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第一医院,一百二十层的重症监护室。
傅执推开病房的门,冷着一张俊脸,大步走了进来,一双虎眸淡淡的瞧着病床上的宋知让。
宋知让长了一张好脸,面部轮廓清晰深邃,远看会觉得冷硬,但近看却会发现他五官柔和,笑容干净,让人心生亲近。
这是一张能把人骗的团团转的、漂亮的脸。
傅执恨恨的咬了咬牙,不愿多看的转过脸,问站在一旁的医生李华梅道:“叫我来做什么?”
李华梅恳求的看向傅执道:“宋上校需要你的帮助。宋上校在医院接受精神力治疗的时候,治疗仓被黑客恶意攻击,本来的精神疗愈被改成了精神攻击,宋上校因此醒不过来。”
听到这,傅执面色沉了下来,他双手在身后紧握住,低声问:“你想让我查凶手?”
李华梅摇摇头表示不是,她道:“这是军部的事,我找你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李华梅推了推眼镜,认真的看着傅执道:“医院给宋知让做了会诊,目前最好的方案是找一个宋知让信任的S级精神力者进入宋知让精神海,在治疗仓AI的帮助下,保护宋知让不被病毒伤害的同时,安抚宋知让的精神力。”
“简单来说,就是进入宋知让的精神海,把病毒强加给宋知让的噩梦变成让他精神放松的美梦。”
“军部向我推荐了你。”李华梅一边说,一边从诊疗本里抽出治疗同意书递给傅执。
傅执:???
下意识的,他退后一步避开了李华梅递过来的同意书,仿佛李华梅不是给他递了一张纸,而是朝他举起了军部最新研发的A87聚能枪。
李华梅:???
傅执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站直身体,冷淡而疏远的说:“李医生,你可能把名字听错了,谁都知道,整个军区和宋知让最不对付的就是我了。”
说到这,傅执眼神幽幽的盯着李华梅道:“以我和宋知让的关系,你就算找个陌生人去救他,都比我要好。”
李华梅淡定的看着他,“你说完了?”见傅执没反驳,她拿笔指了指同意书右下角道:“你有二十四小时考虑,愿意就在这签名,签完之后,来医院找我。”
傅执:……
他暗暗磨了磨牙,重复道:“你没听见我说的吗?我说全军区都知道我和宋知让是竞争对手,我巴不得他醒不过来,从此以后我平步青云,再也没人跟我竞争了。”
李华梅将笔放回口袋,很是冷静的回答:“如果你不同意,我会让军部给我推荐另外的人选。”
“但想要救宋上校,你是最合适的人。”
傅执:……
他磨了磨牙,表情变了好几次,同意书被他捏出好几条褶皱。
多好笑啊,宿敌的命居然捏在他手中。
傅执黑着脸想:军区就不怕他在治疗过程中弄死宋知让吗?
傅执垂眸看向宋知让,对方五官舒展,面色平静,完全看不出他正在做噩梦。
傅执冷笑一声,心道:他最讨厌的就是宋知让假惺惺的模样,人都昏迷了,都被算计得做噩梦了,结果潜意识还在伪装,平静的像在安眠。
傅执实在很怀疑这是宋知让设计的陷阱,目的就是占据他的时间,不让他有机会上战场立功,早宋知让一步,成为星际最年轻的少将。
李华梅不知自己在傅执眼里已经成为跟宋知让狼狈为奸的黑医,她弯下腰,再次查看了一番宋知让的身体健康数据后,就准备离开。
她朝傅执打了个手势,招呼他一起走,却见傅执眼神黏在宋知让身上,迟迟不走,她忍不住低声催促道:“该走了,ICU的探视时间到了。”
傅执:……
他可是宋知让的救命稻草,居然赶他走?
难道这就是欲擒故纵?
想让他未得到就已失去,从此耿耿于怀,痛苦一生?
不愧是诡计多端的宋知让。
傅执冷哼一声,他才不会让宋知让如意呢,把他当做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玩意吗?
想得美!
傅执眼神冒火,他啪的一声拿起同意书,在上头龙飞凤舞的签了自己的名字,往李华梅手里一扔道:“我还就不走了。”
李华梅:……
她伸手接住同意书,确认了傅执的签名后,她一脸无语看着傅执,心道:想同意就同意啊,演这一出给谁看呢。
……
进入宋知让精神海后,傅执在一张黑色的大床上醒来,警觉的扫视了周围一圈,确定没有危险后,他召唤了一声治疗仓AI安安,询问道:“安安,这是什么情况?”
安安从傅执的手腕上冒出来,作为一个用来安抚患者精神海的智能AI,医院很心机的把它设计成了小女孩的模样,五官柔和明亮,身材圆润柔软,天真、弱小、无害、亲和力点满。
安安大大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她眨着眼望着傅执,嘴角扬起淡淡的笑道:“宿主,我们现在正在宋知让患者的第一个梦境里,安安现在就将原本的梦境剧情和被病毒修改后的梦境剧情传递给您。”
在治疗仓设计的梦境里,宋知让本该是A市豪门宋家的独生子,父母恩爱,家庭和睦,他本人则是才智双绝,大学毕业后,创立自己的公司,和自己青梅竹马的爱人结婚,一生平安顺遂,没有半点波折。
但被病毒攻击后,原本的青梅竹马剧情被改写。
本该是豪门少爷,享受美好人生的宋知让一出生就被保姆恶意换走。
保姆为了保证自己做的坏事不被宋家发现,带着宋知让躲回了山区老家。
回了山区后,保姆和丈夫又生了三个小孩。
从此,作为老大和假儿子的宋知让就成了家里最不受待见的人,不仅要做最多的农活,还时不时就会被保姆虐待毒打。
这样的日子,宋知让过了很久,直到他展现出极高的读书天分和经商天赋,他在家里的待遇才好一点。
可随着宋知让越长越高,越长越壮,保姆怕他脱离掌控,抛弃家庭,于是在宋知让高考那天,保姆给宋知让下了药,把他关在房里。
然后保姆坐在门外,听着宋知让在屋里哀求、讨好、求饶,最后看着宋知让的眼睛一点点失去希望和光芒。
做完这事后,保姆为了不被宋知让报复,也为了彻底榨干宋知让的价值,将宋知让卖给了同村的人贩子,要人贩子把宋知让送去煤矿当黑窑工。
宋知让在运输中途醒了,被父母亲手卖掉的痛苦刺激了他的潜意识中的本能,他无师自通般的知晓了解开手上绳索,击倒人贩子的方法。
做完这一切后,宋知让用异地报警,异地出警的办法将村子里的人贩子全部送进了监狱,利用保姆一家参与犯罪行为这事,在警察的见证下,和保姆一家断绝了关系。
断绝关系后,宋知让离开家乡,跋山涉水去了高中老师念叨过无数次的A大。
看着周围文质彬彬、昂首挺胸的A大学子,宋知让决定在A市留下来。
因为没有高中毕业证,宋知让只能去一些不要求学历的地方打工,为了省钱,他每天只吃一顿饭,用公共卫生间的水龙头洗澡,晚上就睡在地下通道里。
某天深夜,宋知让在卫生间穿着短裤洗澡时,一个自称是经纪人的男人走过来,说他长相不错,身材很好,适合做模特,请求宋知让和他签约,说他一定能把宋知让捧成名模。
无处可去、无家可归的宋知让被经纪人描绘的盛景打动,在经纪人天花乱坠的话术里,和经纪人签了十年的合约,违约金高达八十万。
经纪人装模作样的带着宋知让去公司培训了三天走路姿势,接着就把宋知让带到酒局,说桌上都是各大杂志主编,叫宋知让殷勤点,上去敬酒,和编辑们打好关系。
毫无社会经验的宋知让信了,在经纪人和编辑们的哄骗中,非常实诚把自己灌了个烂醉,昏倒在饭桌上。
隐约间,他感觉自己被放倒在一张床上,不少人朝他围了过来,一人摸他的脸,一人蹭他的胸,一人扯开了他的衣服,甚至还有一人试图解开他的裤子。
裤子被扒下的那瞬,宋知让猛的清醒过来,他试图挣扎,推开身上的几人,却因为喝醉没有力气,再加上对方人多势众,他的反抗被他们看作是情趣,以为他在欲拒还迎。
双手被人压在地上的时候,宋知让身上冷汗都下来了,恐惧愤怒之下,他的身体突然涌出了一股力量,让他挣脱了四人的束缚,从床上站了起来。
宋知让想走,可是酒醉让他很难控制自己的肢体,编辑们看出了他的虚弱,伸手过来抓他。
再次被抓住,宋知让被迫直视坏人眼里毫不掩饰的觊觎和**,愤怒瞬间击破了他的理智。
宋知让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和格斗技巧,在一拳打到甲脸上的时刻,他天然就知道此时可以接一个回旋踢,把乙踹倒在地,而他的身体似乎对此也很熟悉,完美的贯彻了他心中所想。
宋知让越打越熟练,越打越起劲,力气大到不像是自保,而是借着这个机会,把这些年受过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他恨这个世界如此不公平。
等宋知让反应过来的时候,四个试图侮辱他的主编已经全部被他打晕,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了。
宋知让沉默着停了手,尽管下手再狠,他此时也不过是个刚高中毕业的山区愣头青,对社会人情一知半解,对法律更是只有简单的杀人偿命的概念。
面对自己做下的恶行,宋知让的酒彻底醒了,他怔怔的呆愣了好一阵,不知自己的人生该怎么办。
宋知让感到很迷茫,他是真心相信经纪人给他规划的美好未来,可如今这未来被他亲手打碎了。
宋知让想不明白,他想起酒桌上这些人说抽烟有助于思考,于是他弯下腰,从王编辑的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
火机摁下的声音在安静的包间里显得十分清脆,宋知让凑上前,学着编辑们在饭桌上的模样,咬着烟嘴猛吸了一口,在尼古丁的刺激下,他的喉咙迅速泛起一股痒意。
宋知让暴躁的皱了下眉,气得想打人,可低头看见四个昏迷的“受害者”,他还是忍下了心里的烦躁和愤怒,决定还是靠烟来保持理智。
不到半小时,宋知让便抽完了整包烟,学好很难,学坏却很简单,此时再看宋知让抽烟的姿势,已经和老烟枪没什么区别了。
抽完了烟,宋知让也冷静了一些,看着满地的“受害者”,他想了想,决定先收拾一下房间里的垃圾。
为了避免“受害者”突然醒来影响他搞卫生,宋知让抽出他们裤子上的皮带,用皮带将他们的手脚一块绑在身后,还学着电视里的手段,用臭袜子堵住了他们的嘴。
做完这一切后,宋知让开始清缴屋子里的其他东西,他需要找到一些证据来为他脱罪,如果没有证据,那他就要找到一些把柄,让这些人不敢暴露他。
宋知让没有犹豫的掏出了“受害者”四人的手机,在A市打工的经验告诉他,正常人最见不得人的秘密,都藏在他们手机里,而秘密换个说法就是把柄,把柄换个说法就是命门,只要捏住了这些人的命门,他的安全就可以得到保障。
想到这,宋知让忍不住再次点燃了香烟,他冥冥之中有种预感,如果这种阴私手段真的成功了,这种不光明却轻而易举的胜利会从此改变他的人生。
令人心悸的沉默里,只有烟头的火星在黑暗中颤抖了两下,宋知让暗骂了一声,心道:饮鸩止渴也是止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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