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刚踏入内室,就见蒙丹身着法衣,手持铜铃,正绕着香妃念念有词地跳着驱鬼舞。香妃则脸色惨白地坐在床沿,整个人瑟瑟发抖。
「万神降临,万鬼归一!」蒙丹见众人进来,舞步不停,反而更加卖力,「诸鬼听令,莫再流连!度尔亡魂,早日成仙!」
太后眯起眼睛,半信半疑地看着这一幕。皇后低声道:「老佛爷,看来真是在作法...」
「人间世界,与尔无缘,为何作祟?有何深冤?」蒙丹继续高声念咒,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就在太后神色稍缓之际,愉妃突然冷笑一声:「老佛爷,若真是驱鬼,为何要将所有宫女太监都赶出去?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仍在发抖的含香,「更何况,香妃妹妹这模样,倒不像是被鬼祟缠身,反而像是...」
「莫再徘徊,莫再流连!」蒙丹的声音陡然提高,试图打断愉妃的话,手中的铜铃摇得震天响。
含香闻言更是浑身一颤,手指死死绞着衣角,连嘴唇都失了血色。她求助般地望向太后,却见太后眼中的疑虑越来越深。
「去去去去,早日成仙!」蒙丹最后一个转身,铜铃重重地砸在香案上,发出「铛」的一声巨响。整个房间顿时陷入诡异的寂静。
太后目光如炬,冷冷道:「这位法师,既然驱鬼已毕,何不摘下面具,让我瞧瞧真容?」蒙丹身形一僵,手中的铜铃微微发颤。含香闻言更是浑身发抖,连站立的力气都快没了。
「怎么?」太后缓步逼近,「莫非这面具下,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愉妃在一旁添油加醋:「香妃妹妹怎么吓成这样?又不是年初阿里和卓遇刺那会儿...」
「遇刺」两个字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含香心口。她双腿一软,险些栽倒。蒙丹见状,再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扯住含香的手腕:「走!」
「拦住他们!」太后厉声喝道。蒙丹猛地掀翻香案,香炉烛台哗啦啦砸了一地。他趁乱拉着含香就往窗口冲去。含香裙裾绊倒,蒙丹干脆将她打横抱起,一个箭步跃上窗台。
「是刺客!快来人啊!」桂嬷嬷尖声叫道。蒙丹回头看了眼追来的侍卫,又望了望怀中面如死灰的含香,一咬牙,抱着她纵身跳出了窗外。太后冲到窗前,只见两个身影已消失在御花园之中,只余随风飘散的香味。
整个后宫瞬间乱作一团,侍卫们在御花园中四处搜寻。躲在宝月楼附近假山后的尔康脸色铁青,他紧握拳头,目光焦急地扫视着四周——必须赶在侍卫之前找到蒙丹,否则一切都完了!
天色渐暗,宫灯次第亮起,戏台上的帷幕缓缓落下,最后一场表演也宣告结束。纪晓岚手持玉壶,亲自为三鼎甲斟满御酒。乾隆端起金樽,面带威严又不失温和的笑意:「诸位都是朕钦点的新科进士,望你们日后为官清正,尽心报国,以民为本。」
「臣等谨遵圣谕!」众进士齐声应和,恭敬地叩首行礼。箫剑站在前排,神色肃穆地接过御酒,一饮而尽。
小燕子站在乾隆身侧,虽然脸上还带着方才看戏时的泪痕,此刻却也不忘朝箫剑挤了挤眼睛。箫剑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待众进士陆续退出宫门,乾隆正要携小燕子回宫,忽见远处一阵骚动。几名侍卫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地跪地禀报:「启禀皇上,大事不好!方才在宝月楼驱鬼的那名法师,竟挟持香妃娘娘逃走了」
「什么?!」乾隆猛地站起身,案几上的茶盏被掀翻,茶水溅湿了龙袍下摆。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紫薇,眼中满是震惊与质问。
紫薇此刻也是面无人色,她慌乱地摇头,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她确实没料到蒙丹会如此冲动,竟然直接带着含香逃跑!这个计划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
小燕子吓得捂住嘴:「天啊!那个法师是刺客吗?香妃娘娘会不会有危险?」
乾隆脸色阴沉得可怕,厉声喝道:「传朕旨意,关闭所有宫门!调集禁军,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朕找出来!」他目光如刀般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若有同谋,一律严惩不贷!」
这时,蒙丹紧紧攥着含香的手,一路杀至神武门前。侍卫们如潮水般涌来,刀光剑影中,他护着含香左冲右突,身上的黑色法衣早已被鲜血浸透。
「蒙丹...别管我了...」含香泪流满面,声音颤抖。蒙丹一剑挑开刺来的长矛,厉声喝道,「我死也不会丢下你!」
就在此时,太后带着皇后、愉妃等人匆匆赶到。蒙丹眼中精光一闪,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老佛爷小心!」桂嬷嬷尖叫。
但为时已晚。蒙丹如鬼魅般闪到太后身后,一把扯下她发髻上的金凤簪,尖锐的簪尾抵住了太后苍老的脖颈。「全都退下!」蒙丹厉声喝道,手上的金簪在火光下闪着寒光,「否则我立刻要了这老太婆的命!」
侍卫们顿时僵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太后脸色铁青,却强自镇定:「大胆狂徒!你可知道劫持我是什么罪名?」
蒙丹冷笑一声,手上力道加重,簪尖刺破了太后颈间的皮肤,渗出一丝鲜血:「我连私闯皇宫的死罪都犯了,还怕多这一条?」含香瘫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这一幕:「蒙丹...不要...」
愉妃突然尖声叫道:「香妃!这就是你的相好吗?为了个野男人,连老佛爷都敢谋害?」皇后急忙拉住愉妃,脸色惨白:「住口!你是要激怒他害死老佛爷吗?」
蒙丹挟持着太后,一步步退向宫门。含香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夜风吹起她散乱的长发,白色的衣裙上沾满了泥土和血迹,宛如一只折翼的蝴蝶。
「打开宫门!」蒙丹对守门的侍卫吼道,「备两匹快马!我安全离开后自然会放了这老太婆!」
侍卫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动。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乾隆带着大批御前侍卫,正朝这边疾驰而来。
乾隆一马当先冲至最前方,身后跟着惊慌失措的小燕子、面色惨白的紫薇和晴儿,以及神色凝重的尔康、尔泰。
「放肆!」乾隆勒马怒喝,龙目圆睁,「立刻放了太后,朕留你全尸!」蒙丹冷笑一声,手中金簪又逼近半分:「少废话!让所有侍卫放下武器,再备两匹快马!」他手上用力,太后颈间又渗出一道血痕,「否则我现在就送这老太婆归西!」
乾隆脸色铁青,看着太后颈间的鲜血,终于咬牙道:「住手!朕答应你!」他一挥手,「所有侍卫,退后十步,放下兵器!」侍卫们迟疑着后退,兵器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尔康!」乾隆厉声道,「去备两匹快马!」尔康抱拳领命,转身时不着痕迹地看了蒙丹一眼。蒙丹会意,挟持着太后又往宫门退了几步。含香瘫坐在他脚边,泪眼朦胧地望着乾隆,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小燕子突然挣脱紫薇的手,大步上前。「这位壮士!」她声音清亮,双手微微发颤却坚定地张开,「老佛爷年事已高,经不起这般惊吓。若是...若是有个好歹,你和香妃娘娘也逃不出这皇城。」她深吸一口气,「不如让我来换老佛爷!我是还珠格格小燕子,在尔康备马回来前,我给你当人质!」
全场霎时寂静。蒙丹眯起眼睛打量这个突然站出来的少女,一时迟疑不决。「不要!」含香突然尖叫出声,「蒙丹!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能伤害她!」
听到「救命恩人」,蒙丹眼中精光一闪——原来这就是乾隆最宠爱的还珠格格!他瞬间明白小燕子的分量,立即一把推开太后,转而将金簪抵在了小燕子颈间。
「小燕子!」乾隆和紫薇同时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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