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蒂娅没料到对方会这么决绝，连忙柔弱地解释说，“不是，先生，我觉得这是个拓展我个人影响力和白帝影响力的好机会。你没看评论吗？大家其实都很喜欢虫族。”
总裁重申：“让你删掉，你就删掉。”
蒂娅不解：“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这个视频根本无伤大雅，肯定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在产生影响对吧？”
总裁不耐烦：“影响不好，删了，这是公司的决定。”
蒂娅知道总裁平时的态度不会这样，其中肯定出现了什么问题，追问说：“是因为我虫族身份，还是和斯奈伯格科技公司总裁撞脸？”
总裁回应：“没有什么原因，经过综合评估，这个视频非常不合适继续进行公开传播，马上删除。”
“好吧。”蒂娅先认个怂，“我马上过来找你聊聊，可以吗？”
“我今天不在办公室，你有事找风泽玛。”
“啊不，我不打算找他。这只是我记录个人生活的视频，和公司的发展不会冲突，请问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吗？”
“我已经说过原因了，你还要问出点什么来？”
蒂娅只能暂时按下此事不表：“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删除视频的。”
通话结束。
蒂娅侧过头，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个弟弟。
“先去删了。”蒂娅给他们下令，随即看向已经走到自己背后的德拉，“你也觉得有人给公司施压了对吧？”
“是。”德拉承认，“但能够威胁到白帝的人很少。”
修斯兰删完了旗下账号所发布的所有蒂娅采访视频，暴躁地起身呼喊：“可恶！敌人果然还是在内部啊！有人施加怎么了？白帝连这种小压力都顶不住吗？这都顶不住还相当传媒界的一流公司？”
“安静。”蒂娅伸出食指示意修斯兰闭嘴。
他们此时在白帝的新闻中心办公室里，如果被路过的人听到这个话题，未免显得很尴尬。
德拉略微仰起头，进行了模糊的感应后，轻声说：“情况似乎不妙。”
蒂娅捂住头：“这只是个小动作，想要坑了我的那个人，肯定还会有后续……”
修斯兰对逖瓦说：“我们的始宇宙宣传计划会泡汤吗？”
逖瓦搜索资料：“我不知道。目前来说，这边删视频对始宇宙后续发酵的影响不大，但我担心这个关键词会在某个时间点突然消失。”
蒂娅叹气：“查一下毕诸摩的行程。”
修斯兰马上和办公室主任打电话，随即反馈说：“他后天早上就回公司。”
蒂娅告诉德拉：“他回来以后，德拉你直接去读心。这件事，我们不能再被动下去了，知道对手是谁很重要。”
德拉答应：“是。”
“我出去看一下他们的反应。”蒂娅离开办公室。
她去大厅的办公区逛了一圈，发现大家没有异样，再去其余部门逛了一圈，也可以判定其余人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她找了风泽玛总监，故意向她诉苦说总裁今天好像心情不好，风泽玛也还不知情，于是帮她分析总裁最近又遇到了哪些糟心事情，笑着安慰她习惯就好。
溜达完回来，蒂娅往椅子上一坐。
想到不知还会蹦出什么幺蛾子，她就沉闷到不想工作。
于是她打开手机上网冲浪，发现一个失踪已久的好友给自己发来的消息。
舒兹文：【你们最近在开发‘始宇宙’的概念？】
舒兹文：【[链接][链接][链接]】
蒂娅愣了一下，随后才回想起经济学教授的那张精英帅脸。
——和斯比奇教授那个迷惑老头子相比，舒兹文成功刷新了蒂娅对“教授”两字的认知，也重新树立了她对学术殿堂的尊重。
她发呆了一会儿，心情略微明媚了几分。
想必舒兹文教授一直都很关心自己，但苦于找不到话题可以找她聊天，所以只能默默等待，终于逮到了“始宇宙”这个有意思的新话题，想以此来了解虫子和一条龙如今的现状，联络一下双方的感情。
她觉得教授真是可爱极了，认真地开始打字回复——
蒂娅：【是的教授，因为我觉得作为有追求的传媒虫，我们要做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出——】
她还没打完这句话，又有一则消息穿越星际抵达她手机。
舒兹文：【原谅我冒昧的提问。但我真的很好奇，你们是不是准备揭露宇宙的本质？】
蒂娅：“……”
很好她又低估了这位正统教授的脑回路。
想到“始宇宙”和舒兹文主张的“宇宙消亡论”不谋而合，蒂娅忽然有点绷不住。
她马上修改正在输入的这段话：【不是的教授，揭露本质没什么意思，你不用考虑太多，我只是觉得作为有追求的传媒虫，我们要做一点不一样的概念出来，然后因此赚一大笔钱，你要相信这一切都是我们的利益追求。】
发送之后，她忽然诡异地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德拉一言难尽地抬眼看她。
修斯兰很懂这个信息素的含义：“感觉又恋爱了。”
逖瓦揣摩：“用恋爱来排解压力吗？”
蒂娅感觉教授还是自家的好，继续给舒兹文发消息：【教授你对“始宇宙”感兴趣吗？我最近还有一篇论文准备发表，你如果好奇的话可以看看哦。】
蒂娅：【[文件]】
修斯兰询问：“要不要让舒兹文教授帮我们**文呢？他可比外面的教授靠谱多了。”
蒂娅笑道：“我就是给他看着玩。他太高尚了，发表这种智商税概念的论文就是在玷污他。不管我们怎么霍霍外面的教授，自家教授是绝对不能动的。”
修斯兰肃然起敬：“哦哦——”
德拉却不满地反问：“他高尚吗？”
蒂娅抬手感慨：“虽然他会为了凑经费而搞点奇怪的事情，但和其他野鸡教授相比，你不觉得他特别正统吗？”
“行吧。”德拉觉得在正统这方面，他确实没什么好挑剔的。
蒂娅终于有心情上班了，打开活动策划开始审批。
下班以后，她吃了晚饭，在江水边散步。
舒兹文的消息传来：【我以为你受到了什么刺激，想要揭露目前这个宇宙由上一个宇宙创造的事实。这个想法不一定对，但大概是这么一个意思。元宇宙并不是下一个宇宙，始宇宙才是下一个宇宙。】
蒂娅的脑子空白了一会儿，随即突然回味过来。
教授的思路好像跳到了另一个层面上。
当她还在第一层苦苦耕耘的时候，教授已经站在第五层来俯视宇宙的上层架构。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甚至这个可能还非常大。
……也许这个宇宙只是上个宇宙的残骸。上个宇宙已经毁灭已久，幸存的高等文明创造了这个新宇宙，并以观察员的身份存在于这个宇宙中，注视着这个宇宙的发展轨迹。
……并且还会时不时根据这个宇宙的文明发展程度，往其中投放一些微小的变量，观测这个宇宙能够走向何方。
微弱的夜风挂过星球表面。
她站在大桥上，看着江水泛起涟漪，上面倒映的灯光变得星星点点，如同她此时破碎的思绪。
她忽然觉得自己并不是生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中。
而也是元宇宙的一名玩家。
手机再次震动，舒兹文又发来一条消息：【论文写得很好，需要我帮忙发表吗？】
蒂娅看向手机，平静地放空一会儿，忽然精神矍铄地颤抖了一下。
她连忙看向路灯上的道路监控，对着监控摆手说：“员员？员员你看得到吗？系统你能捕捉到我吗？你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想要揭露宇宙构成的意思，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单纯想整个商机，这是教授的解读和我们没有关系——”
监控：“。”
环卫机器人路过，扭过头扫描了一下蒂娅，停留两秒钟后，又悄无声息地滑行离开。
蒂娅对着监控解释了一通，又索然无味地叹口气，俯头回复舒兹文：【不用了教授，我们自己会想办法发表论文的哦。】
然后她又补充：【至于宇宙的事，我真的没考虑过这个呢。】
她再散了会儿步，随后返回家中。
第二天，她准时去白帝传媒上班，一进门就敏锐地发现大厅内的两棵发财树枯萎了。树的叶子一夜之间变得焦黄，并且脱落了一大半。
她很在意地走过去观察：“昨天还好好的呢……”
负责一楼接待的小姐姐随口附和：“很对怪对不对？我也觉得它昨天好好的，但今天它就突然这样了。”
“有点问题。”蒂娅俯身研究湿润的泥土，再凑近泥土去闻其中的气味，“不像是突然被浇死的。”
“蒂娅小姐……”小姐姐不理解她的行为，“发财树而已，没关系的啦，后勤很快会换新的过来。”
蒂娅没有闻出药水的气味，但总不能挖一块泥土尝一尝其中成分，于是沿着楼梯往上走：“我去看看二楼的树。”
小姐姐真没料到新闻中心主任是如此热爱发财树的一只虫，震惊地捂住嘴：“啊真的没必要……”
德拉也蹲在了发财树的旁边，俯身下去闻了闻泥土的气味，随后跟着蒂娅前往二楼。
小姐姐也没料到新闻中心俯副主任是如此热爱发财树的一条龙：“你们怎么都……”
我竟然很擅长写文戏Σ(⊙▽⊙"a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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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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