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归剑宗的弟子们,早早地就开始习武修行。而萧影则跟在时阳身边,生怕再出什么事。
就在这时有一位弟子前来禀报。
“见过二师兄,师尊。”他先行了一礼后,才急忙将事情禀报。
“师尊,宗门外有一神使说是…什么派来邀您去九重天上赋职的?”
“赋职?”时阳眉头微微蹙起,沉默的一瞬便道:“好,为师知道了。”
“你先退一下吧。”
“是,师尊!”
萧影此时看向自家师尊,面上有些复杂。还是忍不住担忧道:“师尊,您真的要去?”
“您这才刚回来不到两日,九重天那边…就这么迫不及待让您去赋职!?”
时阳看向自家二徒弟,语气有些冷“总归都是要去的,无妨。”
萧影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都咽了下去。看着自家师尊离去的身影,心中感觉有些不太舒服。
“我难不成是中了什么邪术?”萧影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太正常,不然心里为什么有些说不上来的委屈?
时阳来到宗门外时,刚好看到来访的神使。对方身着一身白色长袍,上面绣着独特的金色纹路点缀,很好辨认。
神使上前一步“天帝命我前来,邀请神君移步九重天,商讨赋职一事!”
时阳看着他,点了点头,便跟着去了九重天。
而九重天之上,金灿灿的霞光普照天宫,一座座高耸的宫殿如远方的城堡披上了五彩的霞衣,宫殿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在霞光的映照下显得金碧辉煌,宛如梦幻中的仙境。玉霄天的最高处,第九座宫殿,如凌霄宝殿般屹立在苍穹中,其名为龙华宫,大气磅礴,尽显威严。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天阶从云端垂落,在朝阳下泛着淡金色涟漪,仿佛通往仙境的神秘通道。
往另一侧看去,祥云随意地漂浮游走,一身银灿灿洁羽的仙鹤,随着一声声清鸣,一字队形飞掠而过;荷花池片片碧绿中点缀着点点嫣红,清幽的荷香弥漫着这片天地,宛如人间仙境。九重天大陆的星空,比大荒的更加清晰,更加明亮,银河浩瀚,星罗棋布,星光灿烂,众星捧月,皎洁的月光轻轻喷洒在深邃黑夜之中,使得万籁俱寂的天界仿佛披上银灰色的衣衫。
时阳心想“还真是变了……。”
那位神使将时阳带到大殿之后,便自觉的退下了,而天帝就坐于大殿之中。
殿内静得能听见香灰落地的轻响,文武仙官按品级分列两侧,身着各色官袍却无一人敢擅自抬头,袍角垂落如整齐的色块,连呼吸都刻意放轻。殿外有金甲天将持戈而立,甲胄在天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眼神锐利如鹰,连往来的祥云都似被无形的规矩约束,缓缓飘移不敢喧哗。香炉中升起的檀香笔直如线,在殿内凝成淡淡的雾霭,更添几分肃穆。
偶尔有仙鹤从殿外飞过,啼鸣也被殿宇的威严压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这份庄重。玉阶下的青铜鹤灯燃着万年不熄的明火,火焰稳定得不见丝毫晃动,映得殿内光影分明,将每个人的身影都拉得端正而冗长,如同凝固在时光里的威仪。
就在这时,一声不带任何感情的“时阳”成为开头,打破了此时这份庄重与严肃的气氛。时阳闻声,抬起了头,看向坐在大殿内的天帝,行了一礼后才道:“臣在。”
天帝的声音不高,却似有千钧之力,在大殿中层层回荡,每一个字都像落在青铜编钟上,穿过每个人的耳朵,字字清晰让人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想必你应该知道,朕今日请你来是做什么的。”
“知道。”时阳没什么表情,因为他知道,复职是要拿出实力的。
天帝就那么看着站在殿中的时阳,露出一些虚伪的笑容。
天帝的指尖轻叩玉座扶手,声线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话气:“时阳近日你苏醒,想必恢复的也差不多了。唉!多年前你有一劫未了,倒不如就今日入凡间,将未了的三世情劫了去,待你再次归来方可归于神位。”
太白金星出列躬身:“陛下圣明。只是时阳仙骨非凡,需褪去七成法力,换以凡胎,方能入轮回之道。”
天帝颔首:“准。命你持符,引他过忘川,断前尘。” 殿外金甲神卫应声而入,时阳并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其它动作,接过那道泛着金光的“劫令符”,指尖触碰那符纸时——符上“情劫”二字已隐现出来。
南天门内,云雾如实质般隔开天界与凡尘。时阳被引至“轮回台”,台边刻满上古符文,微光流转间似有无数魂魄虚影掠过。太白金星诵起咒语,符纸化作一道金链缠上他的手腕,仙力顺着链身飞速流失,而他的银白色长发也渐渐黯淡了下去,眉心那枚神印也隐入肌肤。
“入轮回后,前尘皆忘,唯余一丝神魂藏于魂魄深处,待劫满之日自会觉醒。” 太白金星话音刚落,轮回台突然翻转,时阳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坠落间最后望见的,是天界的霞光在身后迅速褪成灰白——凡间的风,已带着尘土气息扑面而来。
待他再次睁眼时,已是江南水乡温尚书府的大公子,啼哭声清晰的落在,在门外等着的众人耳中。他们只知,他的眉心有一颗淡红色的痣,却丝毫不会想到,这正是当年神印隐去的位置;每逢月圆之夜,他总会对着星空出神,仿佛忘了什么对他来说有一些重要的事情。
而九重天上,天帝立于凌霄宝殿的玉窗前,望着凡间那片烟雨朦胧:“三世之后,若他真正的能悟懂才是真正的‘对与错’,便知天道无情,亦是有情。” 阶下仙官皆默不作声——这场劫数,既是了却了他们心中的余念,亦是对时阳神君的一场试炼。是否可以成为天界的一把利刃,又或是刺向天界的一把刀!
[魔界内]
“禀报尊上,时阳神君被九重天的给带走了!”楚泽渊神情有些复杂。
坐在书案前的陌衡,缓缓的抬起头看向楚泽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楚泽渊愣了一下才道:“尊上,您已经知道了吗?”
“他醒来后,被九重天上的人察觉到,也是早晚的事。”
“他们又不会对他怎么样,不是吗?”
楚泽渊沉默了,叹了口气道:“听咱们的人来报说是…神君有一劫数,即日下凡,历三世情劫后,才可重归神位!”
“什么!”陌衡听完后站了起来,思考再三之后。还是决定以自己,也有情劫未了为由,去凡界寻师尊。
“去通知孟婆,今日我便要去这凡间。”陌衡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如果有不知情的外人看到了,也仿佛是在普通闲聊那般。
“尊上!?”您为何也要前去?魔界不能一日主啊!内心:“这不瞎扯吗?”
陌衡此时已经听不进任何话“此事已定,莫要再说了!”让他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与别的男男女女共度三世!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魔界近日不也挺‘安逸’的吗?”陌衡看着楚泽渊又道:“我相信,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也一定可以管好。”
“不要让我失望。若是真的有重大突发事件,你便来人间找我即可。”楚泽渊看着陌衡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陌衡都听不进去,便不再说了。
说罢陌衡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忘川河畔,浓稠的雾气似一层厚重的帷幔,将一切都笼罩在神秘且压抑的氛围之中。奈何桥畔,孟婆看见陌衡时不禁一愣“您,您怎么来了?”
“下凡,寻一位故人。”陌衡语气中带了些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就连眉宇都舒展了不少。
“您…想好了吗?”孟婆不确定的,问了一次。便只听陌衡坚定的回了一声:“嗯。”然后孟婆伸出白皙,纤细的手,缓缓地递出一碗散发着诡异微光的孟婆汤,汤面微微荡漾,仿佛藏着无数前尘往事的涟漪。
魔尊一袭玄色长袍,衣袂在阴风中猎猎作响,周身散发的强大气场,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他缓缓抬手,接过那碗孟婆汤,动作间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与霸气。幽冷的目光落在汤碗上,眸底深处涌动着复杂难辨的情绪,似有难过、不舍,还有一抹难以言说的眷恋。
“这汤一下肚,进入这轮回道便可投胎转世。”孟婆温柔悦耳的声音打破寂静,透着几分复杂,“魔尊,您可真的要想好了!”
魔尊薄唇轻抿,并未作答。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张精致的面容,他虽然不苟言笑,但眼眸中满是对他的疼惜。那些与他共度的时光,或在月下舞剑,或于偶尔有时的纵容,桩桩件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清晰得仿若昨日。
“哼。”魔尊忽然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却无半分欢愉,尽是苦涩与自嘲 ,“自欺欺人吗?”陌衡内心反问自己。但他很明白即便是自欺欺人,他也始终放不下他。虽如此,他握着汤碗的手却微微收紧,指节泛白,泄露了他内心的挣扎。
在这冥界阴森的环境里,他站得笔直,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却又似被无尽的孤独与无奈所包裹。良久,他仰头,将孟婆汤一饮而尽,喉结滚动,动作决绝。
刹那间,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自灵魂深处蔓延开来,他的身体猛地一震,脑海中那些关于他的记忆如破碎的琉璃,一片片、一点点,迅速消散。魔尊紧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脸上的痛苦之色愈发浓烈。
“师尊——”他忍不住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声音里满是绝望与不舍,然而一切都无法阻止记忆的消逝。
片刻后,魔尊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已然没了方才的眷恋与挣扎,变得空洞而冰冷,仿佛这世间再无任何事物能激起他心中的波澜。他随手将汤碗一扔,“哐当”一声,碗在石板地上摔得粉碎,那清脆的破碎声,仿佛在为他逝去的爱情奏响一曲凄婉的挽歌 。随后,他转身,大步朝着轮回入口走去,背影孤寂而决绝,渐渐消失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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