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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峭春寒 1

“铮——”

磨刀声在安静的院落中响起。

容家的那个暗卫又开始磨刀了,这是今日的第三遍,这个月的第九十七遍。

容府占地千亩,亭台楼榭无数,这一点声响微弱又渺小。即使被人偶然听见,也不会在意。

暗卫敛着息,往石板鞠了一捧清水,刃面微微倾斜,一下接着一下,动作干净利落。

她眉睫微垂,神色极冷,极淡,肌肤苍白如霜,附着数道早已结痂的疤痕。

被紧紧握着,缠绳松垮的刀柄之上,刻着几乎已经要被磨平的两个字:【惊刃。】

先是刀名,

再是她的名字。

濯磨声一下接着一下,像她这几个月的日子,也像她在容家中的无数个日夜,重复着、重复着,看不见尽头。

风声穿墙破瓦,压得井旁老槐树都弯下了腰,她垂着枝叶,她看着她,哑声询问着:

惊刃啊。

你这佩刀已被磨了近百遍,早已是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又何须再磨?

惊刃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不过是……

找个事儿做罢了。

剑练了、功修了、院扫了,就连从不曾多看一眼的老槐树,惊刃都给浇了水。

无事可做,她只好继续磨刀。

又是“铮”一声脆响,石板被刀刃蹭出一声哀鸣,惊刃停下了动作。

她摩擦着石上新裂的细痕,轻轻叹了口气:再磨下去,石板就该碎了。

暗卫的一生忙忙碌碌,沾血碎骨,封喉取命,极少有可以“发呆”的时刻。

直到风里忽然带了些细碎脚步,由远及近,将她从静止中唤醒。

惊刃望着许久不曾开过的院门,眼中落入了一粒星子,微不可察地亮了亮。

她一个翻腕,利刃入鞘。

脚步停在门前。“吱呀”一声,厚重石门向内推开,两名暗卫肃然站定,分列两侧。

人影间,显出一名女子的轮廓。

她披着白狐裘衣,怀中抱着一只猫,被侍从与暗卫簇拥着,像只高傲的白孔雀。

容雅。

嶂云庄主之女,她的主子。

容雅踏入院中第一步,便蹙起眉头,似嗅到了什么不堪的气味,嫌恶地掩了掩鼻尖。

“怎会有这么浓的药味?”她皱眉,掩面后退半步,“难闻死了。”

两个呼吸间,惊刃已稳稳跪伏于她身前。

她头颅低垂,嗓音清冷:“是属下失礼,未曾清理妥当,请主子责罚。”

几个月之前,主子一纸命令,遣她刺杀一名负有盛名,避世多年的机关师。

那人原为鹤观山之人,后叛逃山门,潜隐林野。木屋四周布满她亲手所设的天罗地网,八方杀阵,葬送了不知多少性命。

惊刃未曾犹豫,领命而去。

她在深林中辗转数十日,破阵避毒,九死一生,终于终于一刀抹了机关师的脖子。

她带着一身血污与还未彻底解开的蛊毒,跋山涉水,寸步未停,一路奔回嶂云庄。

不求封赏,不求功绩,只盼能得主子一声“做得不错”,她便心满意足。

可等她回到容府,那一声期盼中的赞语终究未至。

容雅只是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连她冒死带回的信物都未看上一眼,便将她打发了回去。

惊刃确信自己做错了什么。

或许是耗时太久,或许是血弄脏了容家的砖,或许是用了太多绷带草药。总之,是她不好,惹得主子不满意了,还需继续努力。

惊刃跪着,等待对方的吩咐。

半晌后,容雅终于开口:“惊刃,我记得你在暗卫的擂台上,夺过魁首之位。”

“是。三百三十五场,无一败。”

“身法算得上顶尖?”

“属下不敢夸大,”惊刃语气平稳,“不过从无字诏出来的众多暗卫之中,属下应当排的上前三。”

容雅笑了:“好。”

她倾下身,俯视着对方:“此次要你杀的人,无名无姓,无师无门,行踪莫测。”

惊刃垂头望着一对银纹靴尖,她无从得知主子的神态,脑中飞快转过数个猜测:

主子向来不太待见她,此次屈尊纡贵过来,定是因为目标太过棘手。

不过若这人真如主子所说,无名无姓,无迹可寻,她又该从何下手?

“属下无能,尚未有所头绪。”

惊刃如实回答。

容雅斜睨她一眼,漫不经心道:“此人虽无姓名,但名号,倒是有一个的。”

“号天下第一。”

话落,满院风止,沉雷闷闷滚落。

惊刃垂着头,身形未动,指节慢慢收紧,握住那柄被磨过千百次、刻着自己名字的旧刀。

“这!”容雅身后一名年纪尚小的暗卫惊呼出声,察觉失态,她连忙捂住嘴,泛起泪意。

【天下武功第一人。】

惊刃就是再对世事漠不关心,也或多或少听过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号。

此人自现踪以来,横扫江湖,百战不败,杀人如剪枝,来去无踪。

初登场时,她随便自街上捡了一把断剑,不过三招,便卸了武林盟主一条胳膊,将对方踹下擂台,面纱都不曾晃动一丝。

在众人惊惧惶恐之时,她拎着滴血断剑,还有心思谈笑几句,问围观群众讨杯茶喝。

狂妄,轻蔑,不可一世。

平静了许久的江湖被掀起一阵骇浪,十传百,百传千,很快便成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她总是一身黑衣,宽大帷帽掩其面容,使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折扇、铜钱、绣花针、甚至几片柳叶,全凭心意而定。

行踪不定,杀心无常,

武功高得近乎妖邪。

“如何,”容雅盯着她,“你能做到么?”

如同过去千百次,惊刃从不曾犹豫。她俯下身,额心贴着冰冷石砖,嗓音极轻:

“属下遵命。”

转眼,惊刃已离开嶂云庄十日有余。

虽然功底有损,旧伤累累,但以她的身手,这趟行程所耗的时间还是久了一些。

没办法,这位“天下第一”实在是行踪诡谲,神出鬼没,惊刃追得很是辛苦。

前一日她刚击退邪派女子赢得称颂,次日又挑衅正派惹怒掌门,反复无常,摸不清立场。

惊刃一路走一路打听,费了不少时日与辛苦攒下的银两,才在西北山岭间探得关于“天下第一”的最新踪迹。

一路来,她听来的传闻也不在少数。

其中有一条,似乎能解释容雅为何会命她去杀那位“天下第一”。

就在容雅下达命令的三日前,天下第一戴着帷帽,懒洋洋地出现在嶂云庄武馆前。

她一身黑衣,斜倚擂台,拎着把折扇,两招就把容家麾下的第一猛将给撂倒了。

猛将在地上嗷嗷打滚,哭了满脸,天下第一站在旁边喝茶乘凉,语气平淡得近乎戏谑:

“这么大个块头,怎么连躲都不会?”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一边拿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扇柄,一边摇头感慨:

“唉,容氏真是后继无人啊。”

……实在是,十分欠打。

嶂云庄颜面扫地,容庄主连砸三套茶具,这股火也烧到了容雅身上。她拿不出应对法子,索性将难题甩给惊刃。

那名被击倒的猛将,惊刃曾经见过,实力虽称得上不俗,却远未至令她忌惮之境。

真正可怕的,是那人第一次亮相时的对手:

【现任武林盟主,齐玉衡。】

天下正道之首,天衡台的掌门与镇山之人,性子沉稳,剑意凛然,功法武学臻至化境。

连她都被三招压制,败得心服口服,那“天下第一”的可怖实力,便不言而喻了。

惊刃微微垂下眼睫。

她坐在树冠之顶,身后是辽阔无边的苍穹,身下是无边无垠的树海。

长发高高束起,被山风卷得凌乱,几缕发丝拂过她干裂的唇瓣,轻痒如刀。

自从被容家买回来之后,惊刃身上的伤,几乎就没断过。

纵然主子对她多有不喜,但她确实是容家最锋利的,也是最好用的刀。

只是伤多了,终究还是会留下痕迹的。

筋骨损了底子,内息不再平稳,许多过往轻而易举的招式,如今也要多费一分气力。

她早知自己不复巅峰。

一柄刀用久了,刀尖终有卷钝之时;刃面再如何磨砺,也总有失锋芒的一日,又何况一副血肉之躯。

所以说……

此行一去,再无归期。

她所敬、所忠的容家,容得下金玉满堂、丝竹绕梁,容得下白猫安睡的软垫儿、黄雀啼唱的金丝笼。

容得下这天地任何人,却容不下她。

锁骨下新添的伤口阵阵作痛,惊刃不作理会,只静静屏息,聆听林中动静。

枝叶交错,远处深林忽有惊鸟腾空,翅羽拍动,呼啦啦掠入天际。

惊刃翻身跃起,疾掠而去。

据药馆的小童所说,有名黑衣女子曾在此深林旁的小镇短暂停留,并询问了一种名为“渡生莲”的药材。

渡生莲不算多罕见,多生于悬崖绝壁之间,花枝淡白,藤蔓缠石,需终年潮湿方可生长。

医馆中并无所此物,圆乎乎的小药童倒是提了一嘴,说此林深处有一处峭壁,经年落雨,地势湿滑,正合渡生莲所需。

约莫是恃才而傲,天下第一并未刻意隐匿行踪,惊刃得以从许多零散的线索中,猜测出她所前往的方向。

寒风萧瑟,林荫深暗。

惊刃动作极快,几个呼吸间便已然逼近林尽之地,透过厚重枝叶,隐约能窥见一处开阔石地。

而悬崖上,站着一人。

那人与传言中的“天下第一”有几分相似,戴着一顶帷帽,身侧看不见任何武器。

黑纱层层叠叠,挡住了面容。

她背着手,站在悬崖边上,足尖踏着一块凸出的小岩石,正俯身瞧着什么。

风过之时,黑纱也随着晃动,她身形看似摇摇欲坠,却立得稳当无比。

惊刃压住呼吸,她隐藏在树影之中,分出八分心神,紧盯那人的任何动作。

她在等待机会。

谁料,黑衣人在崖边晃悠了一会,原本空无一物的指节间,忽地多出了几片树叶。

她转过头,视线穿过黑纱、穿过枝叶、穿过树影,不偏不倚——落在惊刃藏身的地方。

惊刃心头一跳,暗暗握紧刀柄。

“出来吧。”

那人嗓音干枯,带着一丝故意压低的沙哑,也与传闻中的“天下第一”对得上号。

“来了一个还有一个,真是不消停啊。”那人漫不经心地笑,“太有名了,倒也烦人。”

语落,一片叶随手而掷。

叶片化刃而去,势如破竹,将将擦着惊刃面颊而过,削断了她的几缕发丝。

“不用躲着了,”她道,“要打快打,别碍着我采花。”

一刹间,惊刃身影自林间掠出,瞬息间逼近那人身旁。

刀光锐利,直取心口。

那人半步未退,只微微偏头,仍拈着叶片,道了声:“这次就来了一个?”

“这可不好呀。”

她摇头,语气竟带着几分善意:“没人帮忙收尸,暴毙荒山多不好看。”

言语未落,指尖一扬,数枚落叶疾射而出,力道极为凶狠,撞得刃面嗡嗡作响。

惊刃虎口一阵剧痛,她咬牙强撑,将涌上咽喉的血气硬生生咽下。

刀锋转弯,再次反刺,直取咽喉。

——“咔。”

裂骨声响起,惊刃闷哼一声,右手关节已被那人干脆利落地拧断。

紧接着,她腹部受到重重一击,喉腔里的血再也咽不下去,尽数喷了出来。

长刀飞出,钉入远处地面,刃身隐隐开裂。

两招。

不过两招而已。

她便失了先机,失了兵器,断了手腕,落得一身狼狈,被对方踩在脚下。

若是巅峰时期的自己,或许还有一战的可能,但如今……怕是已无回旋余地。

惊刃心中苦笑。

天下第一抱着手臂,足尖轻轻一落,踩在她另一只尚完好的手腕上:“哪家派来的?”

手腕生疼,惊刃咬紧牙关。

她喘气想抽回手,那人脚下力道却极稳,看似随意,实则狠狠地将她钉在原地,分毫难移。

“怎么不说话?”天下第一又道。

指尖触到惊刃面颊,摩挲片刻,滑过皮肉,绕到耳侧,捏住人/皮面具的一角。

令人意外的是,那人指尖极为柔软,并无习武之人常有的茧痕,温温润润,触感似玉。

惊刃偏头想躲,奈何身形被牢牢固定住,几乎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其动作。

“撕拉”一声轻响,

面具剥离,露出原本样貌。

惊刃咬紧了唇,浅色眼瞳凝起,面颊因疼痛而微微泛红,唇瓣还染着咳出的血色。

天下第一看着她,忽地一顿。

趁着对方愣神的刹那,惊刃自左袖间摸出一枚匕首,反手紧握。

她没有丝毫迟疑,用尽仅剩的力气,向着天下第一的脖颈划去。

很可惜,刀刃没能碰到她。

天下第一偏了偏头,刀尖自下而上,将黑纱划开了一道豁口,恰好割断了面纱的系绳。

帷帽坠落,面纱散落一地。

惊刃不由得一怔。

谁能想到,这厚重的黑纱之后,竟然藏着一位惊艳绝伦、容貌极盛的美人。

她丝毫没有暴露面容的慌张,压着惊刃的手腕,盈盈道:“怎么了?”

惊刃心神不宁,她为了此次刺杀准备良多,也做过许多设想,却从未曾料到过——

天下第一,竟会如此年轻?

此人的年龄,与展露而出的武功境界太过不匹配,让惊刃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美人眉睫弯弯,眼角漾出一个笑来,如若红梅落雪,桃蕊缀枝,娇媚入骨。

极清、极艳、

又极潋滟的一个美人。

她垂下头来,墨色长发落至惊刃颈边,挠挠她,留下一点点痒意,倏地溜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惊刃的错觉,在剥下她的人/皮面具后,天下第一的动作,就蓦然柔和了几分。

她好似一个寻到了糖果的小孩,收敛起几分杀意,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惊刃。

美人先是点了惊刃的穴,将力道卸去,再将她双手反扣,禁锢住所有动作。

“我此番出山,虽说乱七八糟揍了不少人,但应当还没招惹上无字诏才是。”

美人一歪头,道:“你家主子真不是个东西啊,扔这么一个漂亮水灵的姑娘来送死。”

语气里带着几分幽幽的怨气。

惊刃:“……”

你不准污蔑主子。

喉咙都是血,她没能说出口。

比起之前粗哑的伪音,天下第一真实的嗓音干净清冷,如珠玉般滚落面侧。

她随手一扔,将皱巴巴的面具丢到一边,而后探到惊刃腰侧,把她紧握的小匕首抢走。

刀刃一转,抵上惊刃颈侧。

“小哑巴,你究竟是谁家派来的?”美人道,“是不能说,还是不愿意说?”

她欺身而下,一手撑地,一手持刀,右膝抵进惊刃腿心,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向前顶了顶,恰好撞在柔软之处。

惊刃身子一颤,腰背微微弓起。

脖颈送向刀刃,几乎要破皮见血,天下第一连忙松了点力道,将匕首抬起几毫。

……这是何意?

她怎么还不杀了我?

惊刃心中疑虑更重,看着天下第一掂了掂手中的刀刃,神情若有所思。

刀尖抵着她的肌肤,像是挠痒般,慢悠悠地、一尺一寸地向下滑。

滑过下颌、滑过脖颈,勾住被环扣系得严实的衣领,忽地轻轻一挑。

天下第一:王八蛋容家,没良心老板,007苛责美女员工!看看我们家小刺客脸白得都没血色了!这得喝多少瓶营养液才能好啊(抹泪)(大哭)

惊刃:…………

【作话】

开文啦!!!!给大家看看我的两个宝贝新女儿[猫头][猫头][加油][加油]

专栏有《老婆就是不离婚》等完结文,超好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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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峭春寒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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