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劲没分出胜负,倒是有别的东西来了。
轻飘飘的一阵鬼气,混合着嘶哑的女性嗓音,由远及近:“你有见到我的孩子吗?”
孩子?
陆无隅若有所思地盯着槐树。
而栖川剑身微微一顿,似是找到了发泄点,剑尖转了个弯,直奔女鬼而去。
凌冽剑意肆意,带着着铺天盖地的战意。
陆无隅微微挑眉,这剑居然是个好战分子。
女鬼察觉到异样,说出的话都有点变了调子:“见到……我的……孩子?”
她思索两秒,很识相的停在了门外:“好的,既然没见过,那我去别处寻。”
然后瞬间消失。
跃跃欲试准备大干一场的栖川:?
在一旁静观其变好奇栖川实力的陆无隅:噗!
栖川气的整把剑乱晃,听到陆无隅的嘲笑后径直飞回,剑柄在他头上狠狠一敲!发出十分清脆的一声“咚”!
笑!叫你笑!痛吗!痛就是好剑!
栖川得意地哼一声,回到陆无隅丹田里去了。
嘶。
陆无隅暗暗咬牙,在心底补充:不仅爱打架,还记仇、小心眼!
不过这么一闹,一直萦绕的淡淡鬼气散去,加上灵气充盈,之前被栖川消耗的灵气渐渐恢复,陆无隅睡了个好觉。
次日,天刚蒙蒙亮。
陆无隅是被一阵尖叫声吵醒的。
他睁开眼,神情凝重。
仔细辨认了下,声音来源是最左边的那个屋子,那间房里,住着三个男修。
陆无隅踩着惊恐的哭泣声来到门前,还没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他皱了皱眉,远远地观察里面的情景。
“大师兄,死人了。”
柏锡脸色也很难看,他离得近,几乎是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此时幸存的另外两个弟子正在一旁大吐特吐,还好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只能吐出一些酸水。
这屋子的陈设,昨天陆无隅就查看过了,一览无余,连地铺都没有。
现在倒是多了几件被血淹湿的衣物,想必是为了夜里取暖拿出来的。中间有人躺过的痕迹,但看得出不算宽敞,尸体在偏左侧的位置,血痕到处都是,另一侧却干干净净。
三个人是轮流睡觉的。
死的那个叫唐良朋。
两个幸存者一个叫张伞,一个叫李思。
此时李思已经恢复了点精力,被柏锡拉着问话:“昨晚你们谁守夜?具体什么情况?”
李思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此时也怕的浑身发抖,想到唐良朋死去的惨状,声音抖的厉害,但说话还算清晰:“昨天我们守夜的顺序是张伞、唐良朋、最后是我。”
“前半夜什么动静都没有,我就放松了警惕,迷迷糊糊睡着了。但睡得不安稳,总能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这里挨着山,我就以为是一些虫子,没当回事。”
“直到寅时的时候,我突然闻到一股厚重的血腥味,还有一些老鼠咬东西的声音,一下子就清醒了。”李思吞了口唾沫,回忆着那个让他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惊悚画面,“那时候蜡烛灭了有一会了,我重新点起火,就看到好几个硕大的影子,好几团,趴在唐良朋身上……”
剩下的话,他说不下去了。
陆无隅瞄了一眼唐良朋尸体的惨状,与李思的形容不差,确实是动物撕咬过的痕迹,按照出血量来看,他一开始是活着的。
那影子,在吃他。
但唐良朋一点知觉都没有吗?他为什么不呼喊?
他又为什么会触发死亡规则?
陆无隅皱着眉,视线在所有人身上一一掠过,把进村之后发生的事都回忆了一遍,除了自己的香断了,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其他房间没有异样吗?”柏锡又问了一句。
其余人都惶恐地摇摇头。
其实也有人在后半夜坚持不住睡过去了,但没发生意外,他们也不敢多此一举将这件事说出来。
“第一天就毫无缘由地死了一个人,看来活七天也不是容易的事。”柏锡感到有些挫败,更多的是后怕。
陆无隅将门带上,隔绝了一些人好奇的目光,对他们说道:“我建议分组调查,都去村里找人聊一聊,多些线索,活下去的几率就大些。”
调查线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反驳。
好像也只能这么办了。
柏锡扯了下陆无隅的衣袖:“那这具尸体怎么办?就放在这里吗?”
陆无隅闻言奇怪地看他一眼:“让人带出去烧了,屋子里还得住人呢!”
烧了?
柏锡一愣,然后看了眼神色惊恐的张伞和李思。
李思忙摇头:“不不不,我不住这里了。有别的房间让我挤挤吗?我可以付灵石!”
张伞却没说话,低着头一声不吭。
其余人神色各异,其实不太想接收他俩。
这两个人第一天就遇到了怪事,虽然没死,但说不定他们就比旁人更倒霉呢?万一和他们住一起,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了呢?
柏锡也一个头两个大,刚想询问大师兄的意见,就见陆无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转头走了,那方向,是村口的广场。
“算了,你们自己去商量吧,我先去找线索了!”
柏锡匆匆撂下一句,身影瞬间消失。
他是这里修为最高的人,修士都尊重强者,于是这领队的苦差事自动落到了他头上,这些人事无巨细都让他指挥,已经把柏锡当成了主心骨。
但只一个晚上过去,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柏锡哭丧着脸,发觉这副本和以前带人过幻境完全不一样。
他自己都一头雾水,要警惕着随时会出现的死局,还要带着这么多拖油瓶,第一次觉得有些心累。
他急匆匆追上陆无隅的步伐。
陆无隅偏头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他早就料到了如今这个情景,小师弟心太软,在这里并不是好事,毕竟人心难测,多经历些才会成长。
二人一路走到村广场。
此时广场已经不再是昨天那副空荡的模样,而是多了许多村民,三三两两坐在一块儿交谈。那台子上的牌位和香炉也已经撤走,只留下一些散落的香灰。
“大师兄,我们找谁聊啊?”柏锡皱着眉,似乎是发现了难以理解的事,“这些村民都是普通人。”
陆无隅站在角落,给自己和柏锡贴了个隐藏气息的符。
是的,和昨天的盲左不一样,这些村民都是普通人。
昨天打过照面就能看出,他们那个养父是有修为的,而且实力深不可测,起码他们不能看出他的真实修为。
柏锡先入为主,以为这是个整村都能修炼的村子了。
但如今看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看那个。”陆无隅下巴微抬,锐利的眼神落在一个老妇人身上,示意柏锡去听。
老妇人对身旁的女人说:“昨天小左的孩子回来看他们了。”
女人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沧桑地笑了下:“盲左哥哥是个好人,收养了这么多孩子,都是有出息的。”
“孩子们不忘本,好啊。”老妇人轻叹一声,两人结束了对话。
“你去。”陆无隅言简意赅。
柏锡一脸茫然:“那你呢?”
陆无隅迈起大长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我去找村长聊聊。”
村长?
柏锡一头雾水,怎么俩人同时来的,大师兄已经知道村长是谁了?
他见那对母女起身要走,忙挂了个笑脸跟上去。
另一边,陆无隅起身来到村口那个大池塘边上,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施施然坐下,手里还拿着一根刚折断的树枝。
身旁是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头,正闭目养神,身前是一根钓鱼用的渔具,纹丝不动,见到人来,只看了陆无隅一眼,也不说话。
陆无隅就等在一旁,所有所思地盯着池塘里的鱼。
若不是听到有人路过时对他打了声招呼,称呼他为村长,陆无隅还真注意不到这个独自一人在角落里钓鱼的老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有鱼上钩,也没人说话。
终于,水面微微波动,一圈圈涟漪荡开。
陆无隅眼疾手快,将一条咬枝的鱼摔上了岸。
村长这才睁开眼,盯着那鱼看了一会儿,又看了会儿陆无隅。半晌,叹了口气,收了渔具,路过陆无隅时问道:“孩子,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陆无隅将鱼提了起来,想了想问道:“我与养父许久未见,有些生分,不知他在村里过得好吗?”
村长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自从他女儿离世,对他来说,就没有好与不好了。”
女儿?离世?
陆无隅眼睛一亮,联想到昨晚的女鬼,直觉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他装出一副不理解的模样,问道:“若是他不能放下亡女,我们又算什么?”
村长摇摇头,没说话。
看来这个问题不能回答。
陆无隅又问:“几天后的祭祖,需要帮忙吗?”
村长这次点了点头:“村里的人手确实不太够,你们若是想帮,可以到祠堂去。”
陆无隅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手里的鱼上,忽然问道:“入村焚香,是在祭拜谁?”
“嗯?离村太久,怎么这都忘了。”村长愣了一下,看着陆无隅的眼睛解释道,“入村是要焚香,这是怕村里人外出后沾了不干净的东西,让老祖宗认识你们的。”
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陆无隅眼神微微凝滞,他好像知道,昨夜为什么会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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