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午餐时间,冯瑄一道道地把实验品端上桌,冯玥很难藏住脸上的惊讶。
这人真是第一次做中餐吗?就算只看卖相,也完全达到了可以开店的程度。冯玥迫不及待地尝了两口,味道竟一点不输那令人惊艳的摆盘。
“哥哥,你以前给人做过饭吧?”
比起天赋异禀,冯玥更相信熟能生巧的道理,正如她妈妈的人生经历告诉她的那样。结婚前的冯女士可是连调料都认不全,有了女儿之后,才渐渐厨艺见长。冯玥的年纪越大,冯琳琅擅长的菜系就越多。
冯瑄不知道她是随口这么一问,还是抱着翻旧账的目的想给他挖坑。如果是后者,那他的回答得诚恳一些才行。
“玥玥,我真的是第一次做饭。”
原来真有人头回做饭就这么厉害,而且看上去这几个菜还挺复杂的。冯玥想也不想地收起惊喜的表情,换成惊恐的样子去吓唬他。
“天哪,那我会不会中毒?”某人问得和真的一样,“是不是这种事情不会立竿见影,得等上几个小时才能发作?”
冯瑄沉默中抓起筷子,按照她品尝的顺序一一把桌上的菜都试了一遍。放下筷子后,说出的话比冯玥还狠。
“如果中毒的话,那我们就一起死。”
冯玥虽不至于被吓到,但眼睛眨了又眨,半晌说不出话。
不知道冯瑄平时听不听林俊杰,她很想告诉他,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他们俩都还这么年轻,大可不必一起死。
吃完饭,冯玥自觉地接过洗碗的工作。她拿得出手的家务不多,洗碗算是其中一样。这些年来洗过的碗筷没有上万,也有成千,理由跟喜欢无关,完全得益于父母零花钱的刺激。
第一次在别人家洗碗,不熟悉厨房物品的摆放,找了一圈没见着塑胶手套的影子,想着许是没有,冯玥也不矫情,往上撸了撸毛衣袖子,打算徒手劳动。
冯玥大半年没干这活,技术多少有些生疏。
一不小心洗洁精就给倒多了,拧开水龙头后,整个水槽里全是泡沫。池子里的可见度瞬间降为零,她得把手伸到底部去摸餐具,然后一只一只捞出来旋转擦洗。
冯瑄搞完餐厅的卫生工作,走进厨房,发现冯玥正在洗碗。他经验有限,不确定十来只碗盘是否值得满池白色泡沫的待遇,但起码水池边站着的洗碗工手里的动作看着很是标准。
冯玥全程不肯让冯瑄插手,坚定地要独立完成所有步骤。大厨身边有个学徒确实稀松平常,谁见过洗碗还带帮工的。
直到用干净的洗碗布擦拭完最后一只盘子上的水渍,倔强的洗碗女工才同意主人家将这些闪着细腻光泽的瓷器归位。
证明完她不是只会吃白食之后,冯玥回到已然恢复整洁的餐桌上,继续下午的复习进度。
冯瑄给她端来洗净的草莓,或许是因为心境变了,这一刻的冯玥没有半分被打扰的不耐,反而盯着盘子里红艳艳的水果发了一会楞。
脑子里无端地想起妈妈,其实也不算毫无缘由,因为类似的举动,对她做过最多次的就是冯琳琅。
冯玥的心里一直挂念着妈妈,上次通话还是冯琳琅刚生产完的那个晚上,一周多了母女俩再没有联系过。
她始终没能从双亲离异的阴影中走出来。一路以来,都在不停地表演。对着冯琳琅本人,表演口是心非;当着冯瑄的面,又要表演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冯玥送了一颗草莓进嘴巴,自然地展露笑意,夸了一句“好甜”,忍不住给冯瑄喂了一颗。
看了一刻钟的书,吃太饱的后遗症开始显现,冯玥的头不自觉地下沉了好几回。眼睛睁得老大,但纸上的文字进去大脑的却没多少。
冯瑄看得出她的困倦,劝她去卧室午睡一会儿。冯玥动摇了几秒,还是拒绝了。
她了解自己的身体,瞌睡固然难受,可要实在睡不了的话,忍过去就算了。一旦给了她条件,睡到舒服的床上,那怕是两三个小时都醒不过来。
整个下午,共享一个台面的两个人鲜少交流。
临近期末周的大学生确实无心闲聊,而尚在休假中的冯瑄则是不敢。女朋友本就想把他赶到书房去,他再三保证绝不打扰之后才能和她待在一个空间里。
好在餐桌足够大,即使摆了两台电脑,又摊着那么多本教材和笔记,视觉上依然不显拥挤。
全神贯注在复习中的冯玥,偶尔会从眼睛的余光里察觉对面的人在偷瞄她,只是懒得揭穿而已。当他不存在,继续做自己的事情,间或学累了中途休息时,冯玥会起点玩心,拿专业课上的知识去抽查冯瑄。
知道难倒他的可能性很小,但万一呢,毕竟都是他很久不碰的基础学科。到时候,她就能狠狠地嘲笑一下对方。
可惜的是,冯瑄自始至终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她问什么,他答什么,几乎不假思索。尽管学霸的脸上没有骄傲,学渣的心里却很愤怒,冯玥更不想理他了。
快到傍晚,家具店给他们送来昨天挑好的大床。在两名专业工人的合作之下,安装工作完成得很快,原本空落落的次卧一下子变得满满当当。
送师傅们离开时,冯瑄下意识地去拿自己的皮夹,想到这里不是美国后,又把钱夹随手放到了餐桌上。看了眼时间,随即去厨房准备晚饭。
冯玥收拾桌子时,看到了他的钱包,拿去问冯瑄,“你怎么乱放钱包呀,你一般放哪儿,我给你放回去。”
冯瑄准备说大衣口袋,临时改了口,“你拿两张出来。”
“干嘛?”冯玥不由得好奇,心想晚上又不出去,哪里有花钱的地方。
冯瑄手上切着土豆丝,笑着对她说,“中午玥玥不是洗碗了吗,哥哥还没给零花钱呢。”
零花钱?冯玥笑得合不拢嘴。
冯瑄记得她的这些往事不足为奇,而且冯玥一向觉得劳动挣钱很光荣,便没有推却。但是打开钱包后,每个夹层都翻看了一遍,最后又合上了。
“怎么了?”
“面额都太大了,我没有零钱找你。”
冯瑄回忆了一下昨晚最后用钱包时的场景,他记不起具体还剩多少现金,唯一能确定的是,皮夹里面没有放美元,人名币的最大面额不过就是一百而已。
“玥玥,你平时洗碗能挣多少钱?”冯瑄有意打探,也好以后准备合适的纸币,免去女朋友找零的烦恼。
“十块。”冯玥顺口答道,惊叹砧板上的土豆丝怎么会那么细。
“十块?”冯瑄惊讶于她的收费标准,觉得不大合理后又接着问道,“按件吗?”
“啊?”这回惊讶的人轮到冯玥,心想谁家爸妈会这么大方,洗一只碗就给十块的话,那她这些年下来岂不早成富婆了。遗憾地摇了摇头,嘴里吐出真相,“按次。”
“洗一水池的碗就给你十块钱?”冯瑄不可置信地总结了一遍。
“昂。”冯玥有些理解他的诧异。高中毕业打了一暑假的工以后,她也觉得十块钱是挺少的。
可如果回到小时候,她想她还是不会拒绝挣这笔额外的零花钱,毕竟那会儿她也没有其他合法赚钱的渠道。何况,洗一次十块钱,积少成多,洗一个月就能有三百块,三百块在当时已经能做很多事了。
“所以——”冯玥粲然一笑,大方地说道,“中午那十块就送你,不收你钱了。”
“玥玥,以后家里的碗你别洗了,都留给我,这么心酸的零花钱咱不挣也罢。”
还有这种好事?洗碗的活都有人抢着干?
冯玥有些心动,调皮地问他,“那你要怎么收费?”
她虽然是在开玩笑,可如果冯瑄真能说出一个数额,只要在她的支付能力内,冯玥觉得不是不行。
“免费。”冯瑄答得一本正经,“给公主效劳是我的义务。”
冯玥一时间找不到话接。行吧,是她的格局小了。
晚上不过九十点钟,久坐加上用脑过度,冯玥站起来在客厅走圈放松。然后被冯瑄打着试床的名义,骗去新买的床垫上小睡了一会儿。
结果这一躺下,显然不会是片刻的时长。
冯玥的新世界大门打开还没两天,这方面的所有经验都来自于冯瑄。只要是对着他,她从来没有招架之力。冯瑄随便两下亲密一些的举动,冯玥的身体就会立刻缴械投降。
虽然过程中,她的情感触动也很强烈,但几次下来还是不及他那般投入,甚至于沉迷。
冯玥不确定,这单纯是两性差异造成的不同,还是特指冯瑄和她。是因为新鲜劲还没过,冯瑄对她尚在食髓知味的阶段吗?
察觉到她的走神,冯瑄惩罚似地向前挺动了几下腰身,俯身和她耳鬓厮磨。
担心隔音问题,冯玥始终不敢放任自己出声,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唇,只有细细的呻吟断断续续地被释放出来,但却要比完整流畅的乐章更加婉转动人。
冯玥还记得昨天在家具店时销售人员给出的专业建议,说是为了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床垫,至少要试睡三十分钟以上。从时长上来说,他们显然已经几倍地达标了。
那位店员还说,在试睡过程中,要尽量尝试不同的姿势,让身体各部位都能感受到床垫的贴合度和支撑性。嗯,这点他们也做得很好。
冯玥甚至在想,下学期的体育课是否要继续报健美操的项目,因为似乎效果显著,自己的柔韧性跟高中时期比好上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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