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偌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但是整张脸仍然是精致且漂亮。
宋小司在旁边守着,眼睛一秒也不愿意挪开。床上的这个女孩,他深爱了许多年,但从未开口表达,上官跃则在医院上下跑动办理各种手续。
若偌精致柔和的脸庞被窗外的一丝凌晨微光打搅,微光此刻洒在若偌的脸上,可若偌的世界,已经很多年没有过阳光了,只有阴暗潮湿和绝望。
周鹤杨因为太过着急,踉跄在病房门口。他慌忙打开房间门,看到自己的女孩躺在病床上,旁边还有女朋友的发小,但是他爱着他,这一点,周鹤杨一直是知道的。此刻,周鹤杨顾不上那么多了,踉跄到病床前,抚摸着若偌的脸庞,着急的问小司:“医生怎么说的?”
小司一把抓起周鹤杨的衣领:“你好意思问我?谁让你带她去海边的?我问你谁让你带她去海边的!”一向沉稳的小司此刻像只失控的小兽。
正逢医生查房走了进来,周鹤杨用力推开小司连忙问医生,若偌还有多久能醒。医生:“这不太确定。目前看来病人晕倒的原因是长期高应激状态导致的HPA轴失调,影响了脑功能,也导致了病人的自主神经系统紊乱。”
“那怎么办?这有生命危险吗?”鹤杨焦急询问。
“生命危险目前倒是没有。我们目前正在给她输送肾上腺素,缓解她的低血压。”医生的话让鹤杨安了一些心。
若偌到底有没有爱过周鹤杨,所有人都不确定。意识不清醒的若偌嘴里呢喃的也是白昼的名字,这让答案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但周鹤杨亲耳听到时还是绝望的。纵然若偌不爱自己,他仍义无反顾。他想,也许时间长会爱上的,也许,就算不爱,自己单是能以男朋友的身份陪在若偌的身边,也已经心满意足了。若偌嘴里呢喃着“白昼”,周鹤杨双目紧闭低下头,每一声呢喃对周鹤杨来说都是软刀子但仍能插进周鹤杨的心。
若偌跟白昼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这跟海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不能去海边?周鹤杨一脑门的问号,都在小司刚才的嘶吼中变得鸦雀无声。
若偌的心里,已经因为白昼潮湿了730天。
第一章 夏至不至
若偌爸爸是国内知名运动品牌“锐动”的创始人,若偌还有一个哥哥和弟弟。哥哥是谈若昀,在商界活动,极其擅长做生意,所以顺理成章的在自己家集团里担任重要角色,哥哥能力超强,目前已经顶着集团的半壁江山。若偌的弟弟艺名叫小野,古灵精怪,今年21岁,因为唱跳俱佳并且性格外放,已经在娱乐圈出道了,算得上是一个流量艺人。在这样殷实有爱的家庭里成长,若偌漂亮精致,善良外向。但是这一切,都在若偌22岁那年,轰然倒塌,丝毫不剩。
若偌有一个青梅竹马叫白昼,若偌家与白昼家是世交,两家关系甚好。若偌与白昼自幼时相识,与宋小司和上官跃一起相伴长大。白昼自幼谦虚温和,高大帅气。两个人自小生出的情愫在白昼21岁,若偌20岁那年破土而出,凑为一对神仙伴侣。彼时,白昼已是全国有名的演员,高大帅气、演技可圈可点,为人谦虚温和,这些让白昼自从19岁进入演艺圈之后便顺风顺水,收获了众多喜爱和荣誉。
若偌与白昼的地下恋情,已经持续两年。碍于演员身份,白昼一直想却无法直接公开恋情,但是两人也从来没有在公共场合回避过恋人关系,所以即使未高调公开,已是默认的事实:白昼有一个漂亮明媚的圈外女友。
若偌不作妖,不像娱乐圈其他的嫂子一样暗戳戳的秀恩爱宣示主权,所以白昼的粉丝对这个嫂子的观感一直很好。加上白昼低调安静的拍戏,没有其他的炒作。所以两人的感情也并未因为白昼身在娱乐圈这一名利场而受到太多影响。
若偌一直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女生。她不希望自己的标签只有“锐动”品牌家的公主,演员白昼的女朋友。她一直认为女性要像男性一样有自己的价值以及事业,所以若偌对自己要求也较为苛刻。若偌是上天庇佑的公主,出色的外形,优越的家世,活泼的性格,这一切都是那么顺利,更难得的是,若偌身上并没有带有高傲的优越感,相反,她悲天悯人,众生平等,她默默的用自己的爱融化世间的冰棱。
若偌是好看的,是酷的,是明媚而不扎人的。
那天,是8月21日,若偌白昼还有上官跃以及其他几个朋友相约去鹰愁谷露营。鹰愁谷是北京郊外的一个景点,泉水清澈、空气清凉新鲜,向来是市区的年轻人纳凉的好去处。白昼这天上午10点来到若偌家的小区,停在若偌家楼下等她。白昼因为在外地拍戏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若偌了,这个明媚漂亮的女朋友,让白昼欲罢不能。
“Hello!”趁白昼期待的空档,若偌抱着“迪迦”一蹦一跳的打开车门上车。迪迦是若偌养的一条金毛,现在3个月大,还是一只小奶狗。
“迪迦,快叫爸爸。”若偌说着话看向白昼。白昼望着若偌,情不自禁的在若偌额头上吻了下去。
“出发!”“gogogo!”两个人接连说道。
若偌和白昼到的时候,上官跃和顾川已经把装备摆好,在江边的浅水处冰西瓜了。
“你俩怎么才来啊!快来,尝尝这刚冰好的西瓜怎么样啊,大明星。”上官打趣道。
“大你个头啊!”白昼怼起来也毫不客气。
上官跃和若偌、白昼都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家境也相仿,互相之间的打趣讥讽便也是常有的事。
四个人在冰了西瓜,吃了自热火锅,扇着扇子纳着凉,悠闲自在的不亦乐乎。饭毕,上官跃提议去网红景点石头桥看一看,网上都说那儿的风景是整个峡谷处最好的。
上官跃:“白昼!白昼,走啊,你发什么愣呢,走了!”
白昼全然听不见上官跃的呼唤,此时他正欣赏在阳光下捡河子的爱人,若偌明媚、蓬勃、精致。直到上官跃一个石头扔到白昼的裤腿上,白昼才反应过来,拉上若偌向石头桥走去。
石头桥并不是由官方铸造的一座桥,因在这个方位看峡谷的风景十分的优美,当地居民及来往游客便一起用石头垒了个桥出来。但是这个桥摇摇晃晃,走起来需要十分当心。
上官跃:“诶,怎么有雨点了?刚才还晴空万里的。若偌,你们两个小心啊!”
上官跃和顾川早已达到最佳观测点,开始摆造型拍照了,若偌和白昼还在桥上慢慢移动。七八月的天,总是顷刻间便有诸多变化,刚开始只是飘着雨点,两三分钟的时间,便开始狂风大作,乌云密布,江流也开始随风翻涌了。鹰愁谷虽然不是很大很深的峡谷,但他依旧是个峡谷,江流的深度也不是人类所能抗衡的,若偌心里开始担心一会儿下大雨了他们该怎么办。
“白昼,你们别过来了!下大雨了,咱们回去吧,天气不好这儿不安全!”上官跃放开嗓子朝白昼和若偌喊道。
虽然若偌心里很遗憾,最佳观测点就在一步之遥的位置,但是天公实在不作美,安全第一,便心想着先返回吧。
白昼看出了若偌的担心:“咱们慢慢返回,我车后备箱有雨伞。来,拉着我的手,慢慢走,没事宝贝。”
“好。”若偌总是可以毫不犹豫的相信白昼。
白昼和若偌手拉手慢慢移动着,但雨下的太大,加上狂风暴雨,不免得遮挡视线。
“啊!”刹那间,白昼踩滑了石头,身体坠入鹰愁谷的江流中。
“啊?”若偌急速抬头,白昼已经飘在距离自己一米的位置。
“白昼!”若偌头脑一片空白
“你别下来!我能游上去。”被河流包裹的白昼仍想保护好他的爱人。
刚才白昼的惨叫让上官跃察觉到不对劲,上官跃和顾川立马往这边奔来。
若偌正准备跃进江流中救白昼,被顾川拉住。
“顾川,你拉住他,把她拉到岸边,我去救白昼!”说完,上官跃便跃进水里。上官跃自小在青岛海边长大,水性极好。
若偌撕扯着被拉到岸边,但双眼没有离开过翻涌的江面,她看着白昼被河水冲击的越来越远,她咆哮、撕扯、愤怒、无助,无济于事。
“啊----,啊----!啊-------!”若偌绝望的呼唤着
天空乌云密布,豆大的雨滴不断砸在江面上,若偌在嘶吼,老天也在嘶吼。警察和医生在被呼叫后的10分钟内便紧急赶到了现场,众人将情绪极其激动的若偌拉开,定在江边。救援队已经划着船进入江中寻找上官跃和白昼。
若偌裹着毯子浑身发抖的盯着江面:白昼,求求你了,求求你,快出现,求求你......
“若偌!”小司一下飞机便赶过来。小司是若偌和上官跃的发小。比起上官跃的浮夸和开朗,小司稳重、神秘,情感也更内敛沉稳。他喜欢若偌这件事,甚至是他爱若偌这件事,彼此皆知,但从未有人点破。
“小司,白昼、上官跃,不见了,在江里。”若偌声音极其颤抖的说出这几个字。此时距离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一个小时,若偌不再是声嘶力竭,而是颤抖和绝望。
听见此话的小司也是绝望的,上官跃是他最好的兄弟,白昼是他的发小,也是若偌的爱人。这两个人,他不能接受任何一个人出事,同样,若偌也不能。但是在当下,若偌的情绪是最重要的,若偌一定得先好好的。小司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安慰着若偌:“都会没事的,都会没事的,若偌不怕,放心!”说完焦急的望向江面。
“找到了!找到了!”远处传来救援队的呼喊声。若偌和小司急忙站起来,望着江面。“找到了!找到了!”若偌欣喜的跟小司说,说完盯着救援队的船。救援队的船在一点点靠近,在朦胧夜色中开始有了轮廓。若偌看到相像上官跃的轮廓在船上坐着,但是没有白昼的身影。救援队慢慢靠近,若偌和小司感觉希望在靠近。救援队靠岸,若偌和小司扑过去,小司扑到上官跃身上:跃跃,你咋样啊。跃跃!呜呜呜呜。”“你哭个der,我又没死。我没事,就是呛了点水。你咋还哭了,你这么担心我啊。”看到小司个万年冰脸因为担心自己满脸泪珠,上官跃有点暖心又有点好笑。
“诶,白昼呢。白昼是不早回来了。”说完上官跃环顾四周找白昼,但看到了若偌苍白且失魂的脸。
“这儿,找到了!这儿!”那边又传来救援队的呼叫声,这个确定无疑,不是上官跃,一定是白昼。若偌急忙望向冰面,并在船上像刚才一样搜罗白昼的轮廓,但是并没有看到。“小司......你看到白昼了吗,为什么我看不到。他怎么不在坐着。刚才上官就在坐着啊。”小司不敢回应,船上确实没有白昼坐着的轮廓,那么无疑是已经失去意识,在船上躺着。再多的,小司不敢想。
救援船慢慢靠岸,若偌扑过去,看到躺在船上双目紧闭的白昼。“白昼!白昼!你醒醒。我是若偌,我是若偌!”白昼毫无回应。“不好意思,让开一下,我们需要马上抢救。”医生抬着担架过来,小司赶忙拉开若偌,为医生让开一条路,若偌和小司紧随医生上了救护车。若偌强打着精神,她知道这时候自己必须坚强,白昼还在抢救,她要百分百配合医生。在救护车上,若偌一声不吭,只是紧盯着白昼。看着医生在白昼身上施展各种仪器,若偌心里不停的在祈祷,但白昼一直毫无反应。到了医院,白昼便迅速被推进了抢救室。
若偌焦急的等在抢救室外,紧盯着门上的“抢救中”两个字。
媒体闻讯而来已经把医院门口团团包围,医院门口驻守了十几个保安和警察。抢救室外,若偌、上官跃、小司、几个兄弟和经纪人等守在门外。
时间漫长的过了2个小时。“抢救中”三个字陡然灭掉。医生推开手术门走出来,沉默的摇了摇头。
“摇头什么意思,不是摇头是什么意思啊?”若偌晃着医生大声问:摇头是什么意思啊?医生你说话啊你说话!你摇头什么意思啊?”
“我们尽力了,没有抢救过来。”
砰!若偌感觉到头脑中轰的一声爆炸了。一片空白,身体轻飘飘,只听到一阵一阵哭喊声。
待若偌回过神来,睁开眼睛,她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守着的是小司。
“白昼呢?带我去找白昼。小司,带我去找白昼!我睡了多久啊,快带我去找白昼。”若偌丧失理智的大喊。
小司拉住若偌,帮她穿好鞋,和医生一起带若偌走进一间屋子。屋子里面上官跃、白昼经纪人等朋友都在。白昼的爸妈正在赶回国的飞机上,因为是国际航班,还有两个小时才落地。若偌在白昼身边放声大哭,若偌这一刻的痛苦、绝望,无法形容。小司望着若偌,心里针扎了的疼。小司默默下决心:我一定要好好守着她,直到她好起来。
没有人忍心阻止若偌的悲痛和哭喊,更没有人可以阻止自己的悲伤和痛苦。半个小时过去了,房间内不再有声音,只有无尽的寂静。若偌盯着白昼的脸,慢慢的凑上去,在白昼耳边呢喃:“我爱你,永远都是。”说罢在白昼额头上深深一吻,转头问小司:“一切都结束了是吗?我也结束了。”这话听的小司心里一颤,不知如何回答。“我们走吧,不要再吵他了。”若偌说罢慢慢起身走出房间,在房间门口回头望了白昼最后一眼,若偌此刻的平静让小司更为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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