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看了个寂寞。
但薄子琛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季念自然也看见了,女鬼就坐在谢淼的脖子上,她靠近仇人怨气很重,一张脸已经泛青,眼眶空洞洞地流着血。
房间里一时之间谁也没说话。
薄子琛开口:“是不是感觉后脑勺老有冷风在吹,阴冷地往脑壳里钻。”
谢淼太懂这种感受了,他被说得脑子更痛了。
"你怎么知道?"他只好再问。
薄子琛说得云里雾里,“我家对阴阳这块懂一些,你这个去医院也查不出来什么,因为不是生病,只是有一些阴物在……”
谢淼忍不住反驳,“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
薄子琛不置可否,漫不经心地耸了下肩,“你不信就算了,反正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也不怕鬼来敲门。”
他特意在“亏心事”这几个字上放慢了语速。
谢淼的神情很不自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很快镇定,连忙摇头去否定。
但看他这个表现,季念确定他是把薄子琛的话听进去了。
后面的谈话谢淼都表现得心不在焉,分别的时候,他们的车直接改道去了一家私立医院。
谢淼把脑部该做的检查都做了,医生对着报告单确定他一点问题都没有。
听到自己没病,谢淼面色更沉重了,刘哗林在一旁看着,突然觉得周围的温度也冷了几分。
回到家,谢淼感觉更不好了。
家中只剩下他一人,他更加疑神疑鬼,房间里的灯开得很亮,卧室整洁而舒适,静谧而温和。
然而谢淼浑身紧绷,他觉得有道视线在冷冷地注视他。
“普通人看不到鬼,只能感知。”薄子琛双手插兜,跟在季念身旁,看上去吊儿郎当,“但他们越相信这鬼的存在,感知鬼的力度就越强。”
谢淼真得很冷,初夏的季节,室内又是恒温25度,他却冷到发抖。
这是一种极不自然的冷法,是那种透入到黑暗中的阴冷。
有鬼……在他的身边吗?
谢淼这辈子做的亏心事太多了,但他首先就想起来前些日子被他亲手弄死的朱黎。
那个女人,听话、懂事、愚蠢、胆小又懦弱……
这种人一辈子听他的话给他好好做事不好吗?非要威胁自己,违背自己。
那就别怪自己心狠了。
都是这个女人自作自受。
谢淼杀人杀得心安理得,但此时他像是被魇住了,整个人一动不动,神色恐惧,他盯着卧室的门板。
忽然,门板“咚咚咚”的响了,有人在敲门,但……
是人吗?
谢淼脸色刷地变得惨白,敲门声过后就是一片寂静,谢淼浑身已经开始发抖,不停地吞咽口水,嘴巴张了张,艰难地挤出一抹声音,“谁?”
他家里是没人的……
依旧是一片死寂。
越想象越恐惧,谢淼盯着门板,牙齿发颤,他不可能就此睡着,闭眼只会更吓死自己。
于是一咬牙,谢淼站起身,心脏在胸腔加速跳动,他倏地冲过去打开了门。
果然,什么都没有。
谢淼松了一口气,他正要关门转身,门把手上骤然攀上一只阴凉的手,这只手苍白泛青,眨眼间,谢淼就对上了一张惨白的脸。
这张脸没有五官,只有被水泡发的褶皱皮肤,脖子上一条淤青的嘞痕。
瞬间,谢淼觉得全身血液倒流,直冲脑门,极度恐惧让他没有立刻叫出声。
后知后觉,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尖叫。
下一秒,他睁开眼,人已经躺在床上。
天亮了。
原来是噩梦。
谢淼惊出了一身冷汗,全身酸痛的动弹不得。
他看不见的是,白衣女鬼正牢牢趴在他身上。
——
季念公司才成立,正是最忙碌的时候,虽然他大多数事情都交给了齐逸晨,但总有一些需要亲自去做的事情。
一连忙了好几天,薄子琛在旁边坐不住了。
“你这晚上熬夜,不按时吃饭怎么能行?”
薄子琛在旁边看得着急,季念这人一投入工作就这样,废寝忘食是正常节奏。
季念看完手里的材料,疲倦地捏了捏眉心,他觉得除了有些累其他还好。
不过这到提醒他了,他以前身体不好。
小时候,寒冬季节被沈治推下了湖里,虽然后面被佣人救了上来,但从此烙下了病根,身子骨一直不太好,畏寒怕冷,长得也比同龄孩子瘦弱。
后来和徐游创业之后,忙起来吃了上顿没下顿,时间长得了慢性胃病,经常在加班的时候胃痛很严重。
但季念自从醒来后,他感觉自己身体跟重生了一样,胃病没有再复发过,也没有再感冒生病。
总不能医院给他治愈癌症的同时,把他体质也调理好了吧。
薄子琛已经给他端来了一碗热的瘦肉粥,“喝点粥,晚上想吃什么?”
“红酒烩牛排。”季念喝着粥,缓解一些疲劳,“明天我约了谢淼在公司谈合作,你别跟来了。”
薄子琛要毕业了,最近也在忙毕业的事情,他撇撇嘴,小声咕哝:“不去就不去。”
“不许偷偷跟过来,我明天是有正事的。”季念严厉警告,他最近也被这小孩缠得烦了,谁知道这小孩怎么这么粘人。
薄子琛表情有些委屈,“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薄大小姐的玻璃心有点破了,季念朝他招了下手,薄子琛就把脸送了过来,季念在他脸颊上轻轻捏了两下。
皮薄肉嫩,手感不错。
“明天回来给你带南门新开的那家店蛋糕。”季念哄小孩。
收拾渣男要正式开始了,他现在心情很好。
晨昏娱乐规模不大,只占了三层办公楼。
季念的办公室在11楼的最里侧,他把原来的家具和装饰按自己喜好全换了一遍。
谢淼和刘哗林一前一后进来的时候,就见季念坐在他的老板椅上,悠闲地擦拭面前的两块石头。
这两块石头不仅形状很特别,表面也是彩色的,黄红绿三种色调在石面上交织,配上天然的纹路,有一种细腻的光泽感。
谢淼把这两块石头全夸了一遍,看上去很懂行的样子,实际上他是没办法理解这些公子哥喜欢收藏石头这些行为,他是贫苦出生,对他来说有钱了以后买奢饰品买古董更能彰显自己的品味地位。
但他对季念这些出生就有钱的公子哥天生就有滤镜,就怕不附和他们的爱好品味会显得自己很庸俗。
谢淼是这样想的。
季念见对方绞尽脑汁在夸这两块他从地摊上买来的石头,忍俊不禁了,谢淼以为自己夸对了,便说:“这两块石头一定价值非凡。”
“也没啥。”季念说得很谦虚,“朋友送的,正准备在办公室找个地放着。”
“不过既然谢总也这么喜欢,我就送一块给谢总吧。”季念转头看向其中一块,“这块形状似锦鲤,一定会带来好运,我就把它送给谢总了,谢总可得好好保存。”
谢淼才不想要一块没用的石头,但季念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拒绝,不仅不好拒绝,带回去以后他还得放在办公室好好供着,不然以后两人合作,季念来他办公室看不到这块石头,那就太打人脸了。
他使了个眼神给刘哗林,后者从季念手里接过了石头。
谢淼和季念坐在沙发上,谢淼迫不及待地开口问:“不知投资的事,季总考虑的怎么样了?”
季念给三人沏上茶,说话开始似是而非,“尝尝这茶怎么样?”
谢淼哪有心情喝茶,钱一天没到账,他心里都不安生。
“好茶。”谢淼其实啥也没品出来。
季念弯了弯嘴角,笑笑,“投资这个事情还需要按我们公司规章流程来办,谢总可急不得。”
谢淼面露愧色,“我也不是着急,只不过筹备电影开拍也需要时间,能尽快自然是最好的。”
“我拿到这个剧本的时候,可是很喜欢上面的女主角,可惜了……”
“可惜什么?”
“如果朱黎没死,她演刚刚好,这个角色简直像为她量身定制的。”
谢淼笑得有些勉强,他现在可不想从任何人嘴里听到朱黎这个名字。
“季总是她的影迷?”
季念点头,“我很喜欢她的作品,她演技很生活化,应该是那种体验派演员,谢总是她的老板,应该比较了解。”
“朱黎确实是一个情绪化的人……”
……
刚上车,谢淼一直带着和煦微笑的脸就垮了下来,啐了一口,“妈的,半天时间白费了,我怎么感觉这个小白脸在耍我玩呢?”
刘哗林还抱着石头,他不清楚这块石头的价值,就怕弄坏了贵重的。
谢淼一直在骂骂咧咧,“朱黎这个婊子死早了,看样子季念对她很感兴趣,不然说不定这次投资靠她就能睡回来。”
车内安静了会,谢淼像是还不解气,这些日子他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每天头痛欲裂,脾气也就大了,心里的戾气和郁闷发泄不出来,说话也就欠考量。
“这婊子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给她喂了那么多资源,后来只不过让她去睡几个导演制片人,就开始给我摆脸色,没有我,她能在娱乐圈混出个什么名堂!”
刘哗林对这个不置可否,实施上,朱黎在跟谢淼之前,已经是小有名气,加上她人敬业演技又不错,大火是早晚的事。
如果没有遇到谢淼这个毒蛇,朱黎这辈子一定会更好。
但刘哗林只敢在心里惋惜,事实上朱黎的悲剧,他也有责任,至少他冷眼旁观了这件事。
“结果这婊子竟然敢拿照片威胁我,我把她头按在浴缸里的时候,你没看见她哭的那个惨样,我当时都快心软了…… ”
这里的两人都没注意到,这些话全被石头里面藏着的窃听器传到了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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