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州城外的青云观已荒废三十年,金风推开斑驳的观门时,门轴发出吱呀声响,惊起梁上筑巢的燕雀。殿内蛛网蒙着香案,却在正中摆着束新鲜的桃花,花瓣上凝着晨露,像是谁特意采摘的。
他抚过香案上的尘埃,指尖触到刻着的"白"字。十年前白江曾说,若有一日脱得俗务,便来这青云观修道,案头要摆最艳的桃花。金风解开背上的包袱,里面是两套大红喜服,刺绣的缠枝莲纹用的是他亲手染的血线,针脚间藏着桃林的暗纹。
"你来了。"白江的声音从后殿传来,带着晨露的清润。金风转身时,见他站在残破的八卦图前,手中拿着枚青铜哨,正是十二岁生辰时金风送他的礼物。白江身上的红衣与古观的斑驳形成鲜明对比,衣摆处绣着的云纹,是金风照着记忆里他常穿的道袍绣的。
"这观...你早就打理过了。"金风的声音有些发颤,目光落在白江心口——那里曾有与他魔纹对应的疤痕,此刻却覆着一朵用金线绣的桃花,与金风锁骨下的印记遥相呼应。白江走近,指尖拂过金风的发冠:"等你十年,总不能让你在破庙里拜堂。"
二、红衣交辉:天地为证
香案上的桃花突然无风自动,金风这才发现,案下压着半块玉佩,正是当年桃树下分开的那半。他从袖中取出自己的半块,两块玉贴合的刹那,古观的破窗突然透进金光,照得满殿蛛网都像缀了珍珠。
"三百年前简也白希未能完成的礼,"白江拿起案上的红绸,两端分别系在两人手腕,"今日我与你,天地为媒,桃林为证。"金风看着他眼中的光,那是诛仙台上化作桃花前最后的笑意,此刻却带着失而复得的温柔。
没有鼓乐,没有宾客,只有檐角铁马的叮咚声。两人相对而立,白江的红衣袖口扫过香案,震落的桃花瓣飘在金风发间。他想起喜堂那场血色婚礼,郑婉兮的血,云生的阴谋,还有白江化作桃花时的决绝,喉头不禁发紧。
"别想了。"白江抬手拂去他发间的花瓣,"郑婉兮在天有灵,也会愿我们安好。"他执起金风的手,将半块玉佩按在他掌心,"这玉,本该是合卺杯。"金风反手握住他的手,触感温暖而真实,不像十年前在诛仙台那样逐渐透明。
三、三拜天地:桃雨纷飞
第一拜,拜天地。金风跟着白江跪下,额头触地的瞬间,古观的破瓦突然落下几片,却在半空化作粉色的桃花雨。白江的声音在桃花雨中响起:"苍天在上,白江愿与金风结为道侣,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第二拜,拜高堂。金风望着空空的香案,想起金家被灭门的冤屈,想起白江为他牺牲的家族。他磕下头去,声音带着哽咽:"先祖英魂,恕金风不孝,今日只以真心为聘,娶白江为妻。"白江握住他颤抖的肩,指尖传来安抚的暖意。
第三拜,夫妻对拜。两人相对跪下,金风看着白江眼中的自己,红衣似火,映着古观的断壁残垣,却有种劫后余生的圆满。白江突然笑了,从袖中摸出枚木簪,正是当年金风送他的那支,簪头雕着半朵桃花:"还你。"
金风接过木簪,插入白江发间,余下的半朵桃花正好与簪头相合。就在此时,殿外的桃林突然狂风大作,万千桃花涌入观内,在两人周围形成旋转的花墙。香案上的桃花束自动点燃,化作两根红烛,烛泪落下,在石地上凝成心形。
四、合卺之誓:桃心为盟
没有合卺酒,白江却从案下拿出两只陶杯,杯底刻着"金""白"二字。他倒满清水,将一杯递给金风:"以水代酒,可愿与我共饮?"金风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想起喜堂那杯摔碎的合卺酒,泪水终于落下。
"我愿。"他仰头饮尽,清水带着桃花的微香,流过喉咙,温暖了十年冰封的心。白江也饮尽杯中水,然后拿出那枚青铜哨,放在唇边轻吹。哨音不再是诛仙台上的决绝,而是当年桃林里唤流萤的轻快调子,引来无数萤虫从破窗飞入,绕着两人飞舞。
金风从怀中取出块红布,里面包着的是白江化作桃花时遗落的半块玉佩。他将两块玉佩用红绳系在一起,挂在白江颈间:"以后,不许再丢下我。"白江握住他的手,将他拉到殿外的桃树下,那里埋着三枚封印魔煞的青铜铃,如今已长出桃花树苗。
"你看,"白江指着树苗,"郑婉兮用命换的生机,我们要好好活着。"金风靠在他肩上,听着桃林的风声,还有远处黄州城的喧嚣,却觉得此刻的宁静胜过人间一切繁华。他们的婚礼没有宾客,没有贺词,只有天地为鉴,桃林为证,和彼此掌心相贴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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