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忐忑心慌地看向猫眼,眼睫颤抖间,我看见谈舒禾转身。
那双好看的眸子穿过窄小的猫眼,平静地与我对视。
我心尖猛烈一跳。
他面无表情的看向我的方向,我不知他究竟听见察觉了没有,只是片刻,他低眸转身,下楼离开。
谈舒禾走了,桌面上的手机不停的震动,我视线模糊扫见,是他的名字,顿时浑身小颤栗,忐忑不安。
“专心点。”而耳边响起屈宗任低沉的声音。
一整夜,天空破晓时,才昏死过去。
……
醒来时,我看见屈宗任正合上电脑,房间里放着整好的文件。
明早屈宗任准备回京都,我跟他一起回去,离开前,我打算回医院看看母亲。
屈宗任见我起床,拿起一旁的行李箱,朝我走来。
“我跟你一起,酒店还有些文件要处理,先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冷脸从他身旁走过,想起昨晚他那不饶我的架势,就来气。
“那我和你一起出门。”
我推开门,不再理他。
屈宗任按的电梯,电梯内,我和他谁也没有先说话,银金属墙面中,我瞥见身后的他,那双眼眸落在我的身上。
我错开目光,电梯恰好到地下车库,踏出时,身后响起他的声音:
“虞臻……”
我下意识回头,眼眸疑惑地看向屈宗任。
屈宗任眸光深沉,视线落在我的手上,走近我的身旁,牵起我的手:“没什么,走吧。”
我大步踉跄快走,低头看着被他牵着那只手,皱起眉头,下意识挣扎反抗:
“屈宗任你放开,你牵着我走,我跟不上。”
“嘶!啊!”我一脑袋撞上他坚硬的后背,我扭眉揉着额头,从他身后探出身。
“你怎么走……!”我视线倏地瞥见,正前方,目光炯炯看向我和他的……
谈舒禾!
他昨晚一直没走吗!?
他一直带等我,他知道了?!
我彻底呆住,整个人心慌意乱,如鲠在喉说不出话。
一夜没见,谈舒禾白皙的脸颊如染上病态,目光黯淡眼眶下乌青。
他静静地看着我,眼底含着泪,嘴角绝望微颤,心碎地哭笑。
“我们……聊聊吧。”
我脑子很乱,心脏跳的忐忑,任由屈宗任牵着,看着他的后背,跟在他的身后。
我抬眼时,已经走进了一家咖啡馆,小镇人不多,屈宗任随手一甩,包了场,大摇大摆扯着我走向某个角落。
他架着腿看窗外风景,神情平淡一点都不慌,仿佛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
圆形的桌子,我们成三角坐下,那两男人坐下后,目光转向看着我,视线存在感极强。
“喝点什么?”屈宗任挑眉问道。
我没理他,看向谈舒禾,他似乎整颗心都在我的身上。
半响,
屈宗任笑着对我说:“哦!我想起来了,你经常在我那点摩卡,好几次忘了带走。”
谈舒禾听见屈宗任说到时,眼眸正炯炯看着我,他眼睫微颤,桌上手指缓缓收拢握紧。
我心头一震,瞪着眼睛紧盯屈宗任,他丝毫不在意我的示意,交代完服务员,一脸笑意看着我和谈舒禾。
“不知谈先生要与我和虞臻谈什么。”屈宗任勾唇戏谑一笑,有意看我难堪、束手无策的绝望。
谈舒禾泛红的眼眸只看着我,声音颤抖哽咽:“臻臻,为什么?
为什么那天你说他是你叔叔,都是你刻意……骗我的?”
我耳廓通红,别扭地张口又欲言又止,想索性低头,不再对着谈舒禾的眼睛。
我眸光一扫,瞧见屈宗任提杯喝着咖啡,眼眸微眯弯弯,笑着像个老狐狸,看着牙痒可恨。
我紧抿唇,指尖用力掐着大腿侧,稳住心跳不慌,我低头忐忑地抿了一口咖啡,飘起的雾气漫过眼角,把那点慌意晕得发潮。
“舒禾,是他……”我眼底泛红,眼角挤出几滴眼泪,瘪着嘴,手指着屈宗任哭道:
“是他,他逼我的……进公司初,我被他骗了,签了那张合同。”我捂着唇低声哭泣,目光紧张地朝谈舒禾瞥去。
我没说错,屈宗任确是这样对我的,可我怕谈舒禾不信。
“刚进公司?那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我是学法的!”谈舒禾满脸不可置信,痛苦地抓住我的手。
屈宗任玩味地看向我,无声笑着摇头。
那段时间,我刷了各种手段,逼屈宗任放我走。
可母亲一通电话满身被父亲打的伤痕,我放弃了,妥协了。
“舒禾我有我的难言之隐,在他身旁我也一样煎熬、害怕、愧疚,我不是没有心啊……”
“难言之隐……害怕、愧疚……”谈舒禾歪着头流泪看向我,眸光痛苦难忍,唇瓣颤抖:
“这么久!我从没有看你有过一丝异样,你说的煎熬、害怕、愧疚究竟在哪!还是说我从没有看透过你,什么才是你真实的模样……”
谈舒禾说出这些话,我一时瞬间慌了,我彻底让我爱的人难过了。
“我是爱你,我只爱你…你相信我,这些!都是他逼我的……”
落下这句话,我倏地一震,猛的目光瞥向屈宗任,他的鞋尖轻晃扫过我的高更鞋。
一下、两下……
死男人笑的让我心慌害怕,修长的指尖随意点着桌角。
我心颤地咽了咽喉咙,脸色渐渐不好,迅速扫了一眼谈舒禾,他苦笑好在没有看见我。
屈宗任挪了挪椅子,在谈舒禾的视线后单手打字,视线压迫侵略性盯着我。
【虞臻,你真是当我死了,既然喜欢演,那就别歇。】
【不然!我们那些事,恐怕今天有第3个人知道。】
呵呵,他抬眸,勾唇无耻一笑。
不!我恐惧颤栗握紧拳头,含着泪绝望地朝屈宗任微微摇头。
“我错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只要我能做到!我愿意……”
我满脸留痕,眼角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湿红着眼朝着谈舒禾说,可心里……这些话不仅只对他。
左侧,那该死的男人笑得心颤,他目光凶狠地看着我对白月光洒演技,而桌底下却用……
昂贵的皮鞋一寸寸摩擦着我的小腿……一路向上,那么的痒、粗糙、硌腿。
……恶劣又禁忌。
而我边哭着拉住谈舒禾的手,对他说“对不起”;边脱下高跟鞋,脚丫紧张发颤地试探,与死男人暗处缠绕。
桌上不知谁的手机突然响起,我心口猛烈的跳动,脚尖不小心一颤,触碰到不属于我和屈宗任的裤腿。
我眸光僵硬,谈舒禾似乎神情一顿,他脸色惨白,颤抖地轻轻抽出我的手,声音无力沙哑,苦涩地说了一声:
“还有事,抱歉先走了。”
我倏地回头,见到他几乎狼狈逃跑身影,心口生疼,如锈盾的刀锋处处划开细细折磨。
我恶狠狠地瞪着屈宗任,眼泪迅速溢出,止不住流下:“屈宗任你满意了吧!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放过我!你明知道我不愿意!”
“我不满意。”
屈宗任冷笑,咬牙切齿怒视我:“哪怕谈舒禾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也一样的爱他!
凭什么!”他瞠目如蛇蝎盯着我。
“屈宗任,我和他……你永远不会懂。”我面无表情转身。
“虞臻,你敢走就别回来了!”
我脸色一沉,快步摔门离开,咖啡店门前挂着的风铃摇摆作响不止。
大街上热闹,十月底梧州很冷,街边煎饼小吃摊吆喝,飘着热气腾腾的肉馅香。
我不知去哪,可走着走着竟然到了医院门口,路过医院内的花园小道时,身后突然有人叫我。
“臻臻!”
我抿着唇难看一笑,没回头,就听出是妈妈的声音。
转身回头,落叶枯树下,一个半片白发,身体单薄惨白满眼慈善的女人,朝我笑着无力地挥手。
“妈!你怎么出来了?医生不是让你多歇歇吗,病没好就被老出来,现在天气冷了。”
我握着妈妈的手,拉她坐在一旁的石椅上,她的手摸着有些硌手、粗糙,我低头一看无尽的自责用上心头,心疼的捂住妈妈的手,心疼的掉眼泪。
大学时,忙着打工,一赚到钱就立刻转家里,我知道妈妈身体差基础病多,没想到这些年已经瘦成这样了。
“我们家臻臻在外面受委屈了,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还得担心我。”妈妈把我抱在怀里,温柔地轻拍着我的头被。
“没有。”我擦去眼泪,笑着哽咽说:“你女儿我学历多好啊,哪会受委屈,公司福利好,同事也好说话,京都又很发达,吃的玩的什么都买得到。”
“好好好……哪里都好啊,可我们家臻臻开心吗?”母亲眼底闪过一丝浓厚地忧伤。
我嘴角瞬间僵住,扯着嘴角难看,语气哽咽笑着:“开心。可以赚到很多钱,只要你能健健康康的,我就很心满意足了。”
“妈你要好好的,我还等着实现我小时候你说的‘我们娘俩以后一定要去外边旅游一次,好好的看看外边的天’。”我靠在母亲的肩膀,咬唇不漏出情绪。
“好。
“臻臻,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母亲将一张卡放在我的手心,坐直身子,语重心长严肃的问我。
我犹豫下点了点头,看着这张卡很疑惑,不清楚状况:“这是?”
“你大二下半年我大病那次,我们梧州有个慈善药企的女企业家找到我,说要帮我们家,你没在妈身边,妈不懂,更不敢同意,怕又是什么骗子。”
“后来啊,那女慈善家的一个侄子找到妈,说是你男朋友。
他的意思是不让你知道,说知道你不会要,心里要强,可他爱你心疼你,舍不得你太累。
妈一开始也不信,后来我和他加了微信,时不时聊几句,看他朋友圈,就渐渐信了。”
“你大三那年回家过年,妈在家窗边看见他送你回来的。本来想晚上问你,那天下午下楼买菜,碰巧见到那个男生,他塞了这张卡给妈,妈没动过,密码的生日,我知道这些年啊,你们都不容易。”
妈妈笑着拍了拍我的手:“如果还在一起,把这个卡还给他,咱不能要。带他回家看看吧,我现在身体不好了,早点也好,有人替妈爱你,以后就彻底放心了。”
我彻底呆愣住,嘴角僵硬地笑不出来,心口刺疼问:“妈,你有他照片吗?”
“啊?”妈妈见我这表情,顿时怔住,下意识拿手机找:“就是这个,这个是他小姑,这个孩子是他,怎么你们没在一起了?不该啊,这张卡每月都有钱进账,我以为……”
母亲找出照片的瞬间,我眼眶颤抖瞪大,眸光霎时沉暗,指尖颤抖地放大照片,心脏碎裂坍塌,声音沙哑:“妈,你……真的?”
“对,妈怎么会骗你,这些年我和他们过年还会见上一两面。”
照片里的人分明是谈舒禾!和那个手链的女主人!
我哭着闭眼,浑身颤栗不止,心底痛恨地嘶吼。
【屈宗任!为什么!为什么要误导我!】
【谈舒禾为什么连你……连你也骗我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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