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蛭看向他，神色平静得让见朽摸不清他的态度，“你给个回应好嘛，光蛭，地星和我们的星云不一样。”
见朽仿佛要陷进一片粘稠的黑色寂静里，却又因为光蛭的存在，让他意识自然地倦怠。
见朽对光蛭心知肚明，他觉得没必要再去强求了，收拾碗筷，正准备放弃。
“好，行程你定，我就安心休息了。”
见朽一愣，喜出望外：“真的？！好啊好啊，我去安排。”
“至少目前这里秩序稳定，很适合恢复躯体。”
他把一切都放手留给见朽，没两个月就登上前往澳洲的邮轮，他们从港湾出发，穿过海峡，越过岛链，从数十个海岸经过，越洋航行让时间染上波涛的咸湿，但见朽热情不减，一路同人酣饮，光蛭随他一起，他常常让人感到惊奇的陌异。
邮轮抵港时，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见朽和光蛭，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一对年轻的情侣，两人在澳洲辗转一月，跟随科考队在密林里找到了灰鸌的巢穴。
见朽从未尝试过在大洋上飘流三个月，旅程到了后半段，光蛭为了照顾柔弱的“妻子”见朽，只能减少自己的唠嗑时间，陪在见朽身边。
他们坐在船头，天上的太阳蹦跳着沉浸在海水里，夜晚的澎湃随之而来，宁静，像在人的内心贯彻过他们的灵魂的，几乎所有美好的感受每天都会出现。
灰鸌不停歇地飞行，船只就朝着它们的方向时断时续地前进。
在晨曦照亮远处零星的岛屿时，光蛭来到见朽床边，狭小的舱室安置着两张窄床。他握住见朽的手。
“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但还是想吐。”
“把药吃了。”
“……(????д????) 哼，耽误你去侃大海了吧。”
“是有点，马上就要到海岸了，但今天天气很不好，听说离飓风中心很近，但还是有点距离的。”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见朽现在对异常现象很关注，一路上光蛭的种种表现，让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没什么，最后一晚，要去出去看看吗？”
见朽反握住光蛭的手，呼吸不经意间变得短促，“能留下来吗？”
光蛭和见朽之间没有秘密，这一点，现在反而让光蛭有点烦恼。
“你应该感受得到，我的身体已经不能恢复了。离开星云，身体的紊乱已经同之前的崩坏一样，无法忽视了。”
“这可能是我留存在宇宙的最后一天，无法逆转。”
“你早就知道……”见朽呼吸中带着啜泣的声音，“我以为你会……”
“命运还是无法违逆，我顺应命运才终于见到你，我愿意接受一切。至少目前来看，命运对我还是光明的。”，见朽侧着头看着他，沙哑哽咽地说道：“我现在怎么不明白你了呢？”
“见朽，只有你见证我的存在，滞留在空洞虚假中太痛苦，我因此寻找你。”
光蛭捏了捏他的手，看着他笑说：“你躲藏照旧，隐瞒照旧，狡猾照旧，我才好找到你。”
“你永远爱我照旧，才好找到我——不能都是我的毛病，这种时候还要损我。”泪水涟涟地笑骂一声，他推了一下光蛭，“去外面呆着看海吧，我还要补觉呢。”
光蛭轻轻撒开手，离开舱室。
叮叮叮叮叮叮叮……
见朽再回过神来，枕头上湿答答一片，他把枕边的电子钟关掉，从悲伤中清醒过来，眼眶充血，身体虚脱的感觉，让他在自己的宿舍里久久呆坐着。
宿舍外传来一阵急促奔跑的脚步声，哐的一声，门被撞开，“组长！你怎么还没起床？今天指导员肯定要拿你开刀了！”
他看着那个人，穿着深蓝色训练短T，满脸紧张。他见见朽呆滞的表情，走进来，“不会吧，我说你又梦见初恋了？组长你也忒忒长情了！”，他把床头的一只立框相片塞给见朽，“起来起来，看两眼看两眼，往常可是受初恋激励的，今天初恋也不能掉链子啊，wink交给你喽！?”
见朽拿起相片，他看着，长出一口气，终于回魂过来，“我马上到，你先去吧。”
“你可快点啊！”，风一样地又飞出去了。
西省今天离开了实验基地，他看着远方翻腾宁静的云朵，在长路上，开往家乡的平原，他从倒车镜里看着化成小点最后消失的基地，无限延伸的长路这时候突然变得亲切可感。
完结辽[好运莲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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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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