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玥在公寓里住了几天，还是被谢珩无情地赶走了，美其名曰“早点回去陪陪长辈们，准备过年”。
时间在温馨的同居生活中悄然流逝。
年关将近，谢珩需要带着雪球回锦都的爷爷家过年。顾砚章则因为工作安排和家庭原因，需要留在沪市。
离别的前一晚，两人依偎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
“明天就走了？”顾砚章轻声问，手指无意识地绕着谢珩睡衣的扣子。
“嗯。”谢珩低头，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真想把你也打包带回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眷恋和不舍。
顾砚章抬起头，眼底带着狡黠的笑意：“怎么不是我把谢董带回家呢？”
谢珩失笑，收紧手臂，将人抱得更紧：“我随时可以跟你回家，看你啊……”他顿了顿，目光温柔而认真，“真希望下一次过年，我们能一起过。”
顾砚章的心像是被温热的糖水浸泡着，甜意蔓延。他主动凑上去，在谢珩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我也是。”
第二天清晨，司机来接。谢珩一手牵着兴奋的雪球，一手提着简单的行李。
顾砚章送他到门口。
“到了给我发消息。”顾砚章帮他把围巾仔细围好。
“好。”谢珩应道。
“雪球要乖。”顾砚章又蹲下身，揉了揉雪球蓬松的大脑袋。
雪球呜呜两声，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他的手心。
“我走了。”谢珩看着顾砚章。
“嗯。”顾砚章点点头。
没有过多的言语，谢珩低头，在顾砚章额头上印下一个珍重的吻，然后转身，牵着雪球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顾砚章站在门口的身影。谢珩看着不断下降的数字，明明是要回家，心头却涌起一丝淡淡的离愁。
飞机降落在锦都机场。
锦都的冬天带着特有的湿冷，爷爷家位于城西一处环境清幽、安保森严的别墅区，这里居住着不少退休的老干部，氛围宁静而祥和。
谢珩带着雪球抵达时，别墅里已经热闹非凡。亲戚朋友来了不少，客厅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和孩童的嬉闹声。谢爷爷精神矍铄，正坐在主位上和几位老友喝茶聊天。
“爷爷，爸，妈。”谢珩牵着雪球走进客厅，礼貌地向长辈们问好。
“小珩回来了。”
“哎哟，雪球也来啦！”
“珩哥！”
亲戚们纷纷打招呼，气氛热烈。谢珩一一回应，举止得体。
雪球则是成了孩子们的新宠，被一群小萝卜头围着，兴奋地摇着尾巴，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年三十这天，别墅里更是热闹得如同煮沸的水。
从早到晚，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不断。厨房里飘出诱人的饭菜香，客厅里麻将声、电视声、聊天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浓郁的年味。
傍晚时分，年夜饭开席前，是给小辈们发红包的传统环节。
谢珩作为年轻一辈里地位最高、也最“富有”的，自然成了重点“围攻”对象。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排着队，奶声奶气地说着“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然后眼巴巴地等着红包。
谢珩早已准备了一沓厚厚的红包，里面装着崭新的钞票。他面带微笑，一个个分发过去。
“谢谢珩哥！”
“谢谢珩叔叔！”
孩子们一群乱嚷，拿到红包，欢呼雀跃地跑开。
虞清荷女士端着杯热茶，笑盈盈地走过来，看着自家儿子发红包发得手都快抬不起来了，忍不住调侃：“哟，我们谢董今天大出血啊？肉疼了没？”
谢珩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无奈一笑：“肉疼倒不至于，就是手有点麻。”
虞清荷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带着点促狭的笑意：“心疼钱啊？那还不赶紧娶个媳妇儿生几个娃？到时候别人给你家娃发红包，不就赚回来了？”
谢珩看着母亲眼中了然的笑意，知道她大概猜到了什么。他神色坦然，语气平静：“妈，亲孙子什么的，你可能不能指望我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旁边正和几个小姐妹玩得开心的谢清玥，“你还是指望清玥吧。”
虞清荷脸上的笑容未变，眼神却深了几分。她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臂，声音温和：“真的想好了？”
谢珩对上母亲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语气坚定：“嗯，想好了，我就喜欢他。”带着点轻松的调侃，“如果你们真的想要小孩，可以领养一个，或者……把雪球当孙子养，也不是不行？”
虞清荷被他这话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拍了他一下：“去你的！净胡说八道！”她笑骂完，看着儿子认真的眼神，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又释然地摆摆手，“行了行了，我管不了你了。你自己的路自己走，自己觉得好就行。”
谢珩看着母亲眼底的包容和理解，心头一暖：“谢谢妈。”
庄玦在年夜饭前姗姗来迟。
“哥……”他看起来比之前清瘦了些，眼神带着点怯怯和不安。
谢珩转过身，神色平静：“嗯。”
庄玦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带着哽咽：“哥……我错了……那天……我不该那样说话……”
谢珩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叹了口气。
“我知道错了……”庄玦抬起头，眼眶红红的，“但是，我不认为喜欢你是错的！我只是、只是那天不该说话那么……不该……不该那样说……”
谢珩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和：“庄玦，感情这种事情，很复杂。你现在觉得喜欢我，也许只是依赖，或者习惯。它会随着时间变化的。”他试图用更温和的方式引导，“你还年轻，以后会遇到真正适合你、让你心动的人。”
“那为什么你对顾砚章，就不能、以后就好了……就别喜欢他了？”庄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甘和委屈，“为什么你就那么确定是他？”
谢珩看着他执拗的眼神，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们不一样。我和他之间，经过深思熟虑的选择，是彼此了解、互相吸引后的决定。不是一时冲动。”
“可我和他同龄！”庄玦争辩道。
谢珩摇摇头：“我说的不是年龄。”他看着庄玦的眼睛，“我说的是心态和经历。庄玦，你要学会对自己负责。好好想想，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未来，想要什么样的伴侣。你的事业呢？你不是很热爱舞台吗？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专注工作，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更独立，这才是你现在该做的。”
庄玦听着他的话，嘴唇抿得紧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倔强地低下了头。
谢珩看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红包，塞进他手里：“新年快乐，又长大一岁了。”
庄玦看着手里的红包，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服气地嘟囔：“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谢珩没说话，只是抬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示意他看向院子里：“去跟弟弟妹妹们玩吧。”
庄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院子里，一群小孩在玩仙女棒，银色的火花在夜色中划出绚烂的光弧，映照着孩子们纯真的笑脸。
他吸了吸鼻子，又看了看手里的红包，最终什么也没说，低着头，慢慢朝院子里走去。
年夜饭吃得热闹非凡，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饭后，大人们围坐在客厅，茶几上摆满了瓜果点心，电视里播放着热闹的春晚节目，麻将桌那边传来哗啦啦的洗牌声和谈笑声。
孩子们则像一群精力过剩的小猴子，在客厅和庭院之间穿梭奔跑，嬉笑打闹。雪球被几个稍大点的孩子套上了牵引绳，兴奋地跟着他们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尾巴摇得像风车。
一派祥和，年味十足。
谢珩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目光落在窗外。
庭院里树影婆娑，被精心布置的彩灯勾勒出朦胧的轮廓。远处城市的夜空，大型灯光秀正在上演，璀璨的光束交织变幻，映亮了半边天幕。
置身于这份喧嚣的热闹中，谢珩也难得带着点懒洋洋的倦怠。他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最终点开一个毛茸茸的小猫蹭人撒娇的表情包，发送给了置顶的那个名字。
几乎是秒回。
砚：？
砚：[小猫歪头.jpg]
看着好乖，想摸头。
谢珩嘴角微扬。
X.H.：在干什么呢？
砚：在家和妈妈过年呀。还有她的几位好闺蜜，阿姨们的孩子今年工作忙回不来，就都聚到我家来了，热闹
X.H.：嗯，吃了什么？
砚：我们一起做的！
砚：[红烧狮子头.jpg][油焖大虾.jpg][八宝鸭.jpg]……
谢珩点开图片，看着那一桌丰盛诱人的年夜饭，仿佛能闻到隔着屏幕飘来的香气。
X.H.：看着就好吃。
X.H.：想跟你一起去吃。
砚：好啊，下次带你来蹭饭！我妈她们肯定喜欢你~
X.H.：嗯，说定了。
两人从年夜饭聊到春晚节目，从锦都的湿冷聊到沪市的雪，话题轻松而琐碎。
窗外的灯光秀变换着图案，电视里传来主持人倒数跨年的声音，别墅里的喧闹似乎也达到了一个**。
谢珩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出的文字，仿佛能听到顾砚章带着笑意的声音。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成了背景音，他的注意力全在掌心那一方小小的屏幕上。
X.H.：我们这边在看灯光秀。
砚：和妈妈她们看电视，外滩这边也有灯光秀
砚：我以前在老家过年，要放好多烟花，声音震天响
砚：印象最深是小时候躺床上，楼下停车场里停着的车，警报声被烟花震得响了一晚上，此起彼伏的
谢珩想象着那个画面，忍不住低笑出声。
X.H.：嗯。
X.H.：想见你。能开视频吗？
消息发出去，那边安静了几秒，然后视频请求的提示音响起。
谢珩立刻接通。
屏幕亮起，顾砚章的脸出现在眼前。他似乎靠在沙发上，背景是暖色调的客厅灯光，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眼睛亮亮的。
“嗨。”顾砚章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清晰又带着点电流的质感。
“嗨。”谢珩应道，目光贪婪地描摹着屏幕里的眉眼。几天不见，思念如同藤蔓悄然滋长，此刻才真切地感受到。
“你们那边好热闹啊。”顾砚章听到了背景音里的喧闹。
“嗯，人很多。”谢珩将手机镜头稍微转了转，扫过热闹的客厅一角，“雪球被孩子们拉着当苦力。”
顾砚章笑起来：“它肯定乐在其中。”
两人就这样看着彼此，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别墅里的热闹，顾砚章家客厅的温馨，仿佛通过这小小的屏幕连接在了一起。
电视里，春晚主持人高昂的声音传来：“……十！九！八！七！……”
别墅里，大人们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孩子们兴奋地跟着喊起来：“六！五！四！……”
手机屏幕里，顾砚章也笑着加入了倒计时：“三！二！一！”
“新年快乐！”
两边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隔着屏幕，却又仿佛近在咫尺。
窗外，新年的钟声敲响，远处灯光秀瞬间爆发出最绚烂的光芒，零星的烟花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升腾而起，在夜空中绽放出短暂而璀璨的花朵。
电视里，欢呼声和歌声汇成一片。
“新年快乐，砚章。”谢珩看着屏幕里的人，声音低沉而温柔。
“新年快乐，谢珩。”顾砚章也看着他，眼底盛满了笑意和星光。
新的一年，新的起点。
纵使相隔两地，但心之所向，便是归途。有爱的人在远方，彼此牵挂，互相温暖，未来的路，便充满了携手同行的期待和力量。
谢珩看着屏幕里顾砚章温暖的笑容，又转头望向窗外那象征着新生的璀璨光芒，只觉得心中一片安宁与笃定。
有点卡文，要隔日更了[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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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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