默后退,声音抖得更厉害了,艰声道:“对、对不起……”
他汗毛倒竖,心跳狂跳,前所未有的压力让他不敢抬头。
“给它道歉。”
温存浑身一僵,呼吸发紧,好半晌,弯腰低头,对着那可怕的玩意鞠躬,更艰难道,“对、对不起。”
他声音里隐隐带上了一丝哭腔。
“对不起什么?”
呜……“我不该打扰您。”
“帮我打吗?”
“什么?”
温存乍一听没听懂。
听到男人直言不讳地说出那个词来,温存猛地抬头,大脑宕机,愣愣看着左瞰临,脸色煞白,随即爆红,瞳孔一点点放大……
数秒钟后,他猛地转身回去狠狠关上门。
“砰!”
男人脸色阴沉,看着对他而言形同虚设的门,嗤笑,真以为这破木板子能禁得起他一脚吗?
他强忍着闯进门把人按死在床上为所欲为的冲动,视线扫过地上孤零零的手机。许喆被迫听了全程,沉默良久,忽然就高声咆哮:“左瞰临你就是个畜生啊!”
“放屁。”左瞰临声音嘶哑,“我做什么了?”
“左哥!你不能这样!小温才刚18,他禁不住你这么禽兽!”
“滚。”男人一脚踹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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