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羽觞眸中闪着细碎的光芒，一把抱住眼前的人，紧些再紧些，融入骨髓，融入血肉。
就这样，狭小的出租屋里多了一丝温暖。
谭月里坐在床边，看着花羽觞忙碌的身影，她只觉得心疼。
而花羽觞并没有察觉到谭月里情绪的变化，只是来回往客厅走去，打开冰箱一次又一次。
谭月里的身旁，多了葡萄，纯牛奶...
她忍不住握住花羽觞的手臂：“别忙了。”
“没事，我不累”
闻言，她微愣了一下。
原来，这句话听起来也会那么难受。
花羽觞笑道：“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这附近有个小吃街，我们一起去逛一下吧。”
谭月里抬眸看见眼前的人，笑窝很是明显，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悲伤，像是在刻意隐藏，却又怎么也藏不住。
看着这样的花羽觞，只觉得心中堵得慌。
她稍微用力，花羽觞顺势坐在身旁。
谭月里淡然开口道：“我们明天有一整天的时间。”
她的笑容依旧灿烂，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萦绕在耳畔。
“那我们可以去干好多好多的事情。”
谭月里没有打断，静静的听着。
“那我们今天就熬一个通宵，明天一早看日出，早上去野餐，野餐结束之后呢，我们就去附近看表演...”
“好。”
“我想我们在一起玩一次「初遇」”
谭月里眸中忽然闪烁了一丝光亮：“好。”
可惜，天不遂人愿，游戏页面显示，该游戏正在维修中，怎么也登不进去。
花羽觞看着页面的提示愣了好久，从一开始的呆愣到失落，慢慢的眼眶中蓄满泪水。
再次开口时，连声音都带着一丝哽咽：“你到了那边以后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说。”
“好。”
谭月里悄悄往身旁挪了挪，手背突然传来一丝冰凉，心也跟着揪着疼：“小羽。”
她轻声叫唤一句，可身旁的人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有些倔强的打断。
只有短短的六个字。
“不要说，不能想。”
她突然笑了一下，原来自己的心思，花羽觞一直都知道。
花羽觞也装作无意的握紧她的手，声音平缓：“我们都要成为更好的自己，不可以因为我动这样的念想。”
她终于鼓起勇气扭头看向谭月里。
两人的目光交汇。
一字一句道：“你值得更好的未来，看着你站在未来里发光，那感觉真的很棒。”她的嘴角扬起轻微的弧度，眼底的笑真诚，热烈：“放心吧，你在前面大胆的跑，我会一直跟着你的。”
还有最后一点，她抬手捏了捏谭月里的脸，一脸傲娇地说道：“你绝对不可以忘了我。”
“好。”
说完这次换她顺势一拉，两人躺了下去，抬起头，看着耀眼的灯，不知怎的，竟哈哈大笑起来。
入夜，漆黑中传来一声祝福。
“生日快乐。”
花羽觞悄悄睁开眼，应道：“原来你说来我家过夜，是这个意思啊。”
谭月里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红了脸。
周围漆黑无人看见少女的脸红。
为了一起看日出，花羽觞熬了有史以来最长的夜。
天色微亮，泛起微光，橘红色的光芒悄悄崭露头角，带着一丝暖意。
她拉着谭月里的手冲出门外，欣喜地喊道：“快看，好美啊。”
握紧身旁的人的手，轻声回应道：“嗯。”
谭月里侧过头看她，不知不觉垂眸，眼底悄然爬上一丝失落。
她想就这样子看着花羽觞，一直不移开。
可是，不能。
许是盯的时间久了，花羽觞也察觉到她的目光，侧过头看她，谭月里抢在前一秒看向前方。
花羽觞微微愣了一下，脑海中闪过一个地方，拉起她的手，快步跑去。
“怎...”下意识的想要问出哪，却又生生止住。
看着她的背影，渐渐到两人并肩。
等她回过神来，抬头看时，眼底一闪而过的震惊，用木讷的看向花羽觞。
她笑得甜美，灿烂：“熟不熟悉？”
满脸期待的看向谭月里，希望可以得到同样的回应。
可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忘了呢？
这是她们第一次有了交集。
花羽觞的声音又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短短三个字。
“翻墙吗？”
或许这话来的太过突然，谭月里一时之间还没有回过神来。
下意识“啊”了一声。
觉得她的反应太过可爱，忍不住笑道：“差点忘了，你应该没有翻过墙。”又说道：“班长大人，敢不敢尝试一下？”
说完，一个箭步爬上墙翻过去了。
谭月里还没回过神来，花羽觞就已经爬过去了。
那动作简直熟练。
两人之间隔着一堵墙，另一边花羽觞大喊道：“快过来。”
谭月里：“......”
看着眼前的这一堵墙，她还真是哭笑不得，犹豫再三，只能笨拙地爬着。
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上，低头看，花羽觞朝她挥手，说道：“跳下来，我接住你。”
短短的几个字，给谭月里莫大的勇气。
不管不顾的一跃而下，跌入花羽觞的“怀”中。
两人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却哈哈大笑起来。
她们靠着围墙坐着，花羽觞突然感慨道：“现在想起那个时候逃课，被你抓包，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
她的眼睛看向前方，闪烁着异常的光芒：“你的第一等你走后，我会帮你守着，等到了大学，你在靠自己的实力夺回去。”
“不过说好了，到时候我可不会让着你。”
谭月里微微一笑：“好。”
说完，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角的灰尘，对谭月里伸出手说道：“起来，去看看你的座位。”
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嘴角情不自禁的扬起。
下一秒：“你退学以后，你的位置一直是我在坐着。”
“我知道。”
花羽觞却说道：“你怎么会知道？”
谭月里却只是笑笑，没有回应。
离开的那段时间，她好像短暂的退出了花羽觞的生活，却又感觉只是退出了她的视线范围内。
躲在角落里，窥探着她的一举一动，像一个小偷。
离开的第二天，花羽觞就找到老师强烈要求换座位。
作为交换，花羽觞承诺月考拿到第一。
于是从那一次开始后，她在那个位置上再也没有下来过。
有关于她的一切，谭月里都知道。
花羽觞只当她是在开玩笑，并没有多想。
谭月里握住花羽觞伸过来的手，顺势站起来。
今天是周末，教室里并没有多少人，大多数人都默契的选择躺在宿舍或者图书馆，偶尔有几个教室里坐着几个人。
两人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刚刚推开教室的门，隐约间听见身后传来声音。
“花羽觞。”
开门的手一顿，紧跟着后背冒出冷汗。回过头，陈景华看见两人神情明显惊讶，眼眶中不知何时染上了一丝湿润。
“今天周末，你们两个怎么会想着来学校？”
花羽觞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谭月里，随后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又说了一遍。
转眼间，两人又一次来到办公室。
“挺好的，挺好的。”陈景华只是不断的重复着。
后面的话明显是对谭月里一个人说的。
“无论什么时候想要回来了，永远欢迎。”
再后来的话，她似乎犹豫了许久才开口。
“羽觞，有空回家看看你妈妈吧。”
花羽觞只能沉默，茶杯中倒映出她挣扎的模样。
陈景华的声音依然在耳旁未消。
“今天是你生日，她做了很多菜，等你回家。”花羽觞：“......”
“她从早上开始忙到离开，一直没有停过，做的菜都是你爱吃的，我知道你怨她，但是，站在韶音的角度，她没有做错什么。”
闻言，花羽觞抬眸看向她，眸光明亮：“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待不同的事情，谁也没有错。”
直言道：“其实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我早就理解了，我理解她的行为是为了我好，但是她的举动真真切切的让我和可乐分开了17天。”
“如果因为出发的角度可以被理解和认可，就该被原谅，那我和可乐又做错了什么？”
她就这样平淡的控诉着，没有声声呐喊，只是平静，一如往常。
一句接着一句的质问，仿佛想要将心底的委屈尽数说出。
“那些在网络上肆意谩骂的人，为什么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
“我和可乐只是谈了一场恋爱，为什么就跟犯了天条一样？”
“......”
“那些打架斗殴的没有被退学，欺凌同学的没有被退学，早恋的也没有被退学，为什么成绩好的反而被退了学？”
“......”
“站在我们的角度，我们什么也没有做错，却平白无故遭受了这些，这又是谁的错呢？”
“......”
一声声平静地质问，却让人震耳发聩。
握住身旁人的手坚定的起身，说道：“老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再次翻墙时，身后传来保安的声音。
“你们两个哪个班的？好好的大门不走翻什么墙啊？”
两人相视一笑，一前一后跃下围墙，同时，跳进彼此的世界，再也不分开。
花羽觞双手拍了拍灰尘，说道：“走了，我想去的地方还有很多。”
谭月里轻声说：“小羽。”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今天我可是小寿星，你要听我的。”
谭月里看着她笑了一下：“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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