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封清盈和江系多数时间定居纽约。
说来也巧,自从封清盈与姜郴分手后,即便同处一座城市,她也从未偶遇过对方。可偏偏在与江系结婚后,他们却总在各种场合不经意间遇见姜郴。
第一次碰面是在第五大道的转角。姜郴身边牵着一位身材高挑、容貌出众的女子,显然已有新恋情。江系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揽着封清盈的肩转身离开。
“老公,你咋这么淡定?”封清盈笑着问。
毕竟她见证过江系醋意爆发的时候。
“都过去了。”江系语气平静,听不出波澜。
第二次相遇是在一场慈善晚宴。
水晶吊灯下流光溢彩,封清盈正与友人谈笑,江系体贴地退到一旁等候。这时姜郴独自走来,西装革履,却掩不住落寞。他举杯示意,目光复杂地望向封清盈,对他说道:“真没想到。”
没想到最后会是你,没想到你能有今天的成就,更没想到还会这样重逢。
江系举杯示意,琥珀色的威士忌在灯光下流转,沉默得像一潭深水。
姜郴仰头饮尽杯中酒,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说出口:“说实话,我并不完全意外最后娶她的人是你。”
“当初我和她在一起时,总爱幻想婚后的日子。我说要在洛杉矶买栋别墅,说孩子要去最好的私校,说还得请个会做舒芙蕾的厨师......”
“可她从来不对这些憧憬表现出期待。”水晶吊灯的光晕在他眼中破碎,“我那时总不明白,明明我的家世足够匹配,她为什么就是不肯认真考虑嫁给我。”
“直到某天她直接告诉我——”
那是在姜郴的生日宴会上。
派对的喧嚣散尽后,空荡的别墅里只剩下蛋糕上摇曳的烛光。封清盈将蛋糕推到他面前,唇角噙着浅笑,“闭眼许愿吧。”
姜郴凝视着她被烛光柔化的侧脸,没有合眼,而是带着醉意轻笑,“我的愿望是——娶封清盈为妻。”
烛芯啪地迸出火星。
封清盈揉了揉突突作痛的太阳穴,“换一个。”
“为什么?”
他声音突然紧绷,“你明明知道我只想要这个。”
争吵像猝不及防打翻的酒杯。
姜郴积压已久的不安彻底爆发,衣领被他扯得歪斜,“就连今天你都不肯说句好听的?”
封清盈始终冷静得可怕。
他颓然跌坐在沙发里,她才开口:“我要嫁给闻亭越。”烛火在她眼中跳动,像某种冷血的爬行动物的瞳孔。
“要嫁,就嫁最招人恨的那个。”
话语突兀地断在空气里。
江系抬起眼帘,望向不远处正在与人谈笑的封清盈。她正巧侧过头来,耳坠流转着细碎的光芒,红唇弯起一个熟悉的弧度。
“……”
姜郴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逡巡,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我那时候总觉得她对我若即若离,好像有爱,又好像从来不曾爱过。”
“但现在我确信,最初她选择与我在一起,根本就是为了报复。”
“那时她总在床笫间格外强势,喜欢咬着我肩膀发泄情绪。我原以为只是情到浓时的癖好,直到——”他喉结滚动,“她在我身下,一次又一次喊错了名字。”
江系的指节骤然收紧,冰凉的酒杯几乎要嵌进掌心。
“是你的名字。”姜郴睁开眼,眼底是一片荒芜的平静,“她喊的是江系。不止一次,在最意乱情迷的时刻。”
晚宴的喧嚣变得遥远,江系只觉得有冰冷的潮水漫过脊椎。
“那是她潜意识里最真实的渴望。”姜郴轻轻放下酒杯,“而我,不过是个可悲的替代品。”
对江系而言,封清盈在纽约那几年恣意放纵的情史,像扎在心口的碎玻璃。每想起一次,就往深处陷几分。
他本该暴怒的,该掐着她的脖子质问那些男人分别都是谁;该痛苦到砸碎手边的一切,该在深夜灌醉自己来逃避那些香艳的想象。
可他只是沉默地咽下所有翻涌的情绪。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这都是他欠她的。
当初是他先松开了手,留她独自在豪门倾轧中挣扎。若是他当年能坚定地站在她身边,陪她争夺、陪她厮杀,她或许不必用这种方式麻痹自己。
那些床第间的放纵,那些流言里的风流,不过是一个被抛弃的女人,在找不到出口的迷宫里的横冲直撞。
所以他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每一次想起她在别人身下承欢的画面,都像是在赎罪。
而这罪,本就是他亲手判给自己的。
车子平稳地行驶,江系将封清盈圈在怀中,羊毛毯下两人的体温交织。他指尖卷着她的发梢,沉默许久,话语在舌尖辗转反侧后才低声问:“之前,有把别人当成过我的替身吗?”
封清盈正划着手机屏幕的指尖顿了顿。
她仰头看他,声音里带着了然的笑意,“姜郴和你说了什么?”
江系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将这个逃避问题的女人搂得更紧,在他组织语言的间隙,封清盈转身跨坐到他腿上。
“听着,”她捧住他的脸,“没人配做你的替代品。”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将城市裹成柔软的白色。
江系将她深深地按进怀里,封清盈在他肩头轻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际,“不过确实是有气你的成分。”
“封清盈你他妈……”
羊毛毯滑落,无人拾起。
……
因为都是“Jiāng”,一旦念出“Jiāng”,下一个脱口而出的就会是“Xì”。
江系的系。
下意识呼唤你的名字,是我的习惯。
要我如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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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作者Kitsc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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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午后。
封清盈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江系正专注地为她涂着指甲油。这是他特意为她学的新技能。
全套专业美甲工具摊开在茶几上,他手法娴熟地操作着磁铁,在甲面上拉出漂亮的猫眼纹路。封清盈一边刷手机,一边享受着他的服务。
倏然,两个孩子吵闹的声音由远及近。
闻佳浔像只欢快的小鸟般跑进来,“妈妈!”
“佳浔想你了!”
自从父母离婚后,这个聪慧的小姑娘就明白了家庭的变化。她时常在闻家和封家之间往返,但总是格外黏着封清盈。
起初江系对这个自己老婆前夫的女儿总是不冷不热,但小姑娘天真烂漫的性格,还有那与封清盈如出一辙的眉眼,渐渐让他放下了芥蒂。
直到某天,闻佳浔脱口而出叫他一声爸爸,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江系当时笑着暗想:闻亭越,你真是输得彻底。不仅妻子被我抢走了,连亲生女儿也叫我爸爸了。
真是男人之间奇怪的较量。
如今9岁的闻佳浔已经习以为常地叫着爸爸妈妈。
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指着门口说:“弟弟说幼儿园里有好多女生要嫁给他呢!”
封清盈和江系相视一笑,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5岁的江之沂完美地继承了两人的优良基因,小小年纪就帅得惊人。同龄小女孩争着要和他玩,也和他爸爸曾经的经历一样,被街上的星探都频频递名片。更有年轻女孩开玩笑说要等他长大。
正说着,小主人公就被保姆牵了进来。
江之沂扑到父母中间,奶声奶气地宣布,“爸爸妈妈,今天又有女孩子向我求婚了!”
封清盈头也不抬,“不准同意。”
她顿了顿又补充,“别学你爸,渣男一个。”
江系手中的刷子一顿,挑眉看她,“谁渣男?”
她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你。”
他顶了顶腮帮子,笑得痞气,“牛逼。”
这熟悉的斗嘴惹得封清盈咯咯笑起来,江之沂也有样学样地傻笑。封清盈朝两个孩子张开双臂,“来,到妈妈这儿来。”
她挨个亲了亲两个宝贝的脸蛋,又被他们回亲。
“去亲爸爸。”她指挥道。
江系被迫接受两个孩子的袭击。他故意逗闻佳浔,“你叫我爸爸,你亲爸爸知道了不会生气吗?”
谁知小姑娘眨着大眼睛,一脸天真,“我可以有两个爸爸呀,这样就多一个人爱我了。”
这出人意料的回答让夫妻俩忍俊不禁。
封清盈揉着女儿的脑袋摇头,“这孩子,真是个聪明的小机灵鬼。”
姐弟俩并排坐在沙发上,乖巧地分享着一包零食。闻佳浔正绘声绘色地给弟弟讲着学校里的趣事,江之沂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时不时发出惊叹声。
9岁的闻佳浔漂亮已初具惊艳的雏形,眉眼长开后更显精致,眼尾自然上扬的弧度骄矜,鼻梁线条愈发秀挺,唇角仍噙着与生俱来的傲气,黑发缎子般垂落肩头,衬得小脸如玉雕般无暇。
有父亲的清冷骨相,又糅杂了母亲的艳丽皮相。
5岁的江之沂有着一张俊俏得过分的小脸,皮肤白嫩如新雪,眉眼生得极好,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瞳仁黑得纯粹,眼型漂亮得像是精心描绘的,鼻梁虽还带着幼儿的圆润,却已显露出英挺的轮廓。
两张精致的小脸,一个明艳灵动,一个俊秀可爱。
封清盈倚在江系肩头,目光温柔地流连在两个孩子的面容上,“老公。”
“之沂和佳浔真不愧是我生的,”她骄傲地扬起下巴,“都太好看了。”
江系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抬眼打量着一双儿女,“江之沂真不愧是我儿子,”
他得意地勾起嘴角,“太帅了。”
封清盈无语凝噎,伸手掐了掐他的腰,江系吃痛地嘶了一声,将她搂得更紧。
两个孩子听见动静转过头来,不明所以地看着父母打闹的模样,又继续埋头于他们的零食和游戏。
窗外的知了声隐约传来,将这个夏日的午后渲染得格外悠长。
……
两人的夫妻生活始终热烈如火,从未有过所谓的平淡期。情到浓时,常常吻着吻着就纠缠到一起,连浴室都成了欢爱的场所。
那夜,封清盈和江系在浴缸里,她刚被江系送上巅峰,就被他翻过身去。
“这样。”他哑着嗓子命令。
她顺从地趴下,感受他结实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身。
两人太过投入,全然忘了锁门,更没想到半夜十二点,五岁的江之沂会突然醒来。
浴室隔间挡住了孩子的视线,但挡不住声响。
江之沂站在门外,睡眼惺忪地问:“爸爸,你在欺负妈妈吗?我听见妈妈在好像在哭。”
封清盈瞬间憋笑到浑身发抖,整个人几乎要滑进浴缸。江系也差点破功,强忍着笑意继续缓缓动作,声音保持平稳,“没有,爸爸是在让妈妈舒服。”
“那妈妈不该笑吗?”江之沂天真地追问。
“你以后就知道了,”江系额头渗出细汗,催促道,“快去睡。”
水汽氤氲的浴室里,两个身影交叠晃动,将这场意外的插曲化作更炽烈的缠绵。
求放过,这还不行吗?不要进小黑屋[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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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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