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这种东西,就像是漫无目的游走在陌生街头——
你永远不知道下个拐角或者十字路口后会遇到此生挚爱还是甩不掉的死对头。
鳐鱼很久以前开始就不信命了,在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落落落后,被迫浑浑噩噩度日;
早就到了“发生什么都无所谓”的地步。
可当命运再次把姜晴带到自己身边,甚至有了能坐在同一张餐桌一起吃饭的机会的话;
或许……偶尔信一次也不错?
鳐鱼边想边无聊地拨弄着餐盆里剩下的红萝卜:这是他最讨厌的蔬菜,从小就讨厌。
相对比鳐鱼的挑食,姜晴就显得非常热爱粮食——无论是蔬菜还是猪扒全都消灭的干干净净!
不仅如此,他还不屑去相信那些什么命运什么因果:都是懒人的借口。
至于他今天能有机会坐在这里,全都是一步步小心计算的结果,是自己足够努力而已;
哪来这么多的天赐良缘,只是有人更加处心积虑罢了。
或许,要在不久的将来更加努力才行。
姜晴想着一抬头恰好看见鳐鱼在玩弄着剩余几块红萝卜……
这家伙怎么还是一如既往地挑食啊?
眼看餐桌上的氛围越来越不对劲,郑老板只好率先开了个头:
“话说……你俩是怎么认识的啊?”
“以前还是现在?”姜晴饶有兴趣地放下勺子。
“地铁口呗,无证经营不对是卖唱!”章昌一板一眼地抢答。
“……”
仔细一想,姜晴居然觉得这个理由也不错。
完了完了完了——我就知道章鱼哥肯定还记着这件事情!
鳐鱼头皮发麻人也更加焦虑起来,戳得碟子里的红萝卜都快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我也不喜欢红萝卜。”不知为何,章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
为了表示自己对萝卜的厌恶之情,他甚至仔细地把每一块红萝卜都挑出来堆到碟子边上。
跟鳐鱼的一样。
而鳐鱼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般,对章昌投去敬佩的眼神——没想到居然是同道中人!
章昌也似乎回应般微微点头: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微妙地握手言和了。
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的郑洋洋愣是没想通到底自己是从哪一步开始没看懂的。
“就这?”她戳了戳姜晴的胳膊肘:你们男的就靠意志交流的吗!
姜晴耸耸肩:说实话,我也不懂……
不大一会,众人终于都吃饱喝足,便也有了相互打探的闲情雅致;
郑洋洋的八卦之魂又开始熊熊燃烧,一路追着鳐鱼问东问西。
她从乐队名字开始追问到抄袭官司再到落魄后地铁口卖唱,甚至家里几口人现在存款多少全都巨细无遗地都给捋了一遍;
不知道的还以为郑老板是鳐鱼的翻盘律师,明天就要开庭的那种。
鳐鱼支支吾吾地应付,避重就轻地大致把事情都说了一遍,语气轻松至极到仿佛不是自己的事情;
章昌在一旁默默听着,偶尔帮忙解围,虽然用处不大。
“唉……”
听着听着郑老板开始扶额叹气,就连章昌也蔫了下来;
好像陷入人生死局没办法翻盘的是他俩一样。
唯独姜晴专心致志地对付新追加的咖喱,仿佛眼前的食物比什么陈年旧事都重要。
眼看气氛又要凝固,鳐鱼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我也会做咖喱呢(没有萝卜版),比这卖的还好吃……”
一旁的服务生听到这话也不由得支起耳朵靠了过来。
在接收到正确暗号的郑洋洋的眼睛“唰”地亮起来:“此话当真?”
“这还是我妈的配方呢。”说起这个鳐鱼眼里熠熠生辉。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姜晴也好奇地放下饮料。
正午的太阳将废旧铁皮烤的发烫,好像只需要一点点火星子,这破回收站就立马能烧起来一样。
致君踩着白色漆皮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堆成山的废轮胎;
边走边咒骂二手没给这里铺好红毯迎接她的到来。
“害的老娘今天还穿着这么好看。”
她嫌弃地越过一个小土坑后,开始仔细检查风衣有没有沾到什么泥点子。
某人一抹红影带着一身的名牌穿梭在锈迹斑斑的废品堆里,活像个移动的奢侈品店。
就在这时,肚子突然不合时宜地“咕噜噜”长鸣一声。
她这才想起来早上奔波到现在一直都忙着打听消息,连口热乎的都没吃上。
“好想吃咖喱呀!”某人一声哀叹。
什么时候养尊处优的自己居然落魄到这种程度了?
看来是时候找个小弟听从差遣才行——
她环顾四周,在确认真的没人听到尴尬的声响后才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处是非之地。
谈完事情的致君心情大好,正琢磨着去哪里叫车去回城里时;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咔擦咔擦”的咀嚼声……
“谁?”
她猛一回头:瞧见那熟悉的红色跑车旁边张丽正倚着车门若无其事地吃薯片,好像在这等了她许久那样。
张丽虽然连夜驱车赶来,妆容却精致得像是刚从杂志封面上走下来一般;
黑色西装裙纤尘不染,连耳垂上的钻石耳钉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低头看去却罕见地蹬了双平底鞋——看来有情况。
致君再瞅瞅自己沾满灰尘的漆皮鞋尖,突然笑出了声:
这对比,张丽分明才像是那个幕后黑手,而自己顶多算个跑腿小妹,还是特别忠诚那种。
“姐~怎么这么巧呢!”
她亲亲热热地贴上去,在张丽昂贵的真丝衬衫上蹭了道口红印子。
张丽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搓搓手甩掉指尖的盐粒:
“上车。”
闻言致君乖巧地钻进车里熟练地打开空调,对着张丽调侃道:
“呦,今天怎么这么有空,不找你的小男模啦~”
回答她的是引擎的咆哮声。
跑车蹿出去的瞬间,致君后脑勺重重砸在头枕上——
果然,我才是最重要的!
张丽怎么总能在世界上的任意角落找到自己呢?她摸着脖颈上并不存在的项圈,有些释怀地笑了:
这种被人牵着的感觉,居然意外地让人安心。
红色跑车宛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废品站,轮胎碾过碎石扬起一片尘土;
两人就像是逃命一样奔向远方,车速表指针匀速右偏,引擎的轰鸣声震得致君耳膜发疼。
张丽依旧面无表情地一脚油门踩到底,嘴角却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让人判断不出到底是生气还是高兴。
这人可真是复杂——致君偷偷攥紧了安全带;
开始琢磨丽姐到底在生气些什么?自己又是哪里开始做错了?
匀速加速下,窗外的景色很快便模糊成各类色块。
实在想不出来的话,跳车求生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想到这,致君把手悄悄挪到车门上。
“再乱动就把你绑后车厢上。”
张丽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甩给她一个平板示意她看。
“对了,你车呢?”
“嗯哼,前几天撞到条野狗。”致君面不改色地划拉屏幕:
“然后脏死了,送去洗了呗。”
对于这个借口张丽似乎是相信了,没有在继续追问什么。
对她来说,只要致君人没事就行,至于其他重不重要的——
还是要把这条疯狗拴紧点才行。
于是,她开始循循诱导致君:
平板上是档新综艺的企划,而自己废了很大力气卖了很多人情才争取来一个名额;
这节目最近捧红了不少过气艺人,要是你也好好表现的话,说不定能翻身……
“真的吗,丽姐!”在听到这个好消息之后,致君开心得手舞足蹈。
可随后又想到了些什么,小心翼翼地请示到:
“那……之前那张迷你专……”
“别想了,赶紧趁这段时间再给我写几首新的!”张丽直接打断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自己写!”
“啧……”写歌又不是母猪下崽,还真当我是会下金蛋的鹅呀!
致君撇撇嘴正想说什么,这个时候张丽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老赖。
“呦,小赖呀~”致君吐吐舌头,示意张丽赶紧接电话。
电话那头,老赖断断续续地哭诉自己来南城采风,结果被民风彪悍的元气少女队长狠狠扇了一巴之类的有的没的云云;
说得那是一个楚楚可怜且惹人疼爱……
怎么这家伙也来南城了?
张丽和致君默契对视一眼——正好顺便利用一下?
“让他帮忙盯下鳐鱼?”张丽微微一笑: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致君也笑了:钓鱼大赛现在有丽姐给自己撑腰的话,事情好像就忽然变得简单起来。
时间倒流,回到十分钟前——
目送致君大摇大摆离开朝阳废品站后,二手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手哥,外头还有个开跑车的女人……”盯梢的小弟及时通风报信。
这个疯女人倒还好说,实在不行就敲晕?
只是外头那个开跑车穿职业套的神秘女人——
一看就是自己惹不起的那种。
莫非?外头的人才是老大?二手细细一琢磨,觉得在理。
眼看那女人有钱有势,甚至还有一条疯狗(致君)卖命,惹不起惹不起。
可惹不起的话也并不代表自己会老老实实按兵不动。
对此,二手一个电话叫来了周二;
周二云里雾里地赶来废品站:不是前几天才刚刚开完会吗!当坏蛋怎么也要天天复盘!
周二纵使有再多的不满,也多少对二手有些忌惮——
当初不是二手好心在街头捞他,周二早就被人狠揍一顿然后赶出南城了。那还有现在的快乐生活?
“最近……接了不少私活?”二手不紧不慢地盘着手里的串。
这句给周二吓得一哆嗦,敢情是准备要批评自己最近KPI不及格的事情,该死的锅盖头又说帮我的:
“没……没呢。我哪敢啊手哥!”
也就一个,还是已经暴露了的,非常失败的副业——至今都不知道怎么收场的那种。
“少TM废话。”二手甩过去一张偷拍照:
“给你个表现的机会,盯紧这女人。”
周二莫名其妙地看着照片里的致君,灰溜溜地跑掉了——
“不是,我现在业务怎么这么广了?”
周二走后,二手摆弄下手机,坐立不安地似乎有些说不出的担忧。
过了一会,桌面上的手机振动,屏幕亮起短信提醒,发件人赫然写着“姜晴”二字;
非常简短的信息,甚至只有三个字: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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