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思雨拎着一个果篮进了蔺琼的病房,看到安佳芙时心里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念头,嘴上仍然滴水不漏道:“呦,佳芙也在这儿啊?你们两个可算都醒了,安总担心了一天呢!”
担心了一天,也没亲自过来探一秒钟的病。安佳芙心中不乐。
“祁阿姨,麻烦你走这一趟了,是我妈有什么事让你来做吗?”
祁思雨将果篮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随口说道:“没什么事,就是替安总来向蔺同学表示感谢,多谢小同学保护了佳芙。”
安佳芙倒是不意外家里人知道昨天晚上在山上发生的事情,毕竟她一拿到自己的设备就发现其中的录像存储卡被拔了。
蔺琼听了这话反而心中羞愧,他半途晕过去,现在却能躺在这被救治,多半是后来安佳芙想办法让两人获救了,他怎么好意思领这个谢呢?更何况他救安佳芙是为了他的本心,并不为图报。
但还没等蔺琼回话,祁思雨就又拿出一个红包要塞给蔺琼。蔺琼连忙拒绝,求助般转头看向安佳芙。
但安佳芙肯定更要劝他收下。
“本就是你应得的,如果不是你,如今就是我躺在病床上了,我还嫌这红包包小了呢!”
安佳芙这话说的不假,按说这种情况安家怎么也得给张银行卡,面子上才能过得去,要是谢礼太穷酸岂不让人笑话安家没落了。但蔺琼先前在安家做过家教,与安家人和祁思雨有过接触,众人都知道给银行卡蔺琼是铁定不敢收的,包个红包送出去的几率还大些。
果不其然,这红包蔺琼也是再三推拒不肯收,但抵不过两人轮番劝说,终于是收下了。却不知蔺琼已打定主意要将这红包再用回到安佳芙身上。
祁特助送完红包又将安佳芙叫了出去聊天。今天她来这一趟的主要任务还没完成呢。
“佳芙,你跟里面那个小同学是什么关系?”
“还能有什么关系?同一个社团的关系呗!”
祁思雨听她这样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目带同情地说道:“佳芙,这次的事你妈妈已经知道了。她让我转告你,离蔺琼远一点,不要步了她和你爸爸的后尘。”
安佳芙听了这话,心中恼怒。
她才不会重蹈覆辙呢!当年妈妈是识人不清、人心易变,加上防范不到位。更何况她的父母是为爱结婚,而她是……
安佳芙不愿多说,只敷衍回了一句“知道了”就又回了病房。
蔺琼又在医院休养了一段时间,好在医院水平顶尖,蔺琼身上的伤也都是看着严重凄惨,但没很伤筋动骨,于是最近已经在准备出院了。
安佳芙在蔺琼住院这段时间几乎天天来看,也经常亲自动手照顾,这天她也在这。
安佳芙一进门,就看见蔺琼穿戴整齐,给自己收拾得清爽干净,手里还捧着一个木盒。
看到安佳芙进来,蔺琼先是慌了一下,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盒子藏一下,但最终还是没那样做。
于是蔺琼深呼吸一口,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地对安佳芙说:“佳芙,有件事我想要郑重地告诉你。”
“我喜欢你。”
“从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对你心动了。最开始我只庸俗地喜欢你的外表,但越与你接触,我就越为你不甘屈服、勇敢做自己的灵魂着迷。”
“我知道我可能配不上你,但我还是想问出这句话。”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安佳芙听到蔺琼的表白,内心并不惊讶,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挣扎犹豫。
她知道蔺琼会选择现在表白是因为先前在危险时刻透露了心意,所以干脆一鼓作气。安佳芙并不因为这个觉得唐突所以犹豫,她的犹豫是自身的原因。
蔺琼的喜欢是真的喜欢吗?安佳芙很怀疑。虽然她没想到蔺琼居然会对自己一见钟情,她以为会更晚一些,她以为会是因为自己的蓄意接近。
但见色起意本身并不太能靠得住,不是吗?
从理智角度考虑,安佳芙是应该答应的,这本来就是她的目的。蔺琼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可以利益。他的容貌、他的学历、他的知识、他的思想、他的身体,甚至……他的爱意。
利用蔺琼,她就能得到梦寐以求的自由,可她现在却犹豫了。为了什么呢?难道为了那可笑的爱情,为了爱情不被算计玷污吗?还是为了那少得可怜的良心,不愿意把蔺琼拉进安氏集团波谲云诡的局势当中,让他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安总当时为了让安佳芙进集团工作帮自己,以便以后接手。好几次对安佳芙说起集团内部权力争夺多么凶险,自己如何如何独木难支。
可以把蔺琼拉进来当活靶子自己躲在身后吗?这样蔺琼高兴了,她也轻松了。安佳芙不知道,她只有沉默。
而蔺琼也从这沉默中领悟到了结果。其实在开始之前他就已经预见到了,所以反而有一种理所当然的绝望感。
蔺琼收拾好了心情,将木盒打开,往安佳芙的方向一递。
“这是送给你的赔礼,希望你别太计较我的唐突。”
安佳芙接过来木盒,发现里面是一副镜头和一支木刻的芙蓉花。
这个镜头是个不错的厂家产的,跟安佳芙跌碎的那个是一样的,安佳芙知道这个镜头对蔺琼来说肯定不便宜,正要把木盒递回去要拒绝。
蔺琼及时开口:“收下吧!我知道你现在手里也不宽裕,你的设备摔坏了还没买新的,有了镜头还能勉强再用用。”
安佳芙没想到他居然观察地这么细,她只在蔺琼面前摆弄过一次镜头,还是在他刚醒的时候,他竟然就记着了。
安佳芙现在确实没有余钱买新设备和新镜头了。倒不是说多穷,只是安总大手一挥停了她的卡,她现在靠以前攒的零花过日子,生活不成问题,但要像之前随时得到最新设备那样是不可能了。
不得不说安总和蔺琼两个人都对安佳芙很是了解,一个精准停卡,一个精准送礼。
就在安佳芙心中挣扎犹豫的时候,又听到了蔺琼的声音。
“还有这朵芙蓉花是我削的,派不上什么用场,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你随便拿着当个装饰玩吧。”
安佳芙听了这话反而情绪有了起伏,“谁说一定要有用才是好的,我就喜欢这芙蓉花!”
这倒也不怪安佳芙情绪激动,她从小到大每次做什么不符合安英杰想法的是,都要被质疑“做这些有什么用?”没有用的事情就是浪费时间,不能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无限的“没有用”的东西上,一个人做的每一件事、花费的每一秒钟都应该有意义否则就是浪费。
安佳芙讨厌这种论调,不只是讨厌这种论调,更讨厌安英杰说这些话时不把孩子当人,只把孩子当孩子的神态。
安英杰作为日理万机的安总,并非没有一点娱乐。只是安总的娱乐是“让自己开心,以便更好地投入工作”,所以是有用的东西。而对于安佳芙的娱乐,安总的评价是“不能让人开心,不能对学习工作有益”的没用的东西。
安佳芙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才让安总勉强接受孩子有自己不同的娱乐方式,学习天文就是能让安佳芙快乐的娱乐。
只是这样的结果对安佳芙来说仍然是退而求其次,因为她觉得快乐就是快乐,不需要基于能辅助“更有意义”的事。只是安佳芙为了让安英杰接受自己用天文娱乐已经花费了太多精力,实在没法管其他的,更何况母女俩的相处时间本就有限。
不过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了,安佳芙直接搞了个大的选了天文系,并且准备阳奉阴违不辅修金融,安总一怒之下给她停掉的卡才是现在母女间的主要矛盾。那些“有用”、“意义”什么的次要矛盾得等到主要矛盾解决了才能细谈。
现在,安佳芙手上捧着盒子进退两难,又暗暗后悔说了喜欢芙蓉花的话。但蔺琼在旁边已经若无其事地收拾东西准备出院了,这是默认安佳芙把东西收下了。
安佳芙没法,只能也热火朝天地帮着蔺琼收拾东西。
出院以后,两人忙中有序地继续自己的学习生活。最近快期末了,大家都勤奋好学地很,有很多自己的事要干,每天除了吃饭睡觉满心满眼都是学习。
安佳芙作为刚高中毕业的大一新生,又学的是热爱的专业,还有学这个的天赋,最近更是废寝忘食,常跟各科老师交谈上课内容。
终于,忙乱的考试月过去,期末成绩还没出,学生和老师们也还没走完。
这天,在安佳芙又一次找到老师讨论问题的时候,老师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问了安佳芙一个问题。
“安佳芙同学,你对天文学是真的热爱吗?真的有科研精神耐得住寂寞吗?有接受失败重头再来的决心吗?你能坚定自己的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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