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南区边境军部特区训练处。
几声枪响响彻整个50米线移动靶场,头顶右侧的电子版响起毫无感情的电子女声:“目标中靶10点,环数总计,98环。”
“哟,老卫你昨晚熬鹰去了竟然没打过余林?”江畔练了两个小时,坐在旁边喝水休息,观赏两人比赛,这会儿闲来看热闹不嫌事大。
“Yes!刚好多了两环,老卫,你可要愿赌服输,今晚的红烧狮子头可都归我了。”余林放下手中的枪,摘掉隔音耳机随手挂在玻璃隔板上,转过头对隔壁的卫戈比了个耶。
卫戈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这人哪来的底气让人家愿赌服输,说:“可以是可以,但请问你上周输了答应的一次替我写总结报告什么时候兑现?”
“有吗?我记性差你可不要骗我?”余林摸摸鼻头,面不改色装作失忆。
“继续装。”
摸鼻头是余林装蒜心虚的一贯小动作,每次耍赖做错事都装作一副天地不知万事如意的表情。
十次赌局九次输,偏偏人菜瘾大,攒局的都是他,仗着赌的都是一些日常小事时常赖账,也就是卫戈耐性大懒得和他计较,换做是对内其他三人,赖一次还十次。
卫戈今天手感不佳,又有点见不得他这副赢了卖乖的样子,动了动脖子,左手摁在右手的指关节上朝余林走去,“不想跟你废话,去隔壁打一拳。”
“我看行。”江畔喝了口水,煞有其事点点头。
射击场隔壁是健身房,里面沙袋器械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张拳击台,是照着专业拳击赛事设置的。
动武一向不是余林这个技术兵的强项,处于队内常年垫底的水平。
“不了吧,”余林见他像是动真格的,对他摆手并抬脚后撤,“我开玩笑的老卫,不打了不打了……”
卫戈当他放屁,今天莫名不爽,扯住手腕就要拉人走。
余林当跪则跪,一点犹豫没有抱住卫戈的腰,语气诚恳:“我错了,卫哥。”开玩笑,卫戈在拳击台上是出了名的认拳不认人,长了张温润的文雅脸,上台就成了黑面罗刹,队长来了都要挨上两拳。
“哟,跪的挺标准,以后惹你未来媳妇生气了记得也这么跪。”江畔对他鼓鼓掌,赞叹人的能屈能伸。
“闭嘴吧你!”射击场的地板铺的是塑料草坪,厚厚一层还起到了隔音的效果,余林扑通跪下的时候收了点力,此时膝盖直抵,一股脑顾着求饶和江畔呛声,又借着力摩擦着往前挪,整个人贴在卫戈身上,没注意到他整个人都有点僵。
这种感觉很奇怪,以前不是没被他这么抱过,但从来没有过今天这样浑身不适应心里憋着一股火的感觉。
卫戈急需和人打一架来消除这种莫名的感觉,用力掰开环抱在他腰间的手,拖着也要走。
僵持间,余光处注意到一个人走进靶场,余林一把松开卫戈,原地弹射起身跑向那人。
“队长救命!卫戈要拉我去拳击台赌命!”余林躲到来人的背后,矮了半个头就顺势装作消失。
有人要当埋地装瞎的鸵鸟,有人偏要当那喜欢热闹的看官,他把人从背后揪出来扔到和卫戈站位的中间,声音清冽慵懒,拖着尾音顺势靠在玻璃隔板上,他戏谑笑着:“那你说说,你又怎么得罪我们卫老师了?”
余林讪讪一笑,一脸欲哭无泪:“哪能啊,我得罪谁也不敢得罪卫老师呀……”
那人无动于衷,仍然一脸看热闹。
余林没办法,双手合掌对他拜拜,深吸一口气语速极快:“我和他这次打赌赢了但他要先算上周我输了的账我赖账可是他不知道怎么了火气大得要命非要和我去隔壁打一架队长你可千万要救我狗命啊我是真的打不过他!”
说起“卫老师”这个称呼,卫戈没进队前在军校里是学的是空军指挥,尤其擅长飞行器系统相关,在整个学校都是出了名的能力过硬,毕业后离经叛道不顾所有人阻拦进了寻风队,对什么方面都挺了解有想法问什么都能解答还正确率百分百,大家服的不行,队长还带头叫起了“卫老师”。
卫戈无视摆巧卖乖的鸵鸟,对着那人端正敬了个军礼:“夏队。”
江畔整个人懒懒靠在椅背上,举起水瓶示意:“夏队。”
夏柒懒散举起手回了礼:“都说了平时不要这么正经的敬礼问好,每次搞得场面严肃的要命。”
敬礼的事情说了八百回,队里其他三个人都或顺从或迫于武力答应改变,只有卫戈一如既往正经严肃,说也说不过,打又打了个平手。
“说得好。”江畔举了个大拇指,又喝上了矿泉水。
卫戈站在他旁边,面无表情抬起手捏了一下矿泉水瓶。
“噗!我靠?”江畔猝不及防被喷了满脸水,不可思议看向卫戈,想骂人又止不住咳。
“哈哈哈哈哈哈,姓江的你也有今天!”余林不知什么时候从地里爬出来了,记吃不记打,指着江畔嘲笑。
“咳,余大林你,”江畔咳得嗓子冒烟:“咳,你少得意,咳,忘形……”
“你先收拾好你自己再找我算账吧你。”余林不以为意。
夏柒看着他们闹了半天,才抬起手轻拍了一下余林的头,“行了,你俩消停点。”又看向卫戈,“老卫跟我去趟指挥中心。”
指挥中心是边境特区的直属上层单位,负责给特区部队下达任务行动。
寻风队属于特遣部队,执行的任务都是双A往上的秘密任务,满世界跑,一般来说不归指挥中心管,只有在特殊时期或者述职的时候才能把人叫去。
这会儿是春末夏还没到的季节,述职在年末,边境风平浪静晴空万里,高危分子也都老实待在据点研究烂事。
江畔咳了半天终于停下,和余林对视一眼,想不出有什么紧急情况要去指挥中心,直接开口询问:“出什么事了?”
“南半球那儿出了点动静,还不确定情况。”夏柒摆摆手,一如既往地漫不经心。
真有什么特别严重的他也不会在这儿看半天泼猴闹天。
卫戈一贯沉稳,应着点点头要跟他走。
“我们去叫老楚,随时等着。”这种时候寻风队的人都变得特别快,一句话就能恢复严肃专业。
江畔带着泼猴去了竞技场找人,夏卫两人驱车去了指挥中心。
“寻风”作为特遣部队,除了执行一些机密任务外,偶尔也会领每年国家特级部队训练新兵的任务。
每年五月,来自全国各地优良部队选出来的精英士兵汇集到此,接受最严苛最紧密最先进的技术训练。
一般情况都是五个人轮流担任训练教官,身上也都带着军用对讲机方便联系,但碰上特殊情况对讲机即便保密等级绝佳也会当做废铁。
竞技场就在射击场外不远处,江畔他们没带任何通讯设备,索性走过去。
竞技场中间操场处,一群人顶着烈日阳光围成一圈,汗水打湿了每一处却依旧亢奋地朝着中心对峙的两人欢呼。
“别怂啊老宋!”
“就是啊宋城,你可是今年特级营的入营第一人!别怂!”
“……”
“两个移动靶,我赌老华十招之内把那新兵扔到地上。”余林对着中间的楚泊吹了声口哨,手搭在江畔肩上比了个剪刀手。
“五个移动靶,我赌三招之内。”江畔睨了他一眼,表情不屑但积极应战。
余林十次挑赌九次输,七次都是江畔应的他,这会儿虽然不知道情况,但也没那么紧急,两人就半放松看了会儿热闹。
十分钟后,楚泊让一群新兵继续训练,自己跑到了两名队员身边来,对着余林幽怨的目光皱眉::“你眼睛痛?干嘛这么看着我?”
余林有气无力趴在江畔肩膀上,说:“赌输了。”
楚泊一头雾水,“又打什么赌?”
江畔扔给他一瓶水,开口就是嘲讽:“我说你三招踹翻那新兵,他说我太看得起你了要十招。”
楚泊无语,山城汉子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人菜瘾大且看低他的人,没好气“tui”了他一口,拧开瓶盖喝水。
看着他休息了会儿,江畔拱了下肩上的人,低声道,“叶子动了。”
“叶子动了”是寻风队的特别暗号,在要出任务防外人听到的时候才会说。
这暗号是卫戈取的,虽然在提出之初被余林吐槽过像是什么□□接头的中二语言,但还是一直用着。
余林站直身形,看着场上流汗训练的新兵,楚泊把水瓶扔到他手里,转头回去把一群人整队,让副教官带人回去休息下午再继续训练。
两天后,马来西亚的一座沿海岸军事机场内。
机场上空几架直升飞机盘旋飞行,等待指令降落,螺旋桨不断运转产生的大风仿佛要搅起远处海岸的海浪。
寻风队五名队员从带有特殊编号的军用直升飞机上走下来,一身黑色作战服沉稳肃穆,胸前的红色国旗光辉灿烂。
五个不同国籍军人身着代表各自国家的陆军军装,即使不笑也能看出的皱纹遍布眼周,军装却平整得没有一点褶皱。
寻风队五名队员走到距离他们一米处停下,夏柒站着最标准的军姿,肃穆道:“所有人,敬礼!”
军人们互相敬礼,表示最高敬重。
少将向夏柒伸出手,露出笑容:“我是此次归安计划的总指挥,柏得温,感谢你们的到来。”
“报告总指挥,夏柒,中国特遣寻风队队长,四名队员,楚泊、江畔、余林、卫戈全队到达,随时等候指令。”
夏柒握住柏得温的手,正经介绍完又露出笑:“好久不见,柏将军。”
柏得温哈哈大笑,直接给了他一个拥抱:“好久不见,夏。”
五年前,寻风队还未成立,夏柒刚从军校毕业就被派往美国参加联合部队秘密任务,彼时柏得温肩膀上的标还是银色鹰辉,担任小队队长。
这种联合部队小队执行任务前都会先磨合一下,夏柒刚毕业那阵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虽然平常一副随性样,但那会儿队里只有他一个中国人,长得好看天生的皮肤白,经常受到队里其他国人的挑衅,一两次懒得理,三次就直接开打了。
磨合十天,打了九天,七人小队轮番打架,一来二去几个人都对对方有点心服口服的迹象,后来任务结束七个人还约着一起吃了几顿饭,交情一直到了现在。
这次的任务地点在南半球亚太天堂雨林分布密集的印度尼西亚境内,营救目标是中国林氏集团继承人林沔,抓捕目标为境内最大非法军火商艾弗里,任务时长一个月,机密程度双S级。
马来西亚作为印尼邻国,无论是地势、气候还是风俗都极为相近,总指挥部设在这里也是为了能够及时掌握一切情况下达准确指令。
在寻风队来之前,联合部队已经陆续派遣了多支小队进入小岛周围探知情况,寻风队要做的就是进入敌人驻扎地最中心处和其他队伍配合一起捣毁防线,营救任务对象,保证其平安回国。
严密商讨了几天行动路线和安排,寻风队做好准备,秘密前往印度尼西亚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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