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再说话，排练厅里的工作人员不知去了哪里，周遭安安静静。
“若芹！萧萧！你们来得真早！”姚清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破了两人之间奇妙的氛围。
池若芹站起身，笑着向姚清妍挥手。萧安然也站起来，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
池若芹顺手接过姚清妍的外套，指尖传来阵阵寒意，“怎么没戴围巾？”
“你送我的那条昨天被我不小心洒上了咖啡，今天还没干，就没戴嘛。”姚清妍感受到池若芹的担心连忙撒娇到。
“又不是只有那一条，”池若芹撇撇嘴，将外套放在座位上，“看样子，我得再给你一条才行……”
“嘿嘿，你最好了，”姚清妍自然地牵起池若芹的手，向萧安然介绍到，“萧萧，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池若芹，《夏雨微凉》的编剧，也是……我的女朋友。”
这个消息像一块石头重重砸在萧安然心上。两人之间那种默契的间隔，那种不言而喻的亲昵，像一把钝刀慢慢割开萧安然的胸腔。她看着满眼爱意的两人，机械地露出微笑：“祝福你们。你们真的很般配。”
“谢谢，”池若芹带着笑意，“姚清妍经常提起你，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接下来的排练中，萧安然专业地完成了大提琴部分的演奏。池若芹不时提出调整建议，每一次眼神交流都让萧安然心跳加速。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感觉，却无法控制。
“第三小节可以再慢一些，”池若芹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像是犹豫不决的心跳，欲言又止的感觉。”
萧安然点点头，按照指示重新演奏。琴声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一个无法言明的秘密。演奏时，她抬眼看向池若芹，发现对方正专注地望着自己，眼神中有某种难以解读的情绪。
排练结束后，池若芹将自己的围巾套在姚清妍的脖子上，将围巾的一头拉向自己，威胁到，“下次不要忘了！”
姚清妍顺势抱住池若芹，“知道啦，知道啦，没有下次。”
三人一起走出剧场。夜幕已经降临，街灯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萧安然，你演奏得太棒了，”池若芹真诚地说，“音乐完全表达出了我写这段戏时心中的画面。”
“谢谢，”萧安然轻声回答，“你的剧本写得很好，很有……感染力。”她小心地选择着词汇，生怕泄露太多情感。
姚清妍挽着池若芹的手臂，幸福地靠在恋人肩上：“萧萧，《夏雨微凉》首演的时候，你一定要来！”
“我一定来。”萧安然承诺道。她很清楚，有些感情注定只能埋藏在音符里。
回家的路上，萧安然独自走在人群中，脑海中不断回放池若芹看她的眼神。她知道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却无法忘记初见时那种心脏被击中的感觉。
也许，有些相遇就是为了让我们明白什么是可望而不可即，她想。
首演前的彩排比萧安然预想的更加密集。连续一周，她白天在交响乐团排练，晚上赶到新城剧场参与《夏雨微凉》的合作。她有些身心俱疲，但这无法阻止她期待见到池若芹的心情。即使，每次见面都伴随着看到姚清妍和池若芹甜蜜互动的刺痛。
这天深夜，排练结束后，萧安然独自留在空荡的舞台上。其他人都已离开，只有安全出口的绿灯提供微弱照明。她取出大提琴，开始演奏一段即兴旋律。音乐在黑暗中流淌，诉说着无法言说的思念。
“我就知道你还在这里。”一道身影站在萧安然的面前。
萧安然猛地抬头，看见池若芹站在舞台侧翼的阴影里，手里拿着两杯咖啡。
“给，”池若芹走近，递过一杯，“你今晚几乎没休息，我想你可能需要这个。”
萧安然接过咖啡，手指不小心碰到池若芹的指尖，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谢谢，”她低声说，“你怎么回来了？”
“我忘了拿笔记本，”池若芹在萧安然身边坐下，语调上扬，“没想到能听到私人音乐会。”
萧安然抿了一口咖啡，苦涩中带着微甜，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只是随便练练。”
“不，很好听，”池若芹转向她，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闪发亮，“像是……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情感。”
萧安然的心跳加速。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告诉池若芹一切。关于第一次见面时的心动，关于每次看到她和姚清妍在一起时的酸楚，关于这首为她而作的未完成曲子。但理智最终战胜了冲动。
“这是为新曲子找灵感，”萧安然撒了个谎，“乐团下个月有演出。”
池若芹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点点头：“我很期待听到完整版。”她站起身，“不早了，你也是辛苦了。我送你回去吧？姚清妍今天有事回她父母家了，我自己一个人。”
萧安然犹豫了。与暗恋的人独处的诱惑和道德感的拉扯让她进退两难。“不用了，”她最终回答，“我还想再练一会儿。”
“好吧，”池若芹笑了笑，“你也要注意休息，别太晚。首演前我们需要你保持最佳状态！”
看着池若芹离去的背影，萧安然感到一阵释然与失落交织的复杂情绪。她闭上双眼，脑海里闪过一个个印象深刻的画面。
萧安然重新拿起琴弓，继续那首未完成的曲子。大提琴的声音飘荡在整个空间，中音区的旋律总在即将明朗时突然垂落。她决定将这首曲子命名为《低语与第七夜》。
她在音乐里自言自语，周而复始的绝望与温柔。
她永远在等待着。
走出剧场，萧安然深吸了一口户外的空气，感觉心中的某个角落虽然还在隐隐作痛，但已经不再流血了。
成长或许就是这样吧。在失去一些梦的同时，学会珍惜已经拥有的珍宝。而祝福，有时候比拥有更需要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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