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昱霖轻声应了句。
他的全身几乎被雨淋湿，浅色牛仔裤裤腿上沾着些许污渍，头发丝甚至还在往下滴着水，看上去尤其狼狈。
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贺裕年直接抓住他的手将人带进了屋。
“我还没换鞋……”苏昱霖连人带鞋踩在了干净的地板上，他往回拽了下自己的手臂，但是没有成功挣开。
贺裕年回头看了他一眼，抓着苏昱霖的手更紧了几分，他眉头紧皱着，道：“都淋成这样了还管什么鞋不鞋的，先去把衣服换了。”
带着人来到卫生间，贺裕年从柜子里翻出条干净的白色毛巾盖在苏昱霖头上，一边给他擦头发上的水一边从他肩上把包拿了下来。
“我自己来就好。”苏昱霖按住贺裕年的手道。
贺裕年感觉手背一热，连忙将手抽了回来，心跳快的有些停不下来。
“你先洗个澡吧，我找衣服给你穿。”他一边说一边走到莲蓬头底下，指了指热水器开关把手道：“往左是冷水往右是热水，你自己调一下温度。”
说完他走出卫生间，顺带着把门也关上了。
苏昱霖站在原地，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盯着关上的门愣了两秒，才将湿透了的鞋袜脱了下来。
贺裕年将客厅的灯打开，拿起遥控器关掉了吵闹的电视。
外头的雨声似乎比刚才还要大声，狂风拍打着窗户发出可怖的声响。
贺裕年走回房间，在自己的衣柜里翻找起适合苏昱霖穿的衣服。
上衣、裤子还有……瞥见一旁的黑色内裤，他的手一顿，整张脸立马红了起来。
苏昱霖刚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卫生间的门就被轻轻敲响了两声。
他将门打开一条缝，看见贺裕年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件衣服。
“给你。”贺裕年把衣服往他面前递了递，瞄了他一眼又迅速别开了眼神，面上的表情略显不自然，“吹风机在柜子里，你打开就能看见，换下来的衣服一会儿拿出来放洗衣机里洗就行。内裤是新的，衣服和裤子我没有没穿过的，只能麻烦你将就穿一下了。”
“没事，谢谢你借我衣服。”苏昱霖笑着从他手上接过衣服，轻轻关上了门。
浴室里传来淅沥沥的水声，贺裕年坐在客厅沙发上，把苏昱霖包里的书本一本一本拿出来晾干。
许是有包包的保护，书本遭殃的程度并不大，贺裕年把它们一一摊开放在桌上，做完这些他愣在原地，一下子不知道干些什么好。
想起刚才看到全身湿透的苏昱霖站在门口的模样，他既感觉惊讶又感觉欣喜。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后怕，毕竟外头下着这么大的雨，要是出点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他拿出手机，点开和顾元洲的聊天界面，盯着呆了好半天发出去一句“完了，我好像更喜欢他了”。
苏昱霖吹完头发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贺裕年正靠坐在沙发扶手上看手机，似乎是在和谁聊天的样子，两手捧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打着字。
“内裤和袜子我自己洗好了，有地方能晾吗？”苏昱霖开口问道。
“晾阳台吧，衣架还有洗衣机都在那。”贺裕年边说边抬起头，看见苏昱霖的样子不由得一愣。
苏昱霖的身高并不算矮小，但是自己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就显得尤为宽松。
宽大的领口下是对方清晰可见的锁骨，过长的衣袖遮住半个手掌，就连休闲裤的裤腿都直接拖了地，看上去莫名多了些许平日里没有的松弛感。
贺裕年捏了捏耳朵，脑海中就只剩下“可爱”两字。
他跟着苏昱霖走到阳台，看着对方把湿了的衣服放进洗衣机，自顾自地凑上去加了洗衣液按下启动键。
“你怎么过来了？”贺裕年问苏昱霖。
苏昱霖晾好内裤和袜子看了他一眼，笑起来：“现在才想起来问？”
贺裕年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道：“刚才也没时间可以问吧。”
苏昱霖将过长的衣袖挽起一些，说实在穿不适合自己尺码的衣服多少有些不自在，尽管他已经把裤子的松紧带系上了，也还是有种裤子要往下掉的感觉。
踏进客厅，他瞥见茶几上放着包烟，下意识地寻找起烟灰缸来。
不料烟灰缸里头干干净净，反倒是垃圾桶里丢着许多没有点燃过的香烟。
他看向贺裕年，张了张嘴，实话实说道：“有点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
贺裕年愣了下，笑起来：“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能出什么事。”
“所以为什么这两天都不想补习？”苏昱霖问他。
贺裕年挠了挠头，随口道：“也没为什么吧，就是累了想放松放松呗。”
苏昱霖默了默，又问：“这次期中考成绩出了吗？考的怎么样？”
“……”贺裕年不说话了，走去厨房倒了杯热水出来给他。
苏昱霖接过杯子，观察着贺裕年的表情，明明淋了雨的人是他，可是这人看上去更像是被大雨浇透了的小狗。
“考的不好吗？”苏昱霖放下杯子站起身，抬手摸了摸贺裕年的头发。
贺裕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比上学期期末考还要低几分。”
“那也很好啊，成绩有起伏很正常。再说了又不是比之前低了很多分，下次再努力就好，心态放平才是最重要的。” 苏昱霖安慰道。
见贺裕年不说话，苏昱霖思考了两秒，直截了当道：“不是说想和我交往吗？那还学吗？”
贺裕年愣了下，随即笑起来，道：“学长，有时候我真看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是想和我谈呢，还是说单纯想钓着我？”
他往前走近一步，稍稍离苏昱霖更近了些。
苏昱霖没动，只是微微仰起头看着贺裕年。
对于贺裕年的话他思考了两秒，笑着反问道：“你觉得呢？”
贺裕年望着他含笑的眼睛，好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垂下脑袋，将额头抵在苏昱霖肩上，有些无助的抓着他的小臂晃了晃。
“我不知道。”他说，“怎么样都好，我只知道自己喜欢你。”
手掌的温热透过衣服布料贴紧了皮肤，苏昱霖感觉耳边充斥着乱七八糟的心跳声，分不清究竟是贺裕年的还是自己的。
好半晌，他才抬起另一只手抱住了贺裕年，拍了拍他宽阔的背，温柔道：“干嘛那么着急呢，慢慢来吧好吗？既然答应你了，我就不会跑。”
“嗯，知道了。”贺裕年说着，头抵着他的肩膀上轻轻蹭了两下。
过近的距离好似能感觉到对方说话时吐出的热气，柔软的发丝蹭过耳朵、锁骨，苏昱霖感觉脑后突然间泛起一阵酥麻。
“擦眼泪要拿纸巾擦，别拿衣服擦啊。”苏昱霖定了定神，玩笑道。
“没哭，再说了这是我的衣服，怎么折腾都没事。”贺裕年笑了声，抓着苏昱霖小臂的手往下滑，碰到了光滑的皮肤，又摸到了珠子似的东西。
他知道那是之前自己送给苏昱霖的手绳，这人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除了在学校的时候都会戴着。
唇角微微向上扬了扬，接着往下，他触碰到了苏昱霖的手背，与刚才冰凉的珠子不同，苏昱霖的手很暖和。
扑通扑通的心跳在耳边炸开了响。
贺裕年悄悄偏过头，一边观察着苏昱霖的表情一边将手指挤进了对方指缝间，另一只手也悄然搭上了苏昱霖的腰，将他拉的离自己近了些。
本以为苏昱霖会拒绝，但直到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除了在碰到腰时苏昱霖很明显地颤了一下之外，对方都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明明用的是他的洗发水和沐浴露，但不知怎么，贺裕年就是觉得苏昱霖身上的味道比自己身上的好闻。
“心情好点了？”好半晌，苏昱霖才晃了晃那只被贺裕年抓着的手，笑着问道。
“还不错。”贺裕年说。
“那放开吧。”苏昱霖将被他握着的手张开了些，“都快捂出手汗了。”
贺裕年笑了笑，收回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这算是鼓励的方式吗？”他问苏昱霖。
“你觉得是就是吧。”苏昱霖笑说。
他转过身，拿起放在桌上的烟盒，还没说话，贺裕年就先一步道：“我没抽。”
苏昱霖看了他一眼，笑道：“我知道。”
刚才离得近时他没有在贺裕年身上闻见香烟的味道。
“既然不抽，为什么要买？”苏昱霖问他，打开烟盒看了眼，里头就只剩下三四根烟。
“没忍住。”贺裕年说，“以前心情不好都会抽，现在抽不了就买了含着过过瘾。”
苏昱霖感觉心脏像是被人轻轻锤了一下，盯着手里的烟盒好半天不说话。
他没抽过烟，不太清楚戒烟是不是真有那么难受。
“要不然你觉得实在难受的时候就抽一根？”苏昱霖说。
“不要。”贺裕年笑着摇了摇头，从苏昱霖手里把烟盒抽了出来，“要是这样的话就戒不掉了。”
苏昱霖不喜欢烟味，他自然不希望对方从自己身上闻到。
他把烟盒丢在桌上，看着苏昱霖，略微为难地皱了皱眉，问他：“哎，怎么办，学长？”
苏昱霖无奈一笑，这人明明就已经有所想了还偏要问自己怎么办。
他坐回沙发上，问贺裕年：“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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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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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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