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灵阵的力量不断增强,有不少弱小的妖此刻已经蜷缩成一团,妖力从他们的体内源源不断地流失,有一些甚至已经显露出原型。
不过一会儿就连千森都能感觉到体内的妖力开始变得紊乱。
“哼,还敢和我玩心机?”
千森双眸瞬间变成了金色,抬手猛地震碎了眼前的围栏,整个人一跃而起飞至半空中,黑色的雾气在她指尖凝聚,一股强大的妖力像飓风般席卷整个会场,形成一把巨大的镰刀,朝着地面上的符文狠狠劈下——“破!”
“咔嚓——!”
地面上的符文瞬间碎裂,暗紫色的光芒消失不见,那些原本奄奄一息的妖怪,终于缓过一口气。
“三金,”千森的声音透出一丝疲惫,“把这些受伤的妖怪都带回酒肆治疗,询问他们从何得知的拍卖会消息,我还有事要办!”
“是,千森小姐。”三金闻言凝起妖力,护住那些还能行动的妖怪,朝着会场外迅速撤离。
*
雇佣兵只听到二楼玻璃震碎的声音,没等他们回头,就看到眼前闪过一道银光,紧接着手腕粗的铁链突然断裂,装着夜明珠的铅匣子重重坠落在地上。
一道银光闪过,俯身想要去捡铅匣子的雇佣兵们忽然全都齐刷刷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所有力气,只看到一条银色小蛇吐着信子,从他们之间缓缓游过。
“哒哒哒哒”一双黑色红底高跟鞋踩着一地残骸,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一张绝美的银狐面具泛着粼粼波光,面具后那双眼睛微微眯起,魅惑的声音响起:“说,谁派你们来的。”
雇佣兵们突然眼球暴突,浑身战栗,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千森意识到了不对劲,她用妖力闯入了雇佣兵的记忆,想找一些线索,没想到所有人的记忆都是一片空白。
竟然都是傀儡兵!
千森有些错愕,是谁的手法竟如此狠毒?不惜让这些人变成废人来抢夺妖丹!
她回首找到用来装妖丹的匣子,匣子已经打开了,里面空无一物,但是内壁上刻满了上古符咒,显然是有备而来。
在那些符咒上,她捕捉到了一抹施法痕迹,是她极为熟悉的施法手法。
首领突然跪倒在地,一条银色小蛇缠在他脖子上,吐着信子,冲他露出尖牙。
千森心一沉,她不准备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丝丝回来!不是什么脏东西都能吃的。”
小银蛇正缠在其中一名雇佣兵的脖子上,它缩了缩脑袋,然后避开了地面上所有的脏污,再次缠上了她的脚踝。
千森抬手施法抹去她妖力的气息,突然“叮当”一声,腕间的双镯相击,再次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妖丹还在这个空间中!
千森脚步一滞,闭目凝神,释放出妖力,最后在一根倒塌的立柱下发现了一个年轻男子。
男子眉头锁紧,嘴角残留着血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和血水打湿,贴在苍白的皮肤上,一股金色的妖力正顺着他的血脉缓缓流动,修复他受损的经脉。
“我说你怎么没走,原是找了个帅的。”千森轻笑一声,指尖轻点上男子的眉心,“……哟,还是个军人呀,难怪说帅的都上交国家了……司弈……”
她指尖一顿,歪头又看了司弈一眼,眉头微微皱起,“是司家人……这倒是有些难办了……”
“呜哇呜哇呜哇~~~”地面上由远及近传来了警笛声。
千森轻叹了一口气,俯身在他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一股淡金色的妖力随着这个吻,注入司弈的体内,将妖丹的气息彻底掩盖。
“小帅哥,下次见喽。”
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司弈,然后转身朝着黑暗深处走去。
司弈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冰凉的吻,还带着一股熟悉的清冽香味。他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只能任由那股香味,陪着他陷入更深的昏迷。
*
天光微亮,一辆豪华黑色轿车停在了一片破旧居民区入口。
这里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部分楼房墙皮已经脱落,外露的红砖上涂着泛灰的涂料,还有人在上面涂画了看不出样子的涂鸦。晾衣绳横七竖八地架在楼宇之间,晾晒着五颜六色的衣服。狭窄的巷子入口堆着几个破旧的垃圾桶,散发着略有些刺鼻的异味。
“千森小姐,从这里开始只能步行上去了。”三金停下车。
千森推门下车,身上的长裙已经换成了墨绿色的丝绒旗袍,颈间一串南洋珍珠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由三金给她披上了一条厚厚的长绒披肩,又递给她一个镶嵌着宝石的暖手炉。
她这一身华贵精致的打扮,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立刻吸引了早起居民的目光。
爱美的姑娘羡慕道:“这么好的身材,这么漂亮的衣服,我今天不吃晚饭了,减肥!”
男人们的眼睛都看直了,被身边的老婆揪着耳朵骂道:“有这么好看?你要是有钱有本身,我也买那衣服天天穿给你看呀!”
背着书包准备上学的孩子围着豪华轿车打转,“这车也太漂亮了!比我爸爸领导的车都好看!”
就连正在打扫街道的清洁工都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扫帚。
面对这些探究的目光,千森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三金不动身色地挡在她和居民之间,隔绝了一部分不怀好意的目光。
她拦住一个晨练结束提着菜篮子的老奶奶问道:“奶奶您好,请问您知不知道郎华家在哪里?”
“哎哟,你们也找郎华啊?喏,就沿着这巷子走到底,那栋楼一单元206就是了。”老奶奶指了指小巷尽头。
“谢谢。”
千森微微颔首致谢。
“小姐,就是这里。据那些小妖交待,他们都是听了郎华的消息得知妖丹会出现在拍卖会上。”
千森站在锈迹斑斑的防盗门,看到数字6已经脱落变成一个歪斜的9,总觉得有些奇怪。
三金上前抬手敲门,发现门竟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就开了。
与外面的破旧不同,屋内显然被重新装修过,十分温馨。客厅的灯光柔和明亮,茶几上摊放着一本童书,旁边散落着一些玩具;厨房干净整洁,灶台上烧水壶里的水还有些温热,旁边放着一个敞开口的暖水壶;卧室温暖舒适,窗帘拉开了一半,被子上放着一套没有叠好的居家服;阳台晾着几件半干的衣服,墙角的多肉长势很好,周围漾开了一圈水渍……
但是,屋内没有人。
三金有些懊恼:“我们来晚了一步。”
千森环顾四周,发现沙发下面有一丝不属于这个家的气息,那气息她有些熟悉,“那是什么?”
三金忙蹲下身从沙发下捡起一片带着血迹的木片,放在鼻尖闻了闻,“是人类,有人来过!小姐,要不要顺着这气息追查?”
千森神色未变,盯着那木片缓缓摇了摇头,“他故意留下气息,那就说明他并不害怕我们追查。”
她垂眸又看了一眼茶几,轻声道:“回去吧……”
*
燕京
司弈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纯白的天花板和悬挂着的输液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耳边响着规律的“滴滴”声。
“醒了,醒了!”小护士惊喜的声音响起,“快去叫陆医生,病人终于醒了!”
司弈想要开口,但是喉咙干得发疼,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小护士递上温水,“先润润嗓子。你能醒过来可太好啦!你都已经昏迷了整整一个月了,陆医生说再不醒可能就永远不会醒了。”
“一个月?”
司弈觉得自己只是短短地睡了一觉,竟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其他人呢?”他嘶哑着声音问道。
“哪有什么其他人?就送过来你一个呀。”小护士完全没有注意到司弈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她整理着手上的药瓶,喋喋不休地讲着,“你住在这里,陆医生每天都会过来看你两次。托你的福,我每天都能见到陆医生……诶,你干嘛!别乱动!”
司弈已经拔掉了手上的针,挣扎着坐起来就要出门。
小护士慌慌张张得想要拦下他的时候,有人推开了病房门。
“陆医生!”小护士就好像看到了救世主一样。
陆医生本名陆知叙,是燕京陆家的继承人,司弈的好兄弟。原以为他也会向司弈一样子承父业,没想到他只对医学研究感兴趣,现在陆知叙已经是在国际上享有盛名的医学专家了。
他比司弈清瘦少许,穿了一身挺括的白大褂,口罩遮住半张脸,一副细框银边眼镜架在高而直的鼻梁上,那双眸色极深的眼睛总像是在审视一切。
“你先出去吧。”陆知叙略一颔首。
“好的,陆医生。”小护士的脸红红的,关门的时候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陆知叙。
“各项指标都稳定了,恢复得不错。”陆知叙放下病例,抬手推了一把鼻梁上的眼镜,“我再给你做个身体检查,很快可以出院了”
“陆知叙,其他人都在哪里?”司弈有些激动。
“我不知道。”陆知叙的语调十分平静,专注地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司弈一跃而起抓住了他的领口,力气大得差点将人拽倒,“我问你其他人都在哪里!!他们还活着吗?”
“我得到的消息是你在训练中失误受伤,其他一概不知。”
“训练失误受伤?这不可能!”
看到陆知叙真的不知情,司弈松开手,有些颓然,“怎么会这样?”
*
接下来的两天,有不少熟人前来探望司弈,但是不管他怎么打听追问,来的人都是含糊其辞。
最可怕的是,他已经逐渐想不起关于这次任务的细节了,每次回想,就头痛难忍,这让他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第三天,陆知叙照常来查看司弈的康复情况。
司弈咬了咬牙,趁着陆知叙低头记录的时候一掌将人劈晕过去,“兄弟,实在是对不住了。”
他换上了陆知叙的白大褂,戴上口罩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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