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没课,加上现在李皎手头宽裕的可怕,不用去兼职。他就没设闹钟,美滋滋的睡到了自然醒。窗帘没有拉开,只能依稀透出窗外的好天气。李皎睡眼惺忪地按开手机一看,已经9点半了。
从床上爬起来,李皎揉着眼睛往卫生间走去,他对着镜子刷牙,不停摆出各种姿势从各个角度看自己,昂贵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感觉自己好像都帅气了一圈,就是身上洗的发白的格子睡衣与周遭的环境到底是格格不入。
李皎难的这么悠闲,忍不住边扭来扭去,嘴里还哼哼不成调的小曲儿,拿起手机到处拍。
谁知,一个身影突然打开半掩的浴室门,是许澄朗!李皎猛地收起拍照的手机。
“啊,你还没走啊。”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许澄朗还穿着睡袍,像是刚起来的样子
“是我没关门,不是你的错。”李皎迅速退开,把位子让给许澄朗。
alpha微笑着拿起东西洗漱,虽然印象中,许澄朗总是笑着的,但李皎莫名觉得他看起来心情非常好,可能是一晚上的低浓度信息素治疗减轻了疼痛吧,李皎猜测。
许澄朗应该是不愿让别人看出自己的病态,每次出现都是名牌加身,打扮的衣冠楚楚,遮盖掉身上的病气和戾气。他很高大,和那些医疗期刊上的重度患者不同,长期的疼痛还是没使他变成个病人的模样,体态依旧挺拔,所以李皎总是被这幅外表所蒙蔽,常常忽视了这是个患上重度信息素缺陷型头疾的患者。
刚起床的alpha来不及收拾自己,头发凌乱,轻轻落在翕动的睫毛上。他眼下的青黑淡了许多,却还是有一种病弱的疲惫感,睡袍微微敞开,露出苍白的肌肤,性感的胸锁乳突肌与锁骨形成完美的折角。洗手后,alpha微微抬手整理碎发,水滴顺着指尖到手腕,一路蜿蜒着流下,最后隐入袖口。
李皎咽了口口水,本是要离开的双脚,一时僵在了原地。
许澄朗擦去手上的水,好像终于意识到Omega迟迟没走,看向Omega微微歪头笑了一下。
李皎怀疑自己耳朵出了点问题,竟然全是急促的心跳声!他尬笑了一下,就赶紧跑到客厅找水喝,男色误人,男色误人啊,美男当前,他只是犯了人都会犯的错误罢了。
李皎是个勤快的孩子,想着两人都刚起床没吃早饭,就打算趁着alpha洗漱的时候下两碗面条。
食材简单,冰箱里都有,煎鸡蛋,下面条,下青菜,调味,一气呵成。等许澄朗出现在客厅时,李皎刚好把面条端上桌。
“刚刚好,我煮了鸡蛋面,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许澄朗一身深蓝色的西装,袖口别着个圆形的精致袖扣,头发打了摩斯,向后梳去,光洁的额头露出显得眼窝更加深邃,鼻梁也十分高挺。他接过Omega递给自己的那一碗,坐下来尝了一口,有点咸,可能是盐和酱油放的多。alpha饮食从小就清淡,极少吃口味重的,但Omega的口味似乎不一样,这样一碗对许澄朗来说味道过咸的面条,Omega还要加点辣椒油。
“怎么样,我面条做的多,味道应该还可以。”Omega笑着期待他的回答。
“很好吃,辛苦你了,”许澄朗面色如常的吃着面条“想做就做,不想做,我请了阿姨会来做饭的,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告诉阿姨。”
吃完饭,许澄朗主动把碗筷收拾了,反正有洗碗机,李皎也没有跟他抢。两人都不是闲人,时间紧任务重,他回大书房死磕病理,许澄朗去小书房线上办公,两人互不打扰,只剩下交融的信息素丝丝缕缕的在空气中流动。
小书房里,许澄朗回拨姐姐的电话,优雅的女声从电话里传来。
“澄朗,怎么样了?”
“姐,我们结婚了,我现在在他学校这边暂时是同居的状态。”
“那个Omega是叫李皎对吧?等你们准备好回家见爸妈时,记得提前告诉我。”
“我知道的,”许澄朗答道“但应该没有那么快。”
电话那头的女人微微皱起眉头,叹了口气,她希望弟弟可以早点痊愈,这个病已经折磨他太久。可是,两人这样的相遇,要想维持住未来的婚姻,每一步都应该谨慎,她也不想那个未曾谋面的Omega受到伤害。
“我相信你有分寸,注意自己的身体。”秘书第二次递上加急文件,女人工作实在很忙,她只能叮嘱最后几句,便挂掉了电话。
许澄朗明白姐姐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和Omega的深度标记。
他点了根烟,望向窗外,临时标记和低浓度信息素治疗都是治标不治本,对于他的症状也只是缓解,烦躁和疼痛仍然如影随形,更可怕的是现在还加上了强烈的□□。
从大三开始他就频繁头痛和狂躁,原本他只是以为自己是因为创业的事,有点过劳,直到晕倒在教室,才进行了各种检查。但检查后医生告诉他结果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患上了绝症。
那天开始,许澄朗查了很多很多资料,姐姐也四处为他寻找最新的研究成果,可是一次次在全球各地辗转治疗,都是无功而返,所有人都告诉他,只有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他“命定”的匹配信息素才能治病,不然就算上天保佑他最多能活二十年。
他能是这么幸运的人吗?不谈幸运,如果找到了,许澄朗想,他会付出一切代价去抓住那个“命定”钱?那根本算不了什么,如果对方不要钱,那么一些下作的手段也未尝不可。
不过当下,alpha换了各种药,维持住自己的形象,依旧准时出现在会议上,风度依然,谈笑自如,不到最后他不会允许自己放弃事业,许澄朗笑着送走合作公司的代理商,回到办公室,打开左侧抽屉,里面满是排列整齐的各种药和抑制剂,他从容的仿佛不像一个头痛欲裂的人一样拿起一支,打在西服下全是青紫的胳膊上。
就这样吧,走一步算一步,许澄朗想。
可惜,也许是命运不太友好,也许是因为过度用药,没有住院疗养。两年,从轻度转到中度,然后不到三个月,确诊为重度。许澄朗注射了最强效的缓和剂,抑制剂还有诸多最新的没有应用到临床的药物。为了防止昏迷和失控,他几乎不再出门,学业暂停,事业暂停。
他满手臂药物注射的印记,躺在床上,约束带几乎二十四小时的捆绑住四肢,疼吗?疼的,但也麻木了,大部分时间他思维都不清晰,站不起来,头是那么沉重,他的脖子抬不起来,颈椎也挺不起来,似乎被一条铁链从骨头里锁住再扭曲,犹如一个废人。
他向所有想来看望他的亲朋好友致谢,也无一例外的拒绝了所有看望。任由各种唏嘘的声音留在人群里,有人说,许澄朗,这个多金又帅气的新星,还未迎来人生的**就要熄灭了,真是可惜啊可惜,怕是上辈子做了有损阴德的事情,有人反驳,要真是不幸运能有这么好的姐姐,生活优渥了这么多年,人家用得着你搁着同情呢。
姐姐要清理学校论坛上的猜测和谣言,他只是咽下空中苦涩的药丸,摇了摇头,再过上不久的时日,谁能说那些还是谣言呢?不必大费周折。
偶有清醒,许澄朗望着床顶,觉得自己应该就这样了,或许他可以去国外注射安乐死。但他没有说,姐姐难过的看向他时没有说,尝试新疗法浑身失去知觉的时候没有说,狂躁发作如毒虫蚀骨时也没有说。
原来他这么怕死啊,他咬牙活着,因为还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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