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小的时候拍下了一些不雅的照片”
林雨母亲的话，把那些他曾经不能理解的碎片一一剖开——为什么每次他想靠近时，林雨总会突然僵硬；为什么那天夜里突然的亲近，她会推开自己。
所有的不对劲，在此刻得到了答案。
“那些照片......”女人的声音忽然变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责和哀嚎：“是她父亲拍的。”
陆子辉呆愣在原地，眼眸中满是震惊，自责，心疼，种种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眼角不由的滑落一滴眼泪，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我知道林林有一群很好的朋友，她们以为是自己的办法奏效了，却不知道过后我还给了那畜生五万，这才让他删了所有照片。”
她抬起眼睛，看向陆子辉，他的眼眸全是茫然，显然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林母嗤笑一声：“原来你还不知道？”停顿了一下，补刀道：“你口中的喜欢，还抵不过她心里的那道疤。”
刚听到那会，他的的确确感到一阵难受，起初以为是林雨的伤疤，心中的疼痛，却不想，她的伤疤和疼痛只瞒住了自己一个人。
但更多的是愧疚，悔恨，跟自责。
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
更是自责自己没有给足林雨安全感，导致她不愿意告诉他。
“我可以等。”他抬眸，直视女人的目光，“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我一定可以等到她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
“幼稚！”林母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怒火，但又很快压制下去，努力保持平静：“她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考试，是考一个好的大学，而不是谈一场没有未来的恋爱！”
陆子辉的背脊依然挺得笔直，但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经冰凉。
他看见林母从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那一瞬间，心脏仿佛受到剧烈地撞击。
“我只给你十天时间。”林母将纸袋推到他面前，“让她对你死心。否则这些照片就会出现在各大论坛上。”她的声音是轻柔的，但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纸袋的封口处露出一角相纸，陆子辉没敢看，指尖止不住抖动，带着一层薄汗，他忽地想起林雨的笑，是甜美的，是心酸的。
而现在，这些记忆都带着苦涩的气息，将他吞没。
“二十万，足够你出国重新开始。”林母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出国机票我会帮你订好。”
“我答应您。”他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但不是因为害怕，因为我爱她，我不会阻止她走向更好的未来。”
林母眯起眼睛，忽然轻笑一声：“随你...”她没有说完，但在灯光下投下的阴影已经足够清晰。
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又将陆子辉的思绪拉了回来。
一下飞机，他打开手机收到了银行通知。
二十万到账的提示音响亮，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苦笑一声，点击了「全额退回」。
陆子辉从包里取出那封写了又撕的信，盯着看了良久，又放回包里。
第二天清晨，校园里突然盛传花羽觞和谭月里在一起了，事情的起源是来自于一个陌生的账号发出的图片。
钟晓语眼眸掩饰不住的担扰：“小羽，月里你们记住要是老师问起来就说是错位，一口咬定不知道。”
林雨也在一旁出谋划策：“你们也可以说照片不是本人，现在AI技术那么发达，想要P一张图片再简单不过了，反正就是不知道，没去过，到时候没准还能让学校查出束是谁放出的照片，告他倒打一耙，胡说八道......”
两人喋喋不休地说着，传到花羽觞和谭月里的耳中只剩下嗡声一片，什么也昕不清。
花羽觞眼中的恐惧，害怕，她看得真真切切，心也跟揪疼。
几人一前一后走进教室，花羽觞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全是周围同学的窃窃私语。
谭月里垂在一旁的手颤抖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和平时没有什么二样，只是脚步更快了一些，无意挡在花羽觞身前，连同碎语一并遮挡了。
“看，就是她们......”
“难怪平时走那么近，原来是那种关系...”
“你说，是不是真的呀？”
“照片拍得那么清楚，这还能有假？”
花羽觞低着头，不敢抬头，不敢看他们的目光，不想去听周围人的评价，她知道现在一定很多人在看着她们，有好奇的，有鄙夷的，还有几道要好的同学，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的眼神。
花羽觞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不在意，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不在乎无关紧要人的评价。
可是，现在看来......不行，她做不到...
种种思绪要将她淹没，脑海中忽然想起谭月里，所有的摇摆不定，胆怯，恐惧在这一刻如同城墙崩塌，一夕之间，荡然无存。
她鼓足勇气抬头，周围人的视线，轮廓此刻变得清晰无比，四周的讨论声没停，可她却仿佛听不见了一般，视线紧紧看着谭月里的后背，泪水在眼眶中不断闪烁，但依旧没有掉落。
她心中涌上一股懊悔，自责，心疼，众多的情绪交织成网，将花羽觞紧紧抓住。
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啊，明明谭月里，站在身旁的人，才是要和自己共度余生的那一个啊。
讨论声愈演愈烈，广播声传来上课铃声也没能盖住，花羽觞却已经不在乎了，谭月里看到她的眸中情绪变化，也笑了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安静！”陈景华的声音从教室门口传来，议论声戛然而止。
花羽觞抬眼，看见她锐利的目光扫过全班，最后在她和谭月里身上停留了几秒。
“注意课堂纪律，我知道最近学校传出一些有关于我们班同学谣言，但是你们现在的任务是学习，不是讨论，评价别人的私事。”陈景华意有所指地说，然后翻开课本，“现在开始上课。”
下课铃响起时，陈景华走到她们桌前：“花羽觞，谭月里，午休时来我办公室一趟。”
转眼到了午休。两人正准备走时，钟晓语立刻凑过来，在花羽觞耳边小声叮嘱：“记住，一口咬定不知道。”
办公室的门半开着，花羽觞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她的心脏猛地一沉，手指僵在半空。
推开门，她看到花韶音和谭月里父亲，陈景华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摊开着一个文件夹。
“进来吧，把门关上。”陈景华的声音异常平静。
花羽觞侧头看了一眼谭月里，两人同步向前。
“照片的事，你们有什么要解释的吗？”陈景华声音依旧平淡，冷静，却让她们忍不住心惊。
花羽觞的嘴唇颤抖着。钟晓语的叮嘱在她耳边回响：“就说不知道...”她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办公室里的空气凝固了......良久。
“是真的。”花羽觞听见自己的声音格外清晰，她抬起头，直视陈景华的眼睛：“照片是真的。”
几乎在同一瞬间，谭月里的声音也响起来：“是真的，我们是在一起了。”
花羽觞惊讶地转头，对上谭月里的目光。
她从未见过谭月里这样的眼神——坚定、无畏，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落在谭月里的半边脸上，她的轮廓从此分明，永远铬印上花羽觞的心中。
花羽觞突然笑了。肩上沉重的东西终于放下，取而代之的是轻盈感。
她转向目瞪口呆的花韶音，又看向表情复杂的陈景华。
“我们互相喜欢，”声音平稳得出奇，“这有什么错吗？”
陈景华揉了揉鼻梁，无奈叹口气：“校规明确禁止学生谈恋爱，更何况...”她欲言又止，目光在两位家长之间游移。
“更何况我们都是女生，是吗？”谭月里轻声说，声音里带着锋利。
她早已穿起盔甲，决定紧紧护住花羽觞。
办公室陷入沉默。许久过后，陈老师叹了口气：“鉴于事情的严重性，学校决定让你们暂时停课一段时间。等校领导开会讨论后，再决定后续处理。”
走出办公室时，花羽觞主动牵起了谭月里的手。
走廊上有几个路过的学生惊讶地看着她们，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花羽觞挺直了背，没有低头。
不在乎他人的目光，她只想抓住身旁人的手，永远也不放开。
林母OS：同意交易，离开，不同意交易，不够爱，分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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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无解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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