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定十四年夏,刺桐城的飓风雨来得比往年更猛。
城内的一处巷尾,雨水肆意地冲刷着青石板路。
墙角蜷缩着一碧衫女子,浑身泥泞,双眼紧闭,眉间深锁,雨点打在她苍白的脸上。一声炸雷撕裂雨幕,惊得昏迷中的人猛然一颤,嘶声急唤:“阿姐!阿姐……”血水混着雨水淌了一地。
一只躲雨的小犬发现了她。凑近呜咽几声,见无回应,便伸出温热的舌头轻轻舔舐着她脸上的血污。女子眼睫微颤,手臂无力地抬起又落下,终究没能醒来。
白日暴雨倾盆,今夜月光盈盈 。
安济坊的后院里,一青衣公子正挽袖忙碌着,那一杵又一杵的捣药声像是敲在人的心尖儿上。
他身后房门松掩,月光透过支起的窗棂,洒向屋内。
床榻旁的小几上燃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斗室,榻上女子呓语不断:“阿姐…阿姐等我……” 。
灯影摇曳下,正埋头舔着骨头的小犬,忽地竖起耳朵,窜上卧榻,拱开女子额前濡湿的乱发,扭头便朝窗外吠叫起来。
院中公子闻声,放下药杵,推门而入。目光在女子脖颈处停留一瞬,遂俯身一把捞起小犬,往屋外走去,边走边低声数落:
“你家主人魇着了,她热症未退,发透了汗,自会醒来。倒是你,”他掂掂怀里毛茸茸一团,“刚啃完鸡腿的油嘴就往人脸上招呼,要是我,得揍你一顿。”
怀中小犬听懂了嫌弃,不满地 “呜”了一声,小脑袋一扭,张口便咬上了他挽袖的手臂。
“嘶!你这小没良心的!”他抽了口气,佯怒低斥,“叫你阿黄,你咬我;说道你两句,你也咬我?我可是你家姑娘的救命恩人!你居然下得去口?”
榻上女子紧蹙的眉峰,在这一人一犬的低语与拉扯间,舒展又紧锁。似被扰了沉眠,困惑着,挣扎着,却固执地沉溺在混沌里,不肯醒来。
天光渐亮时,女子睫毛轻颤,终于舍得掀开沉重的眼皮,空气里弥漫着浓重苦涩的药香。
她下意识想抬手揉按酸胀着的额角,右臂却一阵酥麻。蹙眉侧头,原是一团暖烘烘、毛茸茸的东西正蜷缩在她的臂弯上。
小东西倏地抬起头来,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对上她的视线。随即,带着温热湿气的鼻子便拱上她的脖子,细小的、欢快无比的“呜呜”声从喉咙里溢出。
小犬蓬松的尾巴摇得如同风中芦穗,她冰冷戒备的眸底,掠过一丝柔软。
刚想开口,干涩的喉咙里却只能挤出一点气音。
小犬见此,立刻跳下床榻,窜出房门。女子目光落在她被小犬舔舐过的手腕——有处极小的暗红色齿印,微微发痒,想来是刚刚的小家伙留下的。
窗前简朴的桌椅,光线里浮动的游尘,空荡的屋内就像她此刻空荡的记忆。
“呜……”熟悉的呜咽声响起,小犬去而复返,灵巧地跃上床榻,扯着她垂落的衣袖,温暖柔软的皮毛蹭着皮肤,满是亲昵。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彻底被推开。
一位身着墨青儒衫的公子端着碗氤氲着苦涩热气的药汁,步履轻缓地走了进来。
他看向女子恍然一笑,声音清朗温润:
“我说阿黄方才急吼吼扯我裤脚……原是姑娘醒了。”
他在门外时她就感知到了,此刻这公子端着药碗走近前来。刚好能看清他面上恰到好处的关切,清隽的眉眼在晨光中显得温润无害,只是那过分苍白的肤色和眼底一丝难以捕捉的疲惫,像是上好白玉蒙了薄尘。
“在下徐谨言,是这刺桐城安济坊的坐堂大夫。”他声音清朗依旧,将药盏轻轻放在一旁矮几上,目光温和地落在对方苍白脆弱的脸上。
“昨日傍晚,是这位小友,”他指了指正嫌弃地盯着他的小黄犬,“在巷尾处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姑娘,一路引了我去,这才将姑娘救回。雨势滂沱,姑娘伤得极重,能醒来实属万幸。”
徐谨言白皙修长的手指递过一杯刚倒好的温水,温言道:“姑娘刚醒,热症刚退,想必口渴难耐,先喝杯水润润喉。”
她接过茶盏的手指微颤,强撑着抿了几口,喉咙才没那么干涩灼痛,勉强挤出嘶哑的声音:“多谢…徐公子救命之恩,……定铭记于心。”名?
她默然垂眸,舌尖空悬,竟寻不出半分属于自己的印记。
某小犬 (昂首挺胸):“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犬译官:看见没?我才是主角!出场比那只吸血鬼早多了!
徐谨言(斜睨):“啧,你在狗叫什么?”
某小犬(龇牙):“呜——汪!”
犬译官:吃屎去吧你!
(一犬一鬼目光交锋,火花四溅。随即突然转向某女子——)
某女子 (对镜蹙眉):“美则美矣...就是这出场,啧,有点俗了... 还显得很弱。”
(一犬一鬼无奈对视:“这家伙没救了”。最终目光投向角落——)
风贶(洗牌如飞,语速炸裂):“怎么办怎么办?...好忐忑好忐忑好忐忑...塔罗之神啊!赐予我力量吧!...”
众人(白眼升天):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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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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