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西亚趁他愣怔，噔噔噔地跑回了卧室。
“尤西亚！”
尤西亚装作没听见，把门锁上了。
“虽然尤利斯你很怀疑，但是奇兰特能够保证宁洵雪确实没有离开。”
“我知道了。”
那还有谁呢？
被尤西亚刺伤的Beta上有一瓶信息素模拟剂，路珏明闻到的恐怕就是那个。
能够拿到他的信息素模拟剂的人一定不一般。
市面上常见的信息素模拟剂只需要半个月就能定制。
可不能只靠临时标记提取尤利乌斯的信息素。
需要从他的后颈采集才是。
后颈的腺体对于Alpha而言也是敏感的，抽取信息素的疼痛十分难以忍耐的。
算下来只有和自己亲近过的宁洵雪有这个机会，并且他非常乐衷于给自己施加疼痛，倘若蒙混过关也并非没可能。
可尤利乌斯也不知道提取后颈信息素有多痛，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
又或者是皇家医院？
尤利乌斯并不记得他们取过自己的信息素。
倘若犯人正常还可以审问，但那位Beta因为中毒太深伤到了神经，疯疯癫癫地无法提供任何线索。
“啧……”
撒特利小心翼翼地看他眼色：“尤利斯在想信息素的事吗？”
“嗯。”
“尤利斯，你还记得安提利多曾经抓捕过一批反叛组织。”
这件事尤利乌斯知道，当时他只有八岁，刚刚分化成S级Alpha。
撒特利说：“除开明面上公布的涉案条例，还有一个更为让人吃惊的事实——反叛组织内部还拿到了一份皇室成员的信息素检测单。”
尤利乌斯愣了一下：“你是说……”
“这些检测单都是从皇家医院流出的，当时陛下宣布彻查了与该信息素检测单有关的所有人员，但最后却隐瞒了泄密人员名单。”
“什么意思？”
撒特利咽了咽口水：“泄密的不是医护人员……是一个与陛下密切相关的人。”
“……我明白了。”
反叛组织将检测单卖给了联邦，想来他们能做出尤利乌斯的信息素模拟剂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
真是好笑。
这样的人也能做皇帝。
太荒谬了。
“尤利斯，你要怎么办？”
“不怎么办，父亲取消了对永夜歌姬的追捕，大概是放弃了吧。”
“可是尤利斯，去往联邦的间谍说永夜歌姬也没有回到联邦。”
撒特利道：“总统因为这件事大发雷霆。”
这么说来，永夜歌姬还在帝国境内……
它会在哪里？
谁敢在皇帝手上抢东西？
“撒特利，你找人盯着太子家臣。”
“是。”
除了野心勃勃的儿子外，尤利乌斯想不出谁敢反抗皇帝。
也许永夜歌姬就在太子手上。
皇帝就是因为清楚这件事才放弃了追究。
该死的。
那个草包到底有什么值得偏爱的地方。
明明他才是最适合成为皇帝的孩子。
就因为是长子吗？
尤利乌斯嫉妒得几乎要吐出黑血。
撒特利不敢得罪他，倒是尤西亚突然开门。
“尤利斯。”
他学着皇帝叫他，怯生生地问：“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尤利乌斯淡漠地扫了他一眼，把尤西亚吓了一大跳，瑟缩地关上门。
撒特利小心翼翼，“尤利斯……殿下，我们回去吗？”
“走不了。”
路珏明还有几天才能回来，他伤得太重了。
在此他回来之前皇帝让尤利乌斯看着尤西亚，生怕他的莉莉出了什么事。
尤利乌斯看了一下表，“你留在这里看着他，我有事。”
“是。”
“对了。”
尤利乌斯扫了一眼他的下半身，“离尤西亚远一点。”
撒特利战战兢兢地点头。
“我、我当然不敢对尤西亚殿下有什么想法。”
“你最好是。”
比起相信撒特利的裤子尤利乌斯更愿意相信联邦间谍。
“你知道你要是动了他会死得很惨吧？”
“当然！殿下我现在对Omega石更不起来！”
“呵。”
尤利乌斯不放心地走了。
他没有那么多空闲帮皇帝看小孩，作为皇子忙得很。
他要拉拢大臣。
只是今天要拉拢的是埃尔迪家族而已。
希望奇兰特不要太蠢。
接待他的就是奇兰特的巨星母亲。
星际时代人类的寿命上限高到了二百，明明奇兰特的母亲还不到五十岁，看起来却十分衰老。
都说岁月不败美人，尽管老态龙钟，也还是能看到她年轻时的美丽。
“欢迎您的光临，殿下。”
她的丈夫埃尔迪伯爵急匆匆地走来，“啊，殿下，晚上好。”
诡异的是埃尔迪伯爵比他的妻子还要显老。
尤利乌斯犹豫地和他握了手。
难怪埃尔迪家族一直拒绝参加各种宴会，甚至鲜少露面，原来是这个原因。
似乎是察觉到尤利乌斯眼中的探究，伯爵苦笑一声。
“殿下，请到客厅来。”
埃尔迪家族是直接效忠于皇帝的，他们的命运全都掌握在皇帝手中，因此面对尤利乌斯递来的杆子不敢接。
“未来呢？你们不考虑未来吗？”
埃尔迪伯爵苦笑：“殿下，我们都是没有未来的人。”
他握着茶杯的手不断颤抖，滚烫的茶汤几次飞溅在他的手指，他却浑然不觉。
“……我们、我们是为陛下效命的，所以陛下如果……”
茶杯咣当摔落，埃尔迪伯爵低声道：“您先出去吧。”
他的夫人送尤利乌斯前往庭院。
路上尤利乌斯问她：“你们在做什么研究？”
埃尔迪夫人嗫嚅半天，最后含糊道：“Alpha与Omega的性腺相关……”
“殿下请自便，我们还有些实验。”
她急匆匆地离开了，将尤利乌斯丢在了原地。
听起来这是单纯的性腺研究，为什么他们会这么慌张？
尤利乌斯奇怪至极。
他知道帝国的一些贵族会帮皇帝做些隐秘的事，而埃尔迪伯爵夫妇无异是最特殊的。
诡异的衰老、躲躲散散的态度……
生怕别人会发现他们一般。
他们的话也很有意思。
“没有未来”。
意味着皇帝退位或死亡后他们同样会遭到清算。
在帝国的历史上很少有这样的皇帝亲信。
除非他们做的事足以到了要灭口才能彻底封住嘴的地步。
什么事能够达到这种程度？
尤利乌斯停下脚步，犹豫了两秒，随后转身朝建筑物群走去。
帝国贵族的城堡设计也就那样，不会过分复杂也不会很简单。
埃尔迪家族做了一定的改良，但这座城堡毕竟是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很多构造不好改变。
尤利乌斯压着脚步与呼吸，开着信号干扰器找到了地下室。
这里很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桃香。
宁洵雪？
地下室只有一盏小灯幽幽地亮着，尤利乌斯很快就摸到了一个暗门。
藏杂暗处的检测器亮起，开始扫描尤利乌斯的面部。
“欢迎光临，乌尔里克殿下。”
这是皇帝的名字。
他来过这里。
暗门之后不再是昏暗的灯光，反而是明亮的装潢。
珍贵的古旧纸质书本被扔得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的实验器材摆放得更为密集。
角落里有一个巨大的培养罐。
里面放着一个蜷缩的婴儿，还没有发育完全，心脏被拉出了体外观察跳动的情况。
只有心脏跳动的孩子算不上是活的，这完完全全是一个死婴。
这里有股似有似无的桃香，害得宁洵雪的身影总是在尤利乌斯脑海中浮现。
可是当他抓不住更具体的香味，只是觉得宁洵雪可能在这里停留了很长时间。
可疑的行踪。
尤利乌斯培养罐前离开，移动至主机试着入侵了终端系统，从密密麻麻的数据中发现了他们在研究什么。
“将Beta转化为Omega……”
转化剂？
这是帝国成立初期就明令禁止研制的东西，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甚至在十七年前，有一个Beta就被成功转成了Omega。
但这个过程很痛苦，在被注入转化剂的第二天他便开始发热，高烧到接近40度，到第三天体温开始降下来，可依旧没有降至正常水平。
第四天Omega的腺体开始生长，Beta萎缩的孕腔也开始发育。
第五天腺体开始散发信息素，证明他已经转化完成。
第六天与刚刚成年的Omega一般，他瞬间陷入了发丨情期。
在此期间有一个Alpha与他完成了最终标记，他怀孕了。
看似十分顺利，只是尤利乌斯找到了转化剂的副作用——
“永久损害神经。”
这个Beta肚子里的孩子也受到了影响。
但那个孩子的信息似乎被人删掉了，也或许是尤利乌斯权限不够，他无法查阅。
他关掉终端，又想起进门时是那句话。
“乌尔里克殿下？”
这太奇怪了。
皇帝还是少年时就继位了，怎么会是殿下呢？
时间来不及了。
尤利乌斯离开了地下室。
他想着这件事，余光却在走廊的另一端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宁洵雪？
他背对着尤利乌斯趴在栏杆上往下看，撑着下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尤利乌斯悄悄地靠了上去。
宁洵雪身上只有一点点讨厌的Alpha信息素，剩下的都是他自己的桃香。
“学长？”
宁洵雪回过头，被他突然贴上来吓了一跳。
“你……”
尤利乌斯双手撑着栏杆，将宁洵雪困在自己怀里。
“学长昨天晚上没和男朋友做过吗？”
“男朋友腿被你打断了，只能我来动。”
“学长的腰也很厉害的。”
“你还敢说。”
宁洵雪伸手去掐他的脸，“我的腰可疼了。”
他的手从来都不安分，很快便抚上尤利乌斯的唇，“你要和我道歉。”
“不要。”
尤利乌斯低下头，笨拙努力地去追他的手，“明明是学长先给我下药的。”
他咬住了宁洵雪的手指，含含糊糊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如果你不和他谈恋爱我就不会生气了。”
“人不能只吃一道菜吧？”
“我能。”
尤利乌斯偏偏要反驳，“我能，我一直都能。”
“嗯，小狗只能吃狗粮。”
“……你是狗粮吗？”
宁洵雪圈住他的脖子，笑着反问：“你是小狗吗？”
一见到雪雪就发狠了忘情了这也不记得那也不记得（开玩笑的，下一章他就想起来这件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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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转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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