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申舒漫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悄然无声。花羽觞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谭月里的后背上，那里赫然有一块干涸的血迹。她焦急道：“你受伤了？我看看。”
“受伤？”谭月里愣了一下，茫然地转过头来：“没有，怎么了？”
花羽觞伸手轻轻抹了抹血迹，指尖触到的却是已经干涸的暗红。
她心中一紧，眉头微蹙：“你后背流血了……不过看样子，这血不是你的，应该是漫漫的。”
“漫漫也受伤了？”林雨闻言，立刻上前几步，目光落在申舒漫的口袋处，染着一片刺目的鲜红。她的手悬在半空，犹豫了一下，又缓缓收了回来。
花羽觞见状，拉着三人走到门口，压低声音对陆子辉和钟晓语说道：“你们先回去吧，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和可乐留在这里就好。”
钟晓语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行，漫漫现在这样，我怎么能放心走？”
花羽觞轻叹一声，耐着性子解释道：“漫漫现在还在昏迷，我们这么多人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再说，现在那么晚了，你还没回去，阿姨会担心的。”
钟晓语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摇头道：“我待会儿给我妈打个电话说一声就是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而且，有你们在，她不会担心的。”
花羽觞的语气变得坚定起来，不再是商量的口吻：“晓晓，阿姨的生意现在刚刚有了起色，她需要你的帮忙。你留在这里，不仅帮不上忙，反而让她担心，这不是让她分心吗？”
花羽觞思路清晰，将所有的利弊关系一一摆明：“我知道你们都很担心漫漫，我难道就不担心？但是，我们不能只看眼前，更要看以后，为以后打算。漫漫受了这么大的打击，醒了以后肯定需要人陪。如果我们所有人都耗在这里，过几天大家都累了，谁来照顾漫漫？”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花羽觞看了一眼申舒漫，眼中闪过忧虑，又道：“我怕……我怕钱阿姨的话会对漫漫有影响，怕她醒了之后会想不开，所以……”
话已至此，其他人这才恍然大悟，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钟晓语心中愧意顿生，低声道：“对不起，我刚才误会你了，差点错怪了你。”
花羽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宽慰的笑容：“放心，就算你误会了我，我也会把你骂醒的。”
林雨也在一旁附和道：“羽觞，我希望你记住，你和漫漫都是我们的朋友，有什么事别藏在心里，还是早点说开比较好。我们是朋友，无论对错，我们都会站在你这边。”
花羽觞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茅塞顿开，莞尔一笑道：“好。”
“那我和子辉先走了，有什么事给我们打电话，我们一定第一时间赶到。”林雨说道。
“我不会跟你们客气的。”花羽觞笑得眉眼弯弯，眸中似有星光闪烁，耀眼夺目。
林雨和陆子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钟晓语却依旧站在原地，寸步不离。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像是不断挣扎。
“晓晓”花羽觞看着她，一脸茫然，轻声问道：“你真的......”
“小羽。”钟晓语轻声唤她，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有秘密吗？”
花羽觞闻言，沉默不语。床房内的气氛骤然变得凝重，奇异，钟晓语的眸中似有复杂的情绪在涌动，悲伤、疑惑、期待交织在一起，让花羽觞一时间竟有些看不懂。
钟晓语见她不答，又重复了一遍：“或者说，你有什么秘密是不能告诉我的吗？”仔细听来，还带着丝丝哽咽。
花羽觞眸中闪过一丝茫然和困惑，半晌才答道：“没有啊，晓晓。”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们两个人不是有约定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忘了吗？”
听到这个回答，钟晓语的眼中蔓延上失落和难受，心中的期待因为答复被无情地打破。
她低下头，声音很轻，很轻：“对呀，说好的。”但是，仔细听来，还能感受到一丝难以掩饰的哽咽。
花羽觞看着她，心中一阵疑惑，不明白钟晓语为什么突然如此。
她试图从钟晓语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但那双低垂的眼眸却隐藏着太多情绪，让她看不明白。
钟晓语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不掀起任何波澜，轻声说道：“我相信你。”
花羽觞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钟晓语早就转身离开，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
钟晓语走出医院，夜晚的风刺骨寒冷，如同万只蚂蚁啃食着她的肌肤，痛得她眼泪直流。泪水在风中飘散，化作点点星光，滴落在地面，消失在夜色中。好在夜黑风高，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晓晓呢？”花羽觞的声音很轻，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刚走没多久。”谭月里回答道，“现在出去还追得上。”
花羽觞却答非所问：“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谭月里安静地等待，一步步地引导她说出自己的想法。
“晓晓不会突然问这些的，一定是知道了什么。”花羽觞眉头紧锁，脑海中飞速思索着，想要找住某个遗忘的线索。
谭月里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有什么秘密吗？”
“没有啊。”花羽觞这次回答得很快，没有丝毫犹豫。
“真的吗？”谭月里反问道，目光中带着审视的意味。
花羽觞思考片刻后，说：“我和你？”
谭月里不语，但她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花羽觞不解道：“可是我和你的关系，林雨知道，漫漫也知道，已经不算是秘密了。”
谭月里依旧保持沉默，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难以琢磨的深意。
花羽觞终于恍然大悟道：“难道她们都没有跟晓晓说？肯定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晓晓看出什么了，所以她才会来问我。”她敲了敲脑袋，懊恼地说道：“我也忘记要跟晓晓说了......”
等花羽觞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跑到医院外。夜色如墨，寒风凛冽，她环视四周，依然没有找到钟晓语的身影。
夜晚太黑，让人找不到回家的路，迷失在墨色中，她来晚了，找不到她的晓晓了。
林雨和陆子辉下车，最后的一段路两人同步而行。
林雨说：“我们明明都努力了，为什么事情还会变成现在这样？”
陆子辉没有听懂这话的深层含义，只当她是在惋惜。
“雨儿”
“等等”林雨突然打断他，说道：“你别这样叫”“为什么？”陆子辉一脸无辜的反问道：“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了，为什么不能这样叫你？”
林雨想了想，实话实说：“听着有点别扭，我不习惯。”
陆子辉眯了眯眼，缓缓说道：“多听几遍你就习惯了，或者换一个？”
“林儿，小雨？”陆子辉一一说道
“换一个”林雨想了想说：“木木吧”
“木木？林。”他一下子明白林雨想要传达的意思。
又过了一会儿，陆子辉问道：“有人这样叫给你吗？”
“...没有”林雨快速答道。
林雨忽然停下脚步，侧头看向陆子辉，问道：“你觉得这件事，是谁的错？”
陆子辉在她的眼眸中看到执着，轻叹口气：“木木，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对错去判断的，那个男子是为了救自己的老婆才闯的红灯，可是我们也不能他情有可原就忽视他行为造成的后果。”
陆子辉忽然一笑，眸中满是深情：“如果以后你也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会毫不犹豫。”
林雨还来不及感动，骤然反应过来。
“你想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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