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集团海港城项目分部
林烟烟将最后一笔资金确认函签好，推到一旁。窗外，海港城的塔吊已经开始转动，工地的喧嚣隔着玻璃传来，却让她难得感到一丝轻松。
“总算搞定了。”林昱瘫在沙发上，手里转着钢笔，“不过那个‘C先生’到底是谁？那天拍卖结束我就开始查，还拜托了爷爷都查不到。”
林烟烟端起咖啡，淡淡扫他一眼：“查不到就算了，钱是真的就行。”
“ 姐，B区的施工团队，下周就能——"
"放桌上就行。"林烟烟头也不抬。
林昱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轻把文件夹放在办公桌边缘。那里已经堆了七八份他之前送来的方案，最下面那份的边角微微卷起——是他三天前熬夜做的初版，至今没被翻开过。
——自从父亲葬礼后，姐姐对他似乎更冷淡了。
“又是这样……”
林昱盯着桌上那杯已经冷掉的咖啡，杯沿还残留着姐姐淡淡的唇印。
“明明资金问题解决了，为什么她还是……”
林昱想起父亲下葬时，姐姐站在雨里，背影单薄得像随时会被风吹散。他
撑着伞走过去，看见的却是一双冷漠疏离的眼睛，林昱当即一愣，这种眼神就和小时候第一次被父亲带回家，那个第一次见面时的眼神。
六岁的林昱躲在父亲身后，手指紧紧攥着男人的衣角。
客厅里，九岁的林烟烟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她的眼神和现在如出一辙——
冷漠、疏离，像在看一个入侵者。
父亲温暖的大手按在他肩上：“烟烟，这是弟弟。”
小女孩没有回答，转身回了房间。
“砰！”
关门声震得他浑身一颤。
——而现在，历史重演。
林烟烟的眼神比雨水更冷
“如果……如果当时死的是我，而不是父亲，她会不会……”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狠狠掐灭。
（不能再想了）
林副总？”秘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您没事吧？”
林昱迅速整理情绪，推了推眼镜“没事，只是有点累。”
“姐，B区方案排水系统需要调整。”林昱知道林烟烟不懂这些勘探数据，石方堆量，写下便签夹进方案里，然后翻开文件，开始修改排水系统的设计。
窗外，海港城的塔吊依旧在转动，夕阳的余晖为一切镀上温暖的金色。
林氏集团董事会会议室
董事们的声音在会议室内炸开，争执像海浪一样一波接一波。
“海港城B区必须停工！地基数据有问题，再施工会出大事！”张董事拍桌而起，文件散落一地。
“停工？你知道停工一天损失多少吗？”财务总监冷笑，“资金刚到位，现在停，违约金谁付？”
林烟烟坐在主位上，指尖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够了。”她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安静下来。
她抬眸，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落在旁边的林昱身上。他正低头翻着一份文件，眼镜后的睫毛微微垂着，像是刻意避开这场争吵。
“海港城的资金是我凑齐的。”林烟烟一字一句道，“所以，我说了算。”
会议室鸦雀无声。
林昱的手指微微一顿，但很快又继续翻页，仿佛没听见。
“林昱我在筹资金的这几天，你在干什么”林烟烟冷笑“熬夜写几份策划书，纸上谈兵？有问题为什么不解决？”
林烟烟“我不要过程，只要结果，把你的方案给施工项目组，保住B区按时完工”
空气凝固了一瞬。
林昱终于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平静得可怕。
“姐。”他轻声问，“你看过我的方案吗？”
林昱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推到桌子中央。
照片上，是海港城B区的地基特写——由于海水盐性钢筋已经严重锈蚀，裂缝像蜘蛛网一样蔓延。
“这是上周拍的。”他声音很轻，“如果按原计划施工，下次大潮时，整个B区会塌。”
会议室瞬间炸了。
林昱知道林烟烟不懂公司项目的施工进程，只是
——她竟然不知道这件事。
——她甚至没翻开过他的方案。
林昱站起身，把另一份文件放在她面前。
“这是修改后的方案，能保住B区，但是为了赶进度得多调度三支施工队。”他顿了顿，“当然，如果你觉得这只是一些普通的‘废纸’，可以继续按你的方式做。”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挺得笔直，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才没让自己垮下来。
会议室的门轻轻关上，留下一室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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