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重珉跟袁沛诗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会儿,说些有的没的,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再一起离开办公室,做出准备去吃午餐的模样。
结果时间没估摸好,等出去时已是午休,办公室里就只剩两个人,时析并不在内。
桌上倒是摆着早上江蕴给他的便当盒,还没打开。
所以可能是去洗手间,也可能是下去买别的东西了。
可恶。
竟然不能亲眼观察一番时析会有的神情。
顾重珉内心大叹可惜,跟袁沛诗出去后,左思右想一番,他道:“妹妹,明天再来找我。”
袁沛诗:“跟今天一样吗?”
“对,跟今天一样。”
看到时析跟江蕴自然亲密的举动时,顾重珉被狠狠刺激到了。
看到时析不在办公室,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他们的关系,都没有要留下来窥探的心思时,顾重珉又被狠狠刺激到了。
所以死马当活马医吧。
不然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一天不行就两天,多来几次,他总能看到时析的真实反映。
顾重珉说:“明天你也带便当来找我呗,假装给我送饭,爱心午餐,懂吗?”
“……”
袁沛诗真是很想提醒,这种又土又毒的招式可能真不会起效了。
但她还是忍住了。
因为从已知的现实来看,在时析眼里,顾重珉跟一个女人到底在办公室里说什么,这件事可能还没午休时间重要,毕竟他人都不见了。
但她要真说了,搞不好顾重珉会发疯,所以还是算了。
袁沛诗答应了:“好,那我带什么吃的来找你,蛋糕行吗?”
“带个漂亮的空盒子,做做样子就行了,我不喜欢吃蛋糕。”
顾重珉发表重要讲话:“你也少吃吧,多吃容易发胖,我瞧你是比之前胖了些。
“………………”
办公室里还算友好客气,可顾重珉这话一出口,袁沛诗只想一拳打烂他的嘴。
谁真要给你吃啊?
你还喜欢不喜欢上了?
还张嘴点评上了?
但顾重珉也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言失,这么评价很不礼貌,当做玩笑也会挨揍。
赶紧补救:“不过你现在这样正好,非常漂亮,气色也很好。”
袁沛诗心里呵呵冷笑。晚了。
虽然可以收起拳头不挥出去,但脑筋一转:“对了重珉哥,那时析知道你不喜欢吃蛋糕吗?”
“嗯,他当然知道。”
袁沛诗想了想:“那我明天下午来找你,就给你带蛋糕,这样不用担心午休时间见不到他了,他必须得看着。”
顾重珉听闻这话,感觉脑袋里真有灯泡猛地一亮:“好主意。”
“而且他知道你不喜欢吃蛋糕,而我特意给你带蛋糕,你还吃了,他就会觉得我们关系肯定特殊,都能让你这么迁就我,到时心里要真有什么想法,绝对藏不住。”
顾重珉感觉脑内的灯泡亮了又亮,丝毫没意识到哪里不妥:“好,就按你这么说的来。”
袁沛诗笑着应道:“嗯嗯,那我明天下来再来。”
大傻逼等着受死吧。
竟然敢说她变胖了。
如果时析真对顾重珉有什么藏在心里却难开口的想法,明天看到这一出,顾重珉就等着上西天吧。
……
第二天下午,袁沛诗果然来了。
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两小时,正好是吃些小点心的时间,袁沛诗踩着高跟鞋,拎着蛋糕,一步一声,哒哒哒地走进来。
很有存在感。
顾重珉等了很久,生怕她不来,见到袁沛诗出现,立刻从办公室走出来,进入演戏状态。
顾重珉装模作样:“你怎么又跑来了,昨天不是跟你说了,没事别来公司找我。”
袁沛诗举着蛋糕:“我来给你送蛋糕嘛。”
随后又说:“大家上班也辛苦了,我订了千层蛋糕跟奶茶的外卖,就放在前台,麻烦大家自己去取一下。”
顾重珉看似无奈地接上,还叹了声气:“好吧好吧……那大家休息一下,先吃去东西吧。”
老板开了口,相当于合法摸鱼,而且有免费的外卖吃,就算不爱吃,也要假装合群地拿一下。
在外面多待了一会儿,这次袁沛诗就看清时析了。
模样确实出众,正如顾重珉所说,在人群里很显眼。
就是有种说不出的,一股混着熟悉的陌生感。
虽然昨天的顾重珉十分笃信,但袁沛诗还是觉得,她以前是跟时析打过招呼的。
不过时析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带着明显的憔悴,人很瘦,宽松的浅绿色外套在他身上都空空荡荡,好似连灵魂也空荡,不大有神,是易碎的。
——并且在回避他们。
所有人都去前台领蛋糕奶茶了,就他还坐在座位上,对着电脑屏幕,好像没听见。
怎么可能没听见呢。
就算对蛋糕奶茶不感兴趣,听到他们的声音,一般人至少会转头看一眼吧?
时析装着漠不关心的若无其事,实际是在回避,心里已经介意难受了吧?
对顾重珉来说,这大概会是个好消息,可落在袁沛诗眼里,突然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成了顾重珉的某种帮凶。
走进办公室内,顾重珉还闷闷气恼:“……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连看都没有看我们一眼。”
“……”
袁沛诗怀疑他是猪脑。
虽然昨天还想着绝不插手他们的胡乱折腾,可看到时析憔悴难受的模样,袁沛诗的良心受到谴责,不想当伤害他人的帮凶了。
“我觉得他的反应已经很明显了。”
顾重珉沉默了一会儿:“……你也觉得他不在乎,是吗?”
“……”
确认就是猪脑。
鉴定完毕。
“当然不是啊,你难道没有看到他的脸色有些憔悴吗?”
顾重珉顿时心头一跳:“……有吗?”
所谓的发情期结束后,时析的状态是有些疲倦,也说过自己浑身都疼。
昨天见面时还好。
但今天顾重珉有点做作,刻意避开了跟时析的接触,刚才也不敢多看时析几眼,生怕露馅,因此还真没发现。
“我看是有,大家都去拿蛋糕了,就他一动不动,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你不觉得这回避的举动有些刻意吗?”
当局者迷。
顾重珉一直陷在“时祈不在乎自己,马上要跟别人好了”的思维怪圈里,被袁沛诗这么一说,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反正我看他就是有些憔悴的样子,眼眶好像还红红的……”袁沛诗终于说了,“人家要是真喜欢你,看到这场景,心里肯定是会难过的。”
“……”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具体情况如何,但从我的观察来看,我还是觉得他有故意躲避的成分。”
“再仔细想想,其实昨天他不在,搞不好已经是在逃避了吧……你想啊,当时他的餐桌上还放着便当盒,该吃饭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吃,跑去哪里了呢?”
“……”
“而且你是老板,他是员工,你们的立场并不对等,你用这种方式,除了让他难过外,有没有可能还会给他施加一种自上而下的压力,让他更不敢表现出来,更不敢说了呢?”
“……”
这段话直击顾重珉心底,震得他整个心脏都发麻,随即懊悔不已。
“是我忽略了这些情况,昨天我只顾着自己情绪了……你等等,我得先去看看他。”
顾重珉没有等,不愿等,当场就走出办公室,多几秒都不想等。
可前后不过几分钟罢了,等到顾重珉出去,大家已经都拿着甜点回到座位上,只剩时析的位置空空。
顾重珉又特意去前台张望了一下,确定时析也没在那拿甜品,快速回来,询问他对面的同事:“时析去哪了?”
同事道:“哦,小时不舒服,提前回去了。”
不舒服。
顾重珉:“他哪里不舒服?”
着实强人所难。
同事怎么可能知道时析哪里不舒服。
但因为是老板询问,同事只能努力回忆:“……可能是生病了吧?他今天上班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刚刚还一直在流眼泪,然后就说自己吃不消,要先下班回去休息了。”
“……”
流眼泪。
顾重珉心脏震动,根本不敢确认自己听到了什么。
时析竟然哭了。
袁沛诗的合理分析久久荡在心间,再听到时析是这样的反应,顾重珉便更加确信就是如此。
他真是用了个蠢方式!
为了那点微妙的平衡心,竟然伤害到了时析!
心情极度不爽暴躁的时候,他想起的是五年前,时析对他告白时所说的话。
可当心情转为极度后悔时,他想起来的,又成了发情期时,时析贴在耳边的那些甜言蜜语。
时析也说过想他,说一直想他,说不想离开他,想一直跟他在一起啊。
尽管事后时析不愿承认,说一切是“发情期”的缘故——可那样投入全身心的依赖,黏人深情,对自己的思念与迷恋——难道也是能假装出来的吗?
五年前时析豁出一切向自己告白,结果惨遭拒绝不说,自己直接一走了之,这么多年没了消息。
那么五年后时析不敢再轻易表达或承认也很正常吧?
总之时析哭了。
又在袁沛诗的到来后匆匆离开了。
复杂的情绪难以理清,自己的是,时析的也是,可不管一切情感指向何处,当务之急,是他必须先去找时析,面对面跟他说清楚。
幸亏前天晚上才送了时析回家,顾重珉知道时析住在哪,顺路送袁沛诗回去后,顾重珉直接去了时析的住所。
单元楼设置了密码,但实际起不了太大保护作用,顾重珉稍微多等一会儿,很快就有人下来。
对方开门的时候,顾重珉就很顺利地进去了。
上了七楼,也不用猜时析住在哪边。
因为里面是一梯两户的户型,不是这间就是那间——而另一家门口放着高跟鞋跟婴儿学步车,直接就能排除了。
顾重珉深呼吸一口气,站在时析的家门前,按响门铃。
……
时析是真病倒了。
前一天还在逞强嘴硬,坚持上班,以为自己能撑过去。
但终究高估了自己身体的耐造能力,低估了发情期后好好休息的重要性。
没办法啊。
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发情期。
多少也有些小瞧顾重珉,总觉得他不是alpha,只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普通人,不可能给自己带来这么大影响。
结果还真有这么大。
三天过去了,身体上疲惫酸痛没有丝毫减轻不说,反而加重,酸得像是关节在发炎,每步行动都有股说不出的刺激。
晚上因此没能睡好,早上起来,感冒症状也理所当然地加重。
鼻子完全塞住,喉咙像在吞刀片。
脑袋晕晕乎乎,注意力涣散。
下午袁沛诗再次过来时,时析压根没多余心思去注意。
因为对着电脑太久了,用眼过度,他的病情雪上加霜,一只眼睛开始莫名其妙地流眼泪。
想打喷嚏还打不出,然后眼泪更多了。
时析实在熬不下去。
本来想着都快下班了,忍忍就过去了。
可一只眼睛不停地流眼泪,模样实在太滑稽,因此时析决定放过自己,跟同事打了声招呼后,就早退了。
没想到吧,下章才是小顾大大大大大的最大破防[墨镜][墨镜][墨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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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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