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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云祉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与师父赌气下山,女扮男装,以一身本领投效太子,做了太子谋士,为其血战沙场,立功无数。

待太子登基,成为新帝后,她终于有了为家族翻案的机会……

却在距离真相毫厘之时被旧日政敌镇南王一枪捅杀,将她烧的渣也不剩!

火焰蚕食了她的一切,将她血淋淋的身躯紧紧包裹,恍惚间云祉感觉四肢的皮肤如同被烙铁碾过,她疼的想跑,却拔不动双腿,一时如同业火临身,痛至骨髓!

谁知黑暗中天光乍破,那光笼罩在云祉身上,一股熟悉的香气传来,她猛然惊醒。

云祉睁开眼,大口喘着气。

刚才那些不是梦,她真的被烧死了!

云祉想抹去额头的薄汗,一抬手却发现双手不对劲。

这不是她的手。

这双手细嫩白皙,指尖粉嫩,指甲修剪的干净漂亮,既没有烧伤,也没有茧子,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贵女的手。

怔愣片刻,云祉猛的坐起身。

瞧见桌面上有个铜镜,云祉下床想要一探究竟。

站在铜镜前打眼望去,云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人五官灵秀精致,眉如远山,秀鼻高挺,唇不点自红,对视时眼波浮动如同碧水轻漾,肤如瓷玉般莹润。一眼望去只叫人心神荡漾。

一副朝气蓬勃的模样,与她死前那副枯槁憔悴的模样大相径庭。

这不是她的脸,更不是她的身体。

云祉心中得出一个大胆的结论。

她重生了。

用别人的身体。

只不过……这身体分明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儿家,却是一副儿郎打扮。

绸缎般的长发用发带束成了马尾,锦衣玉带,袖口绑着绣了祥云纹的护腕,脚蹬一双牛皮短靴。

一旁的椅子上还放了顶帷帽。

真是低劣的乔装手段……

云祉蹙眉。

看这身衣袍的材质,这具身体的原主出身定不简单,但通身却寻不到一件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还是先出去看看吧。

云祉戴上帷帽走出卧房。

这里似乎是一家酒楼,可奇怪的是,桌上还摆着客人没吃完的菜,周围却一个人也没有。

她走到楼下,隐约听见廊外传来些嘈杂的声音,于是便寻着那声音而去。

只见这酒楼天井有一处戏台,戏台上围着一圈人,有酒楼的客人,也有酒楼的小二和厨子。

云祉负手上前,想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待凑得近了,只听几个围观的酒楼客人议论纷纷。

“这姑娘死的也太过蹊跷了吧?”

“可不是吗,人都没了还挂着笑……从未听闻此等怪事!”

“县衙的人都来了半天儿了,怎么什么也没查出来?”

“这么诡异的死法,谁来都得傻眼儿!”

云祉三两下挤到人群的最里面,打眼一瞧,戏台子中央竟有一名女子倒地。

那女子约摸十**岁的模样,一身绯色舞衣,长发铺散,双眼紧闭,脸颊红润,面带微笑。

只是明显没了生机,死状颇为诡异。

云祉走上前去,蹲在那女子身边,将手指凑到了女子脸颊边。

一旁正在议论此案细节的捕役见状,大声斥责:“你是何人?此乃要案,容不得你……”

话音未落,又见云祉收回手,将手指凑在帷帽下的鼻边闻了闻。

人群哗然。

有几个围观的人愤怒开口。

“你是哪家的小子?赵姑娘都已经没了,你还要如此亵渎她?”

“快将这小子压起来!此等行径实在是枉做人!”

人群一阵躁动,捕役也准备掏出腰间的刀,将云祉压下。

岂料云祉忽然开口。

“她中了无相阙的毒。”

声音清朗悦耳,透露着少年人的朝气。

叫喊声霎时间消了下去,捕役抽出一半的刀顿在那里。

“无相阙是什么?”有不明的围观者问。

“无相阙乃是江湖上近几年崛起的杀手组织,收容了不少各大门派的叛徒,或是朝廷通缉的杀人犯。早些年无相阙曾收下一名药圣弃徒,那人醉心制毒,曾因以活人试药被药圣逐出师门,却被无相阙收留。”

云祉起身,负手站在原地,朗声说。

“这巨鹞便是那弃徒所制的毒药之一,中毒者两个时辰内便会毒发身亡,短暂的窒息后倒地死去,死后面带微笑,脸色红润,但毒发时毫无征兆,故而中毒者自身难以判断中毒与否。”

围观者皆是一副“听明白了”的神情。

人群中走出一个灰袍中年人,正是纪县的县尉。

这李县尉将捕役抽刀的手压了回去,随后不解道。

“小公子,你是如何得知赵姑娘乃中毒身亡?又如何得知她中的是那什么……巨鹞?”

云祉眼神依旧观察着地上的女子,围着那女子缓步转了一圈。

“这女子身着舞衣,又倒在戏台上,想必是在跳舞时毒发身亡。巨鹞毒中有一味杏仁,剂量很大,味道很明显。杏仁常用于脂粉中,你们可以多查查她梳妆台上的脂粉盒子,或是今日是否有人用了特殊的东西为她上妆。”

云祉点到为止,转身离去。

毕竟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这身体的身份,她已经提供了重要讯息,剩下的交给捕役即可。

待李县尉回过神来,云祉已不见了踪影。

酒楼外忽然跑进来一名捕役,挤进人群中间,大声道:“李县尉,晏公子那边已经破案!这十三名少女皆是中毒身亡,中的是……”

“无相阙的巨鹞之毒。”围观群众替他开口。

“对……诶?你们怎么知道?”那捕役一脸诧异。

李县尉没理他,只吩咐他将此事速速禀告给县令,而后神色凝重的望着云祉离开的方向。

纪县何时多了个与晏公子一般不凡的少年?

出了酒楼便是一处热闹非凡的集市。

云祉缓步而行,心中思绪万千。

方才的逝者应当与燕国的舞使遴选有关,而舞使遴选又在每隔五年的清明前后,故而此时距离她身死约有四个月之久。

此地气候温暖干燥,应当地处北边,看集市上贩卖的小玩意儿,她应该还在燕国地界。

只是……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究竟是谁。

云祉漫无目的的走着,正发愁该去何处寻找这具身体的身份,却意外撞到了一名少女。

“哎呦!你这人怎的走路不长眼………呢?”

那少女梳着双髻,长相清秀,只是语气却由怒转疑。

她眯眼,隔着帷帽瞧了片刻,随即一把撩开她的帷帽。

那少女脸色大惊。

“小……郎君!”

云祉被那少女领回了一处僻静的院落。

那院落的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清禾别院。

笔锋凌厉,苍劲古朴。

云祉挑眉。

还未等她问出心中的疑惑,便被那少女拉进院里。

那少女瘪着嘴,在前面走的飞快,似乎是在赌气。

云祉也不急,在后头跟着,心中暗暗琢磨这双髻少女走路真快,挺适合练武,随后便跟进了一间房。

甫一进门,一股淡雅的玉兰花香隐隐约约向她扑来,一时只觉着心神宁静。

仔细瞧去,这间房内摆设不算太多,但样样都是顶好的物件。

前朝大家的字画、出自各国精工巧匠的瓷器,小案上的多宝珊瑚玉盆景、被随意镶嵌在桌边的硕大光珠,还有桌子上那架疑似是三国第一琴师阮栖所造的琴,皆是有市无价的珍品。

但在这间房里,却显得不那么贵重了。

这身体原主的身份,恐怕不止是“不简单”所能概括的。

里间走出来一名梳着单髻的少女,竟与方才梳着双髻的少女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她神色淡然,语气也温柔许多。

“阳春,怎么又与小姐置气了?”她问那梳着双髻的少女。

“小姐又偷溜出去,还扮成男子模样,叫我一通好找!”那被唤作阳春的双髻少女委屈道。

她又转过头,对云祉说道。

“小姐你可知,我与白雪午休起来找不到你,快要急死了!”阳春眼角含泪,牙齿死死咬住下唇,才没叫眼泪留下来。

云祉见状,虽不明情况,却依旧好声安抚。

“以后不会了,况且我这不是好好儿的回来了吗?不哭好不好?”云祉语气温和。

阳春闻言,却猛的嚎啕大哭起来,明显是后怕极了。

云祉只顾着震惊这瘦小的丫头竟能哭出这么大的声音,却没注意一旁的白雪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白雪没吭声,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对着云祉微微欠身。

“小姐,阳春这里我来应付便是,您且先换了这身衣物吧。”

云祉点头,去了里间卧房。

待换了身素衣出来,白雪去做晚膳了,而阳春已经止住了泪水,坐在桌边扁着嘴,但眼睛还是有些微红。

云祉心思一动,预备套她的话。

“怎么哭的像个小兔子似的,若叫其他人瞧见,非得笑话你不成。”

阳春偏过头。

“这别院只有咱们三个,哪儿来的其他人!小姐莫要吓唬我了!”

只有三个人。

云祉敏锐的捕捉到这点。

若非家中不待见,便是因故住在此处。

可瞧这房中摆设皆为名贵物件,用度皆为上乘,这身体的原主定然甚得长辈疼爱。

那便是另有缘由了。

云祉心中思索着,又问她:“听闻天夷城那边开了家新的酒楼,菜肴新鲜的紧,改日我们也去转转?”

阳春皱眉。

“小姐说什么胡话呢?您自打出生便因那老道士的箴言,迫不得已搬来纪县,如今才熬过了十六岁生辰,还没回王府好好将养,便想着去天夷城了?”阳春觉着她不惜命,鼓着小脸气呼呼的。

箴言?纪县?王府?

云祉面上未曾显露,心中却一惊。

她知道这身体是谁了。

纪县地处麟州,此间只有一位王爷,便是当今新帝的亲叔父——征北王沈祝。

沈祝唯有一个女儿,乃是他与晋国的朝云长公主所出,大燕的云岫郡主,云赊月。

征北王沈祝其人嘉谋善政,将封地治理的井井有条,麟州境内百姓安居乐业,民风淳朴。若非无意皇位,此人定然是民心所向,大势所趋。

奈何此人一生挚愿便是管好自己的封地,携妻子游山玩水,逍遥一生,且常年不回国都天夷。

故而天夷城中争权夺利的那几位,无一人将他当作政敌。

不对,倒也有另一个原因。

云祉心想。

新帝等人未将征北王当作夺位政敌的另一个原因,便是征北王妃。

征北王妃乃是晋国的朝云长公主。

这是一位深受晋国百姓爱戴的奇女子。

她自小被晋国国君当作皇太女培养长大,三岁习文五岁作赋,十岁能辩天下名士于琴崖书院。从政后治水修渠、提议三国通商、开创女子私学,做出了许多实打实造福于百姓的功绩。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放弃了皇太女之位,远赴燕国嫁给了沈祝。

云祉敛眸思索,却没听见阳春在叫她。

“小姐,小姐?该用晚膳了!”阳春伸出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云祉回过神,连忙随她去用膳了。

主仆三人用过晚膳后,云祉身体乏力,脑袋昏昏沉沉,以为是借他人身体重生的缘故,便早早歇下。

这次,云祉又做了一个梦。

只是这次,她梦到的是云赊月的过往。

她的出生是个意外。

朝云长公主遇袭早产,生了一天一夜,却怎么都生不出来。

征北王焦急之时,听闻王府外来了个老道士,自称能解此困局。

征北王爱妻心切,死马当活马医,请了这位老道士进来。

可老道士进来后,只说了一段话。

“千金命格异,北境男装栖,隔亲十六载,灾厄自相离。”

随后画了个符,口中念叨了几句话,便将符贴在了产房的门上。

不多时,只听房内竟真的传来婴孩 “哇” 的哭声,征北王大喜,正欲道谢,那老道士却原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夫妇二人爱女心切,虽有不舍,但依旧遵从老道士的指引,将女儿扮作男孩,养在了麟州北部边境的纪县,十六年未曾相见。

可这也苦了这位小郡主。

被养在纪县的这些年,身边的仆从倒是换过几批,可父母始终未曾来看过自己。

她白天在院里爬树捉鸟,晚上在屋顶上看星星。

困在这座清禾别院里,对家人和外界的渴望却疯一般的野蛮生长。

在纪县的十六年里,她怀疑过无数次,自己是不是被父母讨厌才被扔到纪城来。

日子久了,便成了执念。

于是十五岁生辰之后,她变得叛逆。

她不再躲在院子里,而是扮作少年模样,四处吃酒、看戏,长街打马,只想引起远在征北王府的父母的注意,想让他们来瞧瞧自己。

却不想,有人在她的酒里下了毒药,意外身死酒楼客房,与父母天人永隔。

云祉在梦中旁观了云赊月短暂的一生,有些哑然。

这姑娘着实可怜,竟在这小小的别院里活了十六载……

云祉阖眼,不知是不是灵魂与云赊月的身体融合的缘故,心中竟生出一些悲伤、愤恨、遗憾的情绪来。

既然她用了云赊月的身体,那她必然会为她报仇。连同她自己的仇,还有家族的仇一起解决,来慰藉那些无辜枉死的人的在天之灵。

云祉心中暗暗发誓。

再度睁开眼,已是清晨。

云祉坐起身,神思清明。

依稀记得云赊月死前,曾嗅到过那酒中有着微弱的异香……

云祉眸光一冷。

她知道那是什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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