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抱着小被子跟在陈乘后面，一步一踮脚。
“走这么慢干什么？”陈乘转身靠近小五，伸出手抓住小小的手。
小五僵住脊背，想起自己没有洗手，借着月光看面前人干净的衣角，把手往外抽。
陈乘看过来，他张了张嘴，嗓子哑哑的，“手，脏的，没洗。”
陈乘睫毛颤了颤，闷闷地“嗯”了一声，随即抓紧了那小手。
手电筒打着光，陈乘领着小五来到了他的小区。
他第一次领不是很熟悉的人来他的小窝，要不是，要不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人领回来。
小五站在门外局促地别脚，抬眼看又收回，仿佛前面是火柴堆砌出来的幻梦。
“你站门口干什么呢？”陈乘手里拿着刚打开的泡面桶。
小五踮脚踩了下地板又收回，扑闪着大眼睛看着陈乘。
“把鞋子脱了放在门口，然后把门关上。”
小五蹲下身把那双又烂又脏的鞋子脱掉，穿着小狗袜子进门，就这样站在门口看陈乘忙碌。
这里好暖和。
屋子很干净，摆放很整齐精致，还铺着地毯，客厅上面贴了暖色调的强制，迎面就是大客厅，组合沙发贴墙摆放，对面的墙上挂着电视机，阳台侧边是一个大书架，上面摆放着书和各种手办。
陈乘见客厅安安静静的，侧身从厨房露出个头就看见小五呆呆地站在门里，跟个不会动的木偶似的。
“随便坐，遥控器在沙发上，14台是动画片。”
小五点点头，仍旧小心翼翼地走路，身上的小外套摇摇欲坠，露出里面脏脏的秋衣，牛仔短裤因为短小露出一点白嫩的腿，小狗袜子露着脚趾。
他坐在地上，昂着头一动不动，也不看电视。
没一会儿，陈乘就端着个奶白的小锅出来，身上还套着皮卡丘的围裙。
“小…小五是吧，过来吃饭。”陈乘饿的肚子咕咕叫，索性煮点面吃吃。
小五小步跑过来，陈乘看着他那惨样，若有所思，实在不明白这些人想干嘛。
“阿爹。”小五大声地叫。
“噗”陈乘脸黑如锅底。
“去洗手。”陈乘指了指洗手池。
小五洗完手，还抽了纸擦手，又站在陈乘面前等他乡村指挥。
“坐对面去。”
”昂。“
陈乘把面拨到另一个碗里，鸡蛋，蔬菜，火腿丁也放到碗里面，一碗香喷喷的面摆在面前。
小五闻着香味咽了咽口水，小手没敢动，别人不说话，他是不能动的，这次不属于他。
陈乘已经吸溜了一大口，见对面的小傻子愣愣地看着面吞口水，敲了敲桌面，“吃啊，愣着干嘛？看不上？”
小五得了命令，抱起碗筷，咕噜噜地吸溜面条，也不怕热，吃的比陈乘还香。
吃完饭，陈乘摸着手机回消息，瞥了眼对面的小孩，“吃饱没？”
“我吃饱了，阿爹。”吃完面，小脸红扑扑的，嘴边的小梨涡若隐若现。
陈乘用下巴点点碗筷，“去洗碗，不给吃白饭的。”
“嗯。”小五端着碗筷踮脚放进厨房的水槽里，又把外套脱下来放在凳子上面，再踩上去。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陈乘瞄了一眼，嘀咕了一句，倒也不必。
洗完碗还要洗澡。
“去洗澡，会用浴室的东西吗？”
小五摇头：“不会。”
陈乘手里拿着毛巾问道：“平常都怎么洗的？”
“大澡堂，好多人，一起洗。”
“得。”陈乘踢开浴室的门，指着对面的按钮说：“左边是凉水，右边是热水，蓝色的瓶子是洗发膏，白色的瓶子是沐浴露。”
“洗吧。”
小五抱着衣服，站在浴室里面。
陈乘去了主卧洗。
早知道不捡了，嘶，真麻烦。
等他洗完，客厅哪儿都没人，反正都是男的，他打开浴室门，就见小五撅着小屁股正哼哧哼哧地洗他那衣服。
“还挺勤快。”
小五转头就见陈乘正在门口瞅他，说道：“你的，我也能洗。”
“家里有洗衣机，用不着你。”
他没管这小孩，坐在沙发上开了局游戏。
李家老三，风度翩翩：“乘哥，大晚上还没睡啊，来来来，咱们开一把。”
傲天乘：“来。”
……
李…翩：“哥。666啊，今晚上的分值我俩一星期了。牛逼。”
无名氏：“兄弟，操作不错啊，加个好友以后打游戏。”
无名氏二号：“装逼狗，对队友见死不救，耳朵不用就捐了……”
李…翩：“你骂你跌呢，菜逼一个，狗叫什么！”
傲天乘：“我又不是你爸，一有事就爸爸爸地叫，不好意思，不认。”
无名氏：“艹，狗儿，你叫嚣啥呢你。”
无名氏二号：“我＃……”
还没等他发出去，三人齐齐下线。
李：“我靠，不气，不气。乘哥，那逼是个二货吧，自己菜的要死。救他好几回了，一直狗叫个不停，刚我给他举报了。”
乘：“同点选手。”
刚把手机放下来就叫小五站在面前。
“你干嘛呢？”吓他一跳，冷不丁地面前站个人。
“阿爹，我困了。”
陈乘忍住抬脚的冲动，指了指沙发，“睡那。”
上面摆放了一个小枕头，一床太空被。
“啪嗒”一下，灯熄灭。
客厅里那个人的身影也不见了，小五睁着眼睛看黑漆漆的夜，小身子陷在沙发上浮层，小手紧紧地握着被子角，鼻尖轻轻地蹭了下被边。
陈乘躺在床上想。这小孩该不会赖着不走吧？嘶，应该不能。
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小剧场：
小五：阿爹，你好冷淡，好像我们从来都……
乘：闭嘴，再逼逼赖赖，马上踢出去。
小五：[闭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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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阿爹，我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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