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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露萤?济阳灯影里

【一】

江滩的晨雾还没散,湿冷的风裹着枯草碎屑,往沈无恙肩胛的箭伤里钻。她靠在老柳树下,青衫后襟早已被血浸得发暗,箭杆半截露在外面,缠着的水藻绿得刺眼。十七蹲在她身侧,指尖捏着浸过烈酒的布条,银刀搁在膝头,冷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我帮你拔箭。” 他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只伸手想去扶沈无恙的肩。可指尖还没碰到布料,沈无恙就猛地往旁边挪了挪,动作太急扯到伤口,她倒抽一口凉气,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进衣领。

“不用。” 她咬着牙摇头,转头看向蹲在一旁、手忙脚乱攥着金疮药的阿阮,“阿阮来,我教你。”

阿阮吓了一跳,药包差点掉在泥里:“我、我怕弄疼你…… 我从来没做过这个。”

“跟着我步骤来就好,不难。” 沈无恙缓了缓劲,后背对着阿阮坐直,“先把烈酒倒在布条上,擦干净箭杆周围的血,别碰伤口;然后拿银刀,轻轻挑开箭簇周围粘住的皮肉 —— 力道轻些,像剥山茶花瓣那样。”

十七握着银刀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他看着阿阮笨手笨脚地倒酒,酒液溅在沈无恙的衣料上,晕开更深的暗色,却没再上前。他早习惯了不逾矩 —— 在锦衣卫里,每个人都有不愿被触碰的角落,就像他从不让人碰自己左肋的旧疤,自然也懂沈无恙的防备。他也默默走开,到了河边,用石头打起了水漂。

阿阮按沈无恙说的,一点一点挑开皮肉,箭簇露出来的瞬间,沈无恙突然攥紧了手边的草茎,指节捏得发白。阿阮慌得停了手,瞥见了沈无恙胸前围着的一块靛蓝布料,渗着血 —— 是沈无恙的束胸,边缘还滴着水。

阿阮的呼吸顿了顿,抬头时只敢看沈无恙的后脑勺:“沈、沈先生,我…… 我看着块布,有点碍事,先给你松一松。。。”

沈无恙的脊背僵了一瞬,随即松了口气,声音放轻:“别让旁人看见。”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穿男装,是怕女子行医多有不便 —— 山下人总觉得姑娘家治不了大病,多些麻烦,就少些能救的人。”

阿阮赶紧点头,攥着束胸的手又紧了紧:“我知道的!我绝不会说出去!”

十七站在一旁,目光落在沈无恙纤瘦的背影上,看到这个少年人怕疼、又好强,就像他当时一样。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银刀,用布条擦干净刀上的血,心里只想着刚才在江滩远处瞥见的黑衣人影 —— 那是锦衣卫的追踪装束,看来萧敬城的人,还没放弃。

【二】

日头偏西时,三人终于走到济阳城门口。青灰色的城墙下,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糖画的甜香、烤饼的焦香混着城门守卫的吆喝,裹着暖融融的暮色扑过来。沈无恙摸了摸腰间的旧酒壶,壶底只剩五、六枚磨得发亮的铜板,肚子饿得咕咕叫。

“先买些吃的垫垫,再找客栈。” 她揉了揉阿阮的头 —— 阿阮的鞋早就磨破了,脚后跟贴了沈无恙给的草药,却还是一瘸一拐的。十七没说话,径直走向巷口的包子摊,买了三个肉包、一个素包,把肉包递给沈无恙和阿阮,自己拿着素包咬了一口,目光却扫过城门角落里的两个黑衣人 —— 袖口绣着 “锦” 字,是锦衣卫的影卫。

三人找了家临巷的小客栈,老板是个爱唠嗑的中年汉子,一边给他们开房间,一边念叨:“你们来得巧,过两天就是火神节,到时候街上全是花灯,还有舞龙的,可热闹了!”

沈无恙把药箱放在房间桌上,刚解开腰带想歇会儿,就听见敲门声。阿阮端着一碗热糖水站在门口,眼睛亮晶晶的:“沈先生,老板说火神节有兔子灯!我们能不能多留两天?看完花灯再走?”

沈无恙看着她眼里的光,忽然想起药王谷的元宵节 —— 师父会用竹篾扎兔子灯,纸面上绣着白茶花,点上蜡烛后,暖黄的光会把花瓣映得软软的。她笑了笑,点头:“好,留两天。正好我的伤也得养,总不能带着伤赶路。”

阿阮高兴得跳起来,转身就往十七的房间跑:“我去告诉**哥!”

沈无恙靠在窗边,看着巷子里渐渐亮起的灯笼,手里摩挲着师父的酒壶。壶身冰凉,她忽然想起下山时师父的话:“去把人间治好。” 可如今,她却被七星海棠的毒缠上,从封谷的那天起,“潇洒一身” 就成了泡影。

“师父,我现在做的这些,到底对不对?” 她对着窗外的暮色轻声问,只有风吹过窗棂的 “沙沙” 声,像极了药王谷的雨声,却没有师父的回答。

【三】

第二天天刚亮,沈无恙就带着阿阮去了闹市。她找了个靠近药铺的角落,摆上小木桌、脉枕,却没挂 “药到春回” 的布旗 —— 上次在黑船被鲛人帮盯上,她早学会了藏拙,只敢悄悄行医,绝不提药王谷的名头。

“沈先生,我们今天能挣够去铁原的盘缠吗?” 阿阮蹲在一旁整理草药,眼睛却忍不住瞟向旁边卖花灯的小摊,那里已经挂起了几盏小小的兔子灯。

“能。” 沈无恙刚说完,就见一个老妪捂着胸口走过来,脸色惨白如纸。她赶紧扶老妪坐下,指尖搭在腕上 —— 是老毛病心悸,之前在溯澜城也治过类似的。她从药包里拿出一包晒干的丹参、远志,递给老妪:“回去用温水煎,早晚各一次,三天就见效。”

老妪递来两个铜板,连声道谢。沈无恙刚把铜板放进兜里,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十七的身影 —— 他穿着常穿的黑衣,正往街尾的 “倚红楼” 走。那楼外挂着粉色的灯笼,门口站着打扮妖娆的女子,一看就不是寻常去处。

沈无恙的手顿了顿,心里莫名堵得慌。她认识的十七,总是冷着脸,刀不离身,像块捂不热的冰,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啧啧啧,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十七也不例外。

一直到下午,太阳快沉到城墙后,沈无恙收了摊,刚要叫阿阮回去,就看见一个穿锦缎长袍的公子从街对面走来。那人面如冠玉,腰间挂着莹润的玉佩,手里摇着一把描金折扇,走路时带着股从容的贵气 —— 竟是十七!

沈无恙彻底愣住了。这和平时那个冷硬的十七判若两人,连眼神都柔和了几分,倒真像个养尊处优的富商。她赶紧让阿阮把草药、脉枕送回客栈:“你先回去放东西,然后可以去看花灯,记得天黑前回来,别乱跑。”

阿阮抱着东西点点头,蹦蹦跳跳地走了。沈无恙则跟在那 “贵公子” 身后,穿过拥挤的人群,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猛地伸手把人拉了过来。

“你搞什么鬼?” 沈无恙压低声音,手指戳了戳他的锦缎长袍,“从花楼出来就换了这身行头,你到底要干什么?”

十七被拽得一个趔趄,看清是她后,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竟勾了勾唇角 —— 这是沈无恙第一次见他笑,浅淡的笑意落在眼尾的刀疤旁,竟不显得冷硬了。“昨晚在客栈,我看见锦衣卫的人了。” 他收起折扇,声音压得更低,“他们说今晚城主府有宴会,要商议‘铁原疫事’,我想混进去看看。”

“混进去?” 沈无恙挑眉,“你怎么混?城主府的宴会,肯定要请柬。”

“我跟踪了个外地富商,他受邀去赴宴。” 十七指了指自己的长袍,语气坦然,“我在酒楼给他下了‘软筋醉’—— 就是上次从你药箱里拿的那个,把他绑在柴房了,这衣服和请柬都是他的。”

沈无恙的眼睛瞬间瞪圆:“你偷我药?我什么时候同意给你了!”

“借的,以后还你。” 十七说得理直气壮,“今晚你留在客栈,别跟着。宴会上有锦衣卫的人,你不会武功,万一出事,我顾不上你。”

“我偏要去。” 沈无恙叉着腰,语气带着点赌气的意味,“你偷我药还不打招呼,这是惩罚 —— 必须带我去。再说了,我会医术,要是有毒,我还可以及时救你。”

十七皱起眉,似乎装模做样在权衡利弊。过了片刻,他忽然眼珠一转,道:“我是富商,身边没个服侍的人,会引人怀疑。”

沈无恙一愣:“你什么意思?”

“你穿仆人的衣服,跟在我身后。” 十七转身就往巷外走,“客栈后厨有多余的仆役服,你去拿一套,半个时辰后在城主府门口等我。”

“喂!” 沈无恙气得跺脚,“明明你是我的护卫,我才是主子!你倒好,让我给你当仆人?你倒反天罡!”

十七却没回头,只挥了挥手,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的灯笼光影里。沈无恙站在原地,跺了跺脚,却还是转身往客栈走 —— 她倒要看看,今晚的宴会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也得盯着十七,免得他又乱用药惹出麻烦。

【四】

夜幕彻底落下时,济阳城的街上挂满了花灯。兔子灯、莲花灯、走马灯,五颜六色的光映在青石板路上,像撒了一地碎星。沈无恙穿着一身灰布仆役服,手里提着个食盒,跟在十七身后 —— 食盒里装的是她借口 “解酒药” 准备的**散,以防万一。

十七走在前面,折扇轻摇,偶尔和路过的宾客点头致意,那从容的模样,倒真像个常年出入宴席的富商。他偶尔回头,看见沈无恙噘着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却很快又被严肃取代。

城主府门口挂着两盏巨大的红灯笼,侍卫正逐一检查请柬。十七从袖中掏出请柬,递了过去 —— 那是从富商身上搜来的,烫金的 “周” 字印在红纸上。侍卫看了看请柬,又扫了眼十七和身后的沈无恙,没多问,侧身让他们进去。

走进府内,院子里更是热闹。十几张圆桌摆得整整齐齐,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宾客们穿着华丽的衣服,三五成群地谈笑。沈无恙跟在十七身后,目光悄悄扫过人群,很快在角落发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 是锦衣卫的影卫,正盯着来往的宾客,眼神警惕。

“别乱看,跟着我。” 十七的声音凑到她耳边,带着点温热的气息,“少说话,有事我会示意你。”

这时,院子中央的高台上忽然响起脚步声。济阳城主张着圆胖的脸,手里举着酒杯:“各位贵客,今日请大家来,是要宣布一件大事 ……”

花灯的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暖融融的,却照不透藏在笑容背后的阴谋。沈无恙攥紧了手里的食盒,知道今晚的宴会,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危险,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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