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皎冲出大门,越过公交站,朝不知道什么方向走去,越走越快,他几乎奔跑起来。
尴尬,实在是尴尬。人家可以花钱买他的信息素,1万,10万,哪怕是临时标记,50万?就算是几百万买深度标记,是许澄朗他拿不出来,还是李皎会对这天降横财说不!他清楚自己,就是标记呗,他的标记值什么钱,就算要吃大苦头去洗标记,变成一个社会上大家觉得“不干净的”Omega,他也不可能能拒绝的了啊!因为他太想要钱了。
他就是想赌一把,赌能不能抱上这个大腿。
就在刚才,在李皎开口主动说出结婚后,许澄朗抚摸着高脚杯的柄,玻璃下深色红酒衬着指尖显出苍白,alpha沉思后开口。
“要不要再考虑下,是不是草率了些?毕竟,毕竟是——”没等他说完,李皎低声快速说了句不好意思就离开了。他不知道自己这样会不会给许澄朗留下更糟糕的印象,可是他必须得跑,他需要离开才能思考,而不是在这尴尬的局面。
从收到见面的具体邀请到坐在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踏足的餐厅和许澄朗共享晚餐,李皎的神经绷了太久,一遍遍在脑海中预想过的场景,希望能表现完美。
在李皎那颗过于紧张的心里,他觉得许澄朗已经看出自己是个不值钱的草率、甚至浪荡的Omega,难道他指望许澄朗说好啊吗?可是凭什么呢?对于许澄朗来说,自己不过是个素未谋面的,普通的Omega罢了。嫁给个有钱的alpha,实现阶级的飞跃,更别提这个alpha是风度翩翩的许澄朗,李皎做梦都不敢梦这么大的。
他表现得太着急了。
没有恋爱过的李皎,也没有奢望过与有钱alpha有交集的李皎,老老实实的李皎,再也不会这么豁的出去了。对有钱生活的渴望和受过教育明白自己行为的羞耻带来的心里压力,让一个又鲁莽又胆怯的年轻Omega陷入焦灼之中。
Omega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行人渐少,风衣上浸染了湿意。
他看了看手机,原来已经一点多了,这个点公交怕是没有班次了。他的学校在c城,这次只是请假过来见面。虽然家里就住在a市,但他已经两年没有回过家了。
他咬咬牙,找了家100多一点酒店,决定先住一晚。
躺在邦邦硬的床板上,望着角落里发霉的天花板,李皎闭上了眼。等一晚吧,许澄朗这样的人不会晾着他的,明天他就可以知道自己将被如何发落了。他大不了就不要脸了,告诉许澄朗自己只要钱,要一笔能上完学的钱。
Omega和衣睡去,没注意到手机屏幕亮起,弹出许澄朗的信息。
“李皎,十分抱歉今晚我的犹豫冒犯了你,你是个坦诚直率的Omega,如果你愿意帮我治病的话,并相信我,愿意与我结婚的话,我一定会对你负责。”
两分钟后,
“请原谅我没有直接答应你,我怕会为了我的病,轻易影响了你的生活和未来,这样不好,因为你愿意和我见面已经是让我十分感谢的了。希望你不要因此影响了心情。”
几秒后,新的信息弹出
“晚安,李皎。”
这事可能确实草率了,李皎拿到结婚证看到上面红底的双人照,大脑终于开始清明起来。三天,许澄朗迅速的模拟好婚前协议,两人签好便申请了结婚,一个工作日,结婚证就到了手。许澄朗在前座开车,李皎坐在后面觉得太不真实了。许澄朗办事效率太高,他甚至怀疑这个alpha是不是对他早有企图,难不成——是要把他用结婚证囚禁住然后关在地下室里,深度标记治好病后就掏腺体,割腰子,刨心脏,卖给有钱人,还给有钱人病弱的恋人!
李皎被自己逗笑了,窗外的风景飞快地掠过,他想,自己就一再普通不过的Omega,这种小说般的事情找不上他,他们各取所需,这很正常。以后的日子再差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他有什么好怕的。
后座的Omega表情变化,车窗没开,车里总有一丝苦菊味往许澄朗鼻子里钻,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绷起青筋,虎牙发痒,耐不住的咬上口里的嫩肉,喉结滚动将血腥味咽下去,可是alpha维持着得体的笑意。
为了与李皎见面,那天晚上他注射了大量止痛剂以保持清醒,药剂注射完疼痛了太久的后颈和大脑深处有一种疲惫至极的紧张感,他好久没有使用过这么大剂量的止痛剂,可当他为Omega拉开椅子的时候这抹信息素就开始围绕着他,让他的腺体不可抑制的跳动着,仿佛有一双手伸进腺体捉住啃食腺体血肉的毒虫,从头到脚都充斥着久违的舒服。许澄朗就像沙漠中将要渴死的迷失者看见了绿洲。
该死的病,利用生理的缺陷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捆绑在另一个人身上,就像一条被低级中枢控制的只有本能的低等生物。
这两天,他不停找那些在自己看来十分拙劣的借口与李皎见面,闻着若有若无的信息素,偷偷推近各种进度,骗着这个Omega签下协议,让两人在短短几天成为合法伴侣。
今早李皎说要返校,许澄朗便主动请缨来送他。
李皎一直是很有分寸感的人,不管怎样,只要出门就会抑制手环的抑制度开得最高,哪怕会有轻微的不适,也从来没变过。这对许澄朗来说就有些难耐了,他鼻翼轻轻扇动,身体无意识的渴求多一点Omega的信息素,许澄朗甚至感觉自己有点像条饥渴的狗。
路程短暂,李皎只让许澄朗将他送到高铁站。下了车,两人站在那里,李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告别,虽说他们现在已经是合法的伴侣关系,但他还需要时间适应。毕竟他也没有榜上大佬的经验。
李皎:“谢谢,那我就进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说完摆摆手,从许澄朗手里接过自己的行李箱,转身就要离开。
“李皎。”
许澄朗喊道,Omega疑惑地回头,alpha带着歉意微笑,无奈的按了按额头,走近。
许澄朗:“我闻到了一点你的信息素,”他顿了顿“好像是苦菊味的。”
李皎愣了一下,慌张的低头检查抑制手环,是最高档没有问题,难道便宜货就坏的这么快?那这一路上!眼见Omega的脸越发的红,许澄朗解释道:
“抑制手环没问题,只是。只是我的病会让我对你的信息素敏感度增高,现在我重度的话可以增高到三倍左右”
说到这,李皎终于找回点专业知识,他意识到作为一个重度患者,许澄朗应该几乎不会再周期性发病,腺体、端脑信息素管控区和脊髓内如附骨之毒的疼痛将几乎占据他的每一分每一秒,可是这几天看来,许澄朗似乎很正常,那就是——“你用注射型止痛剂了!”
许澄朗微微点头:“没关系的,我不常用,只是这几天而已。”
“那也会很痛吧,而且止痛剂也不会完全消除疼感啊,你要真用够能不痛的剂量,就要,就要——!”
成为一个瘾君子了!李皎没有说出口,但许澄朗明白他想说什么。
这下李皎下意识地看向许澄朗,这下才发现alpha的眼底全是血丝,眉头也总是无意识的紧皱,再被强行展开,发丝间隐约看到太阳穴暴起的青筋,他在忍耐,几乎快要被痛意占领。李皎怪自己溺于情绪中对这些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出来。许澄朗需要他,他伟大的金主最起码需要一个临时标记。
面前的Omega眼里的懊恼快溢出来了,许澄朗知道Omega听懂了他的意思。
“抱歉抱歉,我们去高铁站的临时封闭室”李皎小声说道,犹豫一下,还是拉起了许澄朗的手腕穿过人群朝封闭室走去。
许澄朗:“那你的车票——”
李皎真不知道他这几天怎么忍的:“不管它,可以改签。”
封闭室是公共场所给Omega和alpha解决信息素特发状况的地方,面积不大却可以阻隔和清理信息素。
咔哒一声,门闭合落锁,门口的指示牌亮起红色“使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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