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左岸的承诺
埃菲尔铁塔的星光渐渐熄灭，塞纳河的游船靠岸，但属于这个家庭的夜晚尚未结束。回到酒店套房，两个因为兴奋和疲惫很快沉沉睡去。肖柒七为她们掖好被角，看着女儿们恬静的睡颜，心中那份被恶意举报激起的波澜才渐渐平复。
她走到客厅，发现楚悠正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巴黎沉睡的轮廓，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清冷孤寂。
“悠悠？”肖柒七轻声走近，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将脸颊贴在她微凉的脊背上，“还在想晚上的事？”
楚悠没有回头，只是覆盖住她交叠在自己身前的手，指尖微微用力。“只是觉得…不够。”她声音低沉，“证明了自己，反击了恶意，但…似乎永远无法让所有人理解和接受。”
肖柒七明白她的意思。即使赢了这一仗，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偏见和质疑并不会消失。她们未来的路，或许总会伴随着不同的目光。
“我们不需要所有人接受。”肖柒七转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我们只需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星星和柒柒，就够了。就像你常说的，用作品说话。”
楚悠凝视着肖柒七眼中倒映的巴黎灯火，那里面有一种永不熄灭的光亮，总能驱散她心底的寒意。她缓缓点头，将额头抵住肖柒七的：“...嗯。”
第二天，她们收到了展览组委会的正式通知。《母亲们的双手》装置获得“最具创新精神奖”及“特别人文关怀奖”。奥黛丽亲自送来奖杯和一份意外的礼物——巴黎装饰艺术博物馆发出的长期合作邀请函，希望“星尘工作室”能成为其亚洲区数字艺术创新的战略合作伙伴。
“这是你们应得的。”奥黛丽的笑容真诚了许多，“你们让巴黎看到了艺术的另一种温度。”
与此同时，楚河安也从京都发来消息。他动用了一些法律和人脉关系，陈浩及其背后的赞助商因不正当竞争和诽谤行为，将面临行业内的联合抵制和可能的诉讼。消息后面，楚河安附了一句：“安心。家永远在。”
风波彻底平息，前路豁然开朗。
在巴黎的最后一天，阳光格外眷顾这座城市。她们没有再去博物馆，而是带着两个去了蒙马特高地。楚星被街头画家吸引，跃跃欲试地想给人画速写；楚柒则对旋转木马产生了浓厚兴趣，坐了一圈又一圈。
在一家小小的古董店门口，楚悠停下脚步。橱窗里躺着一枚老旧的银质胸针，造型是缠绕的藤蔓与星星，古朴别致。
“很适合你。”楚悠对肖柒七说。
她们走进店里，白发苍苍的老店主笑着迎上来。结账时，他看着眼前这对带着两个的东方女子，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慈祥地问：“是姐妹吗？孩子们很可爱。”
肖柒七和楚悠相视一笑。“不，”肖柒七握住楚悠的手，十指相扣，举起给老人看，清晰而坦然地说，“我们是彼此的妻子。她们是我们的女儿。”
老人愣了一下，随即笑容更加深邃温暖：“Ah! L'amour!（啊！爱情！）”他颤巍巍地从柜台下拿出两颗包装精美的古董糖，递给两个：“Bonne chance, mes petites!（祝你们好运，我的小可爱们！）”
阳光洒在蒙马特高地的石阶上，温暖而明亮。楚柒一手牵着一位妈妈，突然小声问：“我们以后还能来吗？”
楚悠蹲下身，平视着女儿：“你想来吗？”
楚柒用力点头：“嗯！喜欢和妈妈们在这里。”
“好。”楚悠承诺，“以后常来。”
回国的航班上，楚悠选择了靠窗的位置。当飞机开始在跑道上加速时，她感到肖柒七温暖的手覆盖在她微凉的手背上。楚星和楚柒也从前座探过头来，两双酷似肖柒七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妈妈不怕，”楚星像个小大人似的安慰，“我们保护你！”楚柒也小声附和：“...牵手。”
引擎的轰鸣声中，强烈的推背感传来。楚悠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反手紧紧回握住肖柒七的手，也握住了女儿们伸过来的小手。
预期的恐慌没有袭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爱与信任紧密包裹的踏实感。她缓缓睁开眼，透过舷窗，看到地面逐渐远离，塞纳河变成一条闪光的丝带，埃菲尔铁塔渐渐成为模型般的点缀。
云层之上，阳光灿烂得炫目。
肖柒七靠在她肩上，轻声哼起即兴编的小调：“星星宇宙号，飞呀飞回家～”楚悠嘴角微微上扬，侧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
“下一站，”肖柒七抬起头，眼睛弯成月牙，“是回京都吃悠悠做的抹茶蛋糕，还是去米兰看三年展？”
楚悠看着窗外无垠的云海，又看了看身边笑容灿烂的爱人和女儿。
“都好。”她回答，声音平静而满足。
只要在一起，目的地是哪里，从来都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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