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清盈是我所有女主角中最爱的一个。
她充满瑕疵,甚至可以说毫无道德底线,但我依然为她着迷。这种对负面角色的喜爱,与对正面角色的欣赏截然不同。
恶女角色撕裂了世俗赋予人性的扁平面具,用背叛、**与挣扎构建出别样的生命力。
我曾“慕名”读过几本三观不正的文学作品,当时的我与多数读者一样感到不解,甚至排斥。
为何这样的作品也能获得大量追捧?
后来我明白,文学的本质在于争议性。它从不为了迎合而存在,而是为了挖掘人性最深的褶皱。文学不是为了解答困惑,而是为了引发思考与共鸣。
当人性的多面性在眼前展开时,我庆幸自己仍能保持内心的平静与坚守,知道何为“不正”,才能更坚定“正”的方向。
这是我想通过作品传达的。
就像我在作者公告里所写的一样。
也如雨果所言:“文学最大的用处就在于它的无用,因为无用所以自由。自由地成为世界的一面镜子,为了达到某种道德标准的文学是工具,不是自由。容不容得下自由的文学,是社会的气度。”
接下来谈谈角色。
关于封清盈,我对她的感情很特殊。
她的魅力正来自道德上的复杂与人性的瑕疵。我笔下的她从不完美,但我爱她那身耀眼的反骨,爱她灵魂里未被驯化的野性,爱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决绝。
最初我想塑造一个彻底的恶女,如同《白夜行》中的唐泽雪穗。
但发现,自己终究抛不下骨子里的道德感。
于是你们看到的封清盈,便成了我道德底线之上所能呈现的极致——一个带着镣铐起舞的恶女。
封清盈这个名字的诞生,源于我对她灵魂的想象。
她注定是野性、张扬、恣意而骄纵的。
我希望她的名字要么自带恶女气场,要么透着一股不受束缚的灵气。最初我曾给她取名为“封妤灵”,但总觉得太过温顺,太过敷衍,配不上她骨子里的叛逆。
直到“盈”这个字浮现在我的脑海。
轻盈充盈,既有流动的自由感,又有饱满的张力。她的人生姿态、行事风格,都契合着“盈”的意象,耀眼夺目,充满侵略性,却又不失女性特有的柔韧魅力。
这种矛盾感恰恰成就了她的独特。
“清”的加入,是我一场精心设计的反讽。
清水至纯,她却与清白毫不相干。这个名字成了她最好的伪装,也成了最妙的讽刺。看似清澈见底,内里却汹涌着深不见底的**。
清是表象,盈才是本质。
这个名字,才配得上她那身灼灼其华的恶女骨血。
这寄语写于作品正式发布前,我尚不知笔下的男性角色会收获怎样的评价,但能肯定的是,我的女主角必将面临争议。
即便如此,我依然选择写下她的故事。
现在来谈谈江系,这本书最终的男主角。
我的初衷是塑造一个真正一无所有的角色,最好与封清盈之间横亘着难以逾越的阶级鸿沟,背负着破碎的过去。
但身为一个创作者,我终究难以对笔下人物完全冷酷,因此我对江系留了很多情面。至少赋予了他十分出众的容貌、188CM的身高、完美的身材比例,以及敏锐的商业头脑。
如果不是心存怜惜,我大可以让他平凡到底。
从相貌到才智。
或许会有读者好奇:江系与闻亭越,究竟谁更帅?
事实上,二人的魅力截然不同。
我在文中多次提及,江系是野性不羁的痞帅,闻亭越则是温润中带着疏离的冷峻。
若非要抉择,我个人更偏爱江系。
痞气中带着危险气息的类型向来是我的软肋。
当然,审美本就各花入各眼,你们心中自有权衡。
江系的名字由来比较随意。我设定他除容貌与智慧外一无所有,便随手取了“江”为姓,“系”为名。
就这么简单到近乎潦草。
至于男二闻亭越,“闻”姓取自百家姓,“亭越”原为“听越”。但因“闻”与“听”字义重复,所以我舍去了“听”字,改为了“亭”。
是的,同样随性而为。
因为我的全部心血都倾注在了女主的塑造上。
每次动笔前,我会详细记录灵感、构思大纲、撰写人物设定与小传。
而这一次,封清盈的角色小传字数远超所有角色总和。
我说过,我爱封清盈。
这便是男性角色命名略显随意的全部理由。
江系和闻亭越都爱封清盈,但他们的爱截然不同。
倘若封清盈失去所有光环,变得平凡无奇,即便容颜依旧,闻亭越的爱很也可能随之消散。因为闻亭越的爱掺杂了太多利益考量、病态的掌控欲和高高在上的胜负心。
但江系不同。
他爱的是封清盈的灵魂本身,无论她是落魄还是显赫,是平凡还是耀眼。
他的爱不需要任何附加条件。
关于江系后来即便拥有财富与魅力却依然守身如玉的原因,是因为他有尊严,这是他对命运决绝的反抗。
母亲通过依附男人生存,他就极端禁欲;母亲**成性,他就用假装的浪荡来掩饰内心的洁癖。
哪怕被全世界误解。
这份自我掌控,是他破碎的人生中唯一能自主守护的底线。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真的很爱封清盈。
初见时那张艳丽逼人的面孔确实攫取了他的视线,但真正让他沉沦的,是随之而来的阶级碾压带来的痛楚与熟悉。
封清盈对他的那种轻视、践踏、羞辱,反而意外地抚平了他内心深处的不安。
这并非健康的爱,而是创伤的复刻与代偿。
母亲通过依附男性生存,江系偏偏选择向一个女性俯首称臣;所有人都说他不配,他便偏要用最卑微的姿态去触碰最耀眼的她。
所以爱封清盈对江系而言是一场极致的自毁。这种近乎病态的执念,混合着阶级创伤与情感代偿,成了最致命的毒药,也成了他最坚硬的铠甲。
这正是我将江系设定为天蝎座的原因。
这个星座有着极端、偏执与毁灭倾向,恰好完美地契合了江系的大部分性格。
封清盈对江系的执着,源于她被掌控的人生中唯一能完全支配的对象。当父亲操纵着她的命运,阶级碾压与情感勒索就成了她仅存的权力游戏。发现江系在夜店工作那一刻,她感受到的不是吃醋,而是被背叛的羞辱。
连最底层的人都无法掌控的恐慌会击碎她的优越感。
她把闻亭越当作合格的结婚对象,允许肢体亲近却紧闭心门;而对江系的**则混杂着阶级带来的兴奋感,越是践踏他,就越能报复那个被父亲操控的自己。
那年她在国外的放纵,正是对联姻安排最激烈的反抗。
她爱上江系的原因我在文中提过,便不多赘述了。
总结就是:唯有疯狂到病态的爱,才能填补她内心的空洞。而江系的爱就是她想要的。
江系在文**导演了两场戏。他精心编织的谎言本不该骗过封清盈的理智。那些刻意疏远的冷漠,那些带着羞辱的推拒,以封清盈的聪慧本应轻易识破。
但联姻的压力像悬在头顶的利剑,阶级的鸿沟时刻提醒着这段感情的荒诞。
而江系太懂得如何刺痛她。用最残忍的方式,逼她面对自己最不愿承认的事实——那个高高在上的封家大小姐,竟然真的对一个普通男人动了心。
字字句句都精准刺向她最脆弱的软肋,每一个字都在逼迫她承认,自己竟真的沦落到渴望底层之人的真心的可笑境地。
这场精心设计的背叛之所以能成功,不过是因为江系比谁都清楚,封清盈宁愿接受谎言,也不敢直面自己真心被践踏的羞耻。
关于角色的星座设定,我是经过精心安排的。江系的生日是11月1日,天蝎座特质在他极端的占有欲和深沉的执念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封清盈的生日是5月23日,是双子座的尾声,她身上兼具双子的灵动善变与边界感模糊的特质;而闻亭越的摩羯座则体现在他冷静克制、重视现实与阶级观念的性格中。
这些星座与角色性格的契合,让他们的行为更具宿命感。
最初构思结局时,我曾有几个备选方案:
其一,共享地狱:闻亭越作为名义丈夫,江系成为地下情人,封清盈冷眼旁观两人为她臣服。
其二,豪门联姻:江系真正死亡,封清盈与闻亭越结婚,在门当户对中逐渐产生感情,江系只成为她青春中的一道疯狂印记。
其三,走火入魔:失去江系的封清盈不甘束缚选择轻生。
其四,擦肩而过:江系活着归来,封清盈在与闻亭越离婚后获得自由,两人却最终错过。
“共享地狱”虽然带感但违背我的1V1偏好;“豪门联姻”对江系太过残忍,我对笔下的角色是有感情的,江系有点惨了,让他再死掉的话,我难免有点坏了;“走火入魔”是第一个被否决的,我绝不愿虐杀笔下的女主角。
“擦肩而过”本是我最满意的结局,封清盈摆脱一切束缚,不需要爱情也能野蛮生长,这最符合我对她的期待。
然而写作过程中,故事却逐渐脱离掌控,哪怕作品大纲列得清清楚楚。
灵异点来说,仿佛角色们拥有了自主意识,悄悄篡改了我的笔尖。
写到江系假死的那几章,原本的设定里他是真该死了的。按照大纲,接下来的剧情本该是闻亭越与封清盈离婚,封清盈独自环游世界,在自由中彻底绽放,这是我最初为她规划的结局。
但当我写到教父对封清盈说出那句——
“为什么你的心,还不肯让他安息?”时,背景音乐分明在欢快流淌,我的心却蓦地像空了一块,鼻尖骤然发酸。
我确实被自己虐到了。
好像让江系不肯安息的是我这个创作者。
更意外的是,之后整整几天,我对着大纲却一个字也写不下去。笔尖悬在纸上,剧情明明清晰可见,却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挡住了。
直到某个深夜,我梦见了江系。
他没有多说,只静静看着我,眼神里写着一句无声的请求:至少别让我死。
我觉得很恐怖。
但醒来后我还是推翻了所有预设。
当笔尖转向让他存活的方向,堵塞的灵感突然奔涌而出,文字流畅得如同早就等在那里。
写到重逢章节时,一种奇异的暖流在胸腔涌动。
我才想起来,封清盈从一开始渴望的,就是江系那种近乎病态的、完全占有的爱。
他们该像两株共生藤蔓,在相互撕咬中缠绕得更紧,从彼此的痛苦中汲取养分,最终开出最艳丽的花。
在彼此溃烂的伤口上,种出,糜艳的花。
《锈骨病》中的“锈骨”,不是指江系,是封清盈。
但我不愿点破,想把这个问题留给读者。
为什么封清盈,才是骨头锈蚀的那一个?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答案。
而不同的解读,恰恰是这个问题最有趣的部分。
最后,我想谈谈文中涉及的性别议题。
长久以来,文学作品中常见一种模式:女性的苦难往往沦为衬托男性光辉的注脚,而男性的风流韵事总能被“浪子回头”这四个字轻易美化。
这个社会对男女的道德评判始终存在双重标准。
同样的事情,男性做了是风流倜傥,女性做了便是伤风败俗。
正因如此,我刻意颠倒了传统设定,将封清盈塑造成一个不被道德束缚的“浪/女”,写一本虐男的作品。
很讽刺,这个词甚至要这样才能不被屏蔽。
对于那些无法接受封清盈的读者,不妨做个简单的假设:如果拥有同样性格和行为的是本书的男主角,你是否还会如此愤慨?
如果你的答案是否定的,那么或许该审视自己是否陷入了无意识的性别偏见;如果你的谴责依然不变,那恭喜你,至少证明你保持了道德标准的一致性。
所有对角色的指责,都该由我这个创造者来承担。
尤其是对封清盈的批判。
我心疼他们。
所以骂角色不如骂我。
我揽下一切。
结尾,愿每个人都能挣脱世俗的枷锁,活成自己真正的模样,不必在意旁人的目光,不必迎合他人的期待,只需坚定地走自己选择的路。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清楚地知道什么才是值得坚守的信念。
真正的自由不是放纵,而是在清醒中选择自己想要的生存方式。
****
本书完结。
但封清盈会依旧像一团不灭的火焰,恣意灼烧着江系的世界。她热衷于用各种方式招惹他,只为看他压抑着怒火却无可奈何的模样。那副隐忍克制的表情,总能让她获得别样的快意。
而江系依然病态地沉迷于这份折磨,他的生命必须以封清盈为中心才能运转。
暴雨天里,他们仍会冲进雨幕中奔跑,任由雨水浸透衣衫;深夜里,依旧在床笫间用最灼热的缠绵确认彼此的存在。
江之沂会逐渐长大,继承母亲的美貌与父亲的野性。他清楚自己外貌的优势,却始终恪守着父亲言传身教的准则——在感情上保持绝对的忠诚。
尽管校园里倾慕者众多,他始终只对一个人认真。
这份与年龄不符的专一,常常令封清盈嗤笑,却让江系暗自骄傲。
闻佳浔出落得越发清丽,平日里是他人眼中优雅疏离的女神,唯独在江之沂面前会流露出活泼、幼稚又狡黠的一面。
两人时常合伙捣乱,直到某次玩得过火,被忍无可忍的封清盈罚去面壁思过。
江系站在封清盈身旁默默点头。
因为若不及时表明立场,下一个面壁的就是自己。
这个世界依旧喧嚣躁动,而他们的故事,仍在他们那个世界的每一个日出日落间,继续恣意、野蛮地生长。
感谢每一位读者。
这个结局是江系自己争来的。
是那个十八岁时,一边吻封清盈一边掉眼泪的少年,用共近八年的隐忍与拼搏,为自己赢得的奖赏。
你们拥有上帝视角,可当年的封清盈不知道。
十八岁的她站在纽约豪宅落地窗前,以为那段感情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她恨自己天真,恨那些轻易交托的真心,于是用放纵报复自己。那些酒精裹挟的夜晚,那些走马灯似的伴侣,不过是对初恋爱而不得的愤怒宣泄。
她以为初次真心错付骗子,却不知道那个“骗子”正在深渊里为她向上攀爬。
她与闻亭越的婚姻得体,却始终隔着一层疏离。
当激情褪去,记忆里那个野性难驯的少年愈发清晰,她开始不可抑制地幻想,若是和江系结婚会怎样。
或许会争吵撕扯,但绝不会乏味。
得知江系的死讯时她表现得异常平静,直到那个夜晚,她泪流满面。
她那时候真的相信他死了。
但她低估了江系的爱。
那些她视为欺骗的过往,实则是少年最笨拙的真心;她认定的懦弱逃避,其实是孤注一掷的蛰伏。
这个曾被她嘲笑懦弱的男人,最终穿着高定西装,带着亿万身家,堂堂正正回到她面前。
封清盈选中的男人从来不是懦夫。
他会蛰伏,会隐忍,会在最恰当的时机归来。
用最耀眼的方式,夺回属于他的新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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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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