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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学生集体食物中毒,其中还有冲刺备考的高三生,这事实在不算小。陈青野站在走廊抽一支烟的功夫,也听到了边上的家长在议论,要找学校讨个说法,还有要让自己的孩子做个全面检查才能安心。

而工作都没了的陈青野,也索性好人做到底,做好了在医院耗一天的打算。只是他没想到,原本躺在床上装睡的人,睁眼后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自己想回家。

陈青野拧眉看了她半天,面色惨白、嘴唇干涸、双眼无神,那模样,怎么都不像能立马出院。

无亲无故,陈青野也没那个耐心哄人劝人。转身找了医生,本以为医生会拦一拦,没想到医生看了报告后,开了一堆药后,直接让他去办了出院手续。

缴费时,陈青野本以为得把兜里好不容易攒出厚度的钱掏出去。好在学校早安排好了一切。陈青野把缴费单交给了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人后,回病房把人带出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坐在后座的人缩着身子把头靠在车窗上,瞪着双眼看着窗外,嘴唇紧抿着,一声不吭。

坐在副驾驶,从后视镜里将后座看得清清楚楚的陈青野本不想管,可看到她开始皱眉心,还是不由说了句:“不舒服就回医院,别撑着。”

坐在后座的人轻轻摇了摇头。

陈青野没强求,只在她下车时,虚扶了她一把。确保她能站稳后,问她:“能不能走,要不要我背你?”

本以为一路沉默的人,会继续摇头。没成想,居然点了头。陈青野沉默了几秒,转身蹲下。

“趴上来。”

陈青野消瘦,趴在他背上的人正是抽身量的时候,身上也没多少肉。昨晚慌里慌张,没怎么注意,这会把人背上,陈青野只有一个念头:真是硌得慌。

陈青野感受不佳,趴在他背上的人也没舒服到哪里去。但不是因为他,而是她自己难受。

从巷口到家楼下的路,平时散着步就到了,可今天,却显得格外长。

沈蒲蘅攥着手,都快把嘴唇咬破了,才终于到家。门打开,被放下瞬间,顾不得还穿着鞋子,她噔噔噔就往卫生间跑。闪电一般的速度,把立在门边的人弄愣了。

反应了半天,再听到卫生间传来掩耳盗铃的水声,陈青野这才反应过来,随即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个无语的表情。

问了两回,哪里不舒服,一声不吭。他以为是病懵了,搞半天,是不好意思。

所以……坚持出院,是为这?

在卫生间里呆了许久,缓过些劲,又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沈蒲蘅才从卫生间里出来。她本想装作若无其事,好好和陈青野道一句谢,结果,屋子里并没有陈青野的身影。再扭头看,他住的那间屋子房门紧闭。看到那紧闭的房门,沈蒲蘅松了口气。

*

折腾一夜,最近几月在工地上又一天都没休息过。突然松懈下来,这一觉陈青野睡得极沉。再醒来时,外头天都黑透了。

看着外头的黑夜,陈青野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苦涩药味。打开房门,还没找到味道来源,他先看到了蜷缩在沙发上的人。沙发面前的茶几上,则摆满了他从医院里拎回来的那些药。

下意识放轻脚步,他顺着味道走到厨房。一段时间没开火的灶台上,一个药炉正咕咚咕咚扑腾着。药炉旁的台面上摆着几个饭盒。

陈青野刚瞥了一眼,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你醒啦?”

*

昏黄的屋子里,沈蒲蘅把手搭在温热的碗壁上,浓郁药味扑鼻,入口更是苦涩,普通人并不适应的味道她却早已习惯。喝完一整碗药,她放下碗,看着对面正埋头吃饭的人。

“谢谢。”

同住一个屋檐下几个月,他们没说过几句话,而“谢谢”,是她对他说过最频繁的话。

陈青野依旧没回应她的谢,吃了饭后,默默把饭盒洗干净又转身回了屋。

看着再次紧闭的房门,沈蒲蘅轻轻叹了口气。她没怎么和男生相处过,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他的态度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会好心带她去医院,却也始终带着几分冷漠。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抿了抿唇,沈蒲蘅洗了药碗,也回了自己房间。

这一夜,沈蒲蘅睡得并不安稳。烧也还没完全退,急性肠胃炎又使得她频繁上卫生间,好在因为食物中毒,学校给她批了一个星期的假,第二天不用上学。

天亮了,沈蒲蘅刚迷迷糊糊睡下,门又被敲响了。沈蒲蘅拖着身子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身型笔直高大,还穿着笔挺的警服的男人。

“苗叔叔。”

苗成看着门内面色依旧不好的小姑娘,没进门,只问:“身体还不舒服吗?要叔叔送你去医院吗?”

沈蒲蘅摇摇头:“没事的叔叔,我好多了。”

苗成是上班路上绕路过来的,眼看快到上班时间,听她说没事,也没再问,只把手里的饭盒递过去:“你苗奶奶早上刚熬的粥,备了两餐。你趁热吃一份,中午热一热再吃一份。晚上叔叔再来给你送晚饭。”

看着递到眼前的饭盒,沈蒲蘅眼眶微微发热:“谢谢叔叔,晚上您别送了,我能自己煮。您上班一天也累,来回跑太麻烦了。”

苗成看着眼前温声细语的小姑娘,轻轻叹口气,想抚抚她的发顶,却也没有伸手。

“你是妙妙的好朋友,也算叔叔的半个女儿。这点事,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外头冷,快进屋吧。听话,叔叔晚上再来。”

不容沈蒲蘅拒绝,苗成把饭盒往沈蒲蘅手里一塞,然后大步流星下了楼。看着空空荡荡的楼道,沈蒲蘅忍住鼻尖酸楚关上门。

转身,她被直挺挺立在书房门外的身影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家?”

陈青野没有解释因为她,他丢了工作的事。只瞥了一眼她手上的饭盒,和昨晚她坚持让他吃的那份一样。

看似是个孤苦孤女,可关心她的人却真不少。

收回视线,陈青野径直往卫生间走。等再出来时,饭盒已经整整齐齐摆在桌上,坐在桌前的人,又用那熟悉的、灼灼的目光盯着他。

“一起吃点早饭吧。”

睡得好好的,突然听到陌生男声。这才起床开门的陈青野,把门边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别人好心给她送的吃两餐的量,他吃了算怎么回事。

陈青野没碰饭盒里的粥和菜,抓起桌上每天都会送来的面包和牛奶套上衣服出了门,直至夜幕降临,他才回来。刚上楼道,就看到大门大敞着。走近,对话声传来。

“苗叔叔,您看,我有饭吃的。明天您别再送了。”

“生病了不好好躺着,怎么还下厨房。”

“苗叔叔,不是我做的。是……是我表哥做的。”

短暂沉默。

“我是听妙妙说你有个表哥住家里。人呢?”

陈青野正好走到门边,屋里的两人齐齐转头看过来。他没动,下一秒,屋内那道纤细的身影小步跑过来,细软的手轻轻环住他的手臂,随即笑着对餐桌旁的人说:“苗叔叔,这就是我表哥。”

陈青野低头,就对上了她带着祈求的眼神。默默收回视线,他没说话,只对着屋里的人微微颔首示意。

随之而来的,是一番审视还有叮嘱。好不容易终于将人送出门,沈蒲蘅大松一口气。再看立在几步之外的人,沈蒲蘅满是歉意。

“对不起啊。我不想再麻烦苗叔叔,所以才说你是我表哥的。”

陈青野不置可否,她迷迷糊糊时,都叫他外公了,叫表哥又算什么。最起码,平辈了。

陈青野转身回屋,身后的人眼巴巴跟上,陈青野扭头,皱眉:“又怎么了。”

“桌上的饭菜,我吃不完……”

“放冰箱。”

“肠胃还没恢复,我不能吃过夜的。”

简短的两字粗语都到了嘴边,陈青野又给咽下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沈蒲蘅安心在家养着病,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陈青野,倒也没有再早出晚归了。沈蒲蘅偶尔也会见到他。只不过他依然寡言少语,也不太愿意搭理她。沈蒲蘅倒也没有觉着沮丧,每个人有自己的个性,她知道他不是坏人就行了。

再回学校,学校的食堂供应商换了一个,主管行政的副校长也被调走了。沈蒲蘅的饭卡里也收到了一笔够她吃到毕业的饭钱,这事也就这么悄无声息过去了。其他学生家长还有在闹的,但对于无人撑腰的沈蒲蘅而言,这样已经很好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深冬的一夜,沈蒲蘅正在复习功课,手机响了,她没有多想就接起来了,还没等她说话,那头就是劈头盖脸的一堆粗语怒骂。

那些夹杂着侮辱性字眼的脏话,是自小被外公保护得极好的沈蒲蘅从没有听过的。她攥着手机,没忍住红了眼。

忍住委屈,她刚想问对方是谁,对方先怒斥了一句:“陈青野,你小子敢做不敢应啊?”

书房里,陈青野刚打算睡下,就听到敲门声。他拉开门,就撞见一双通红的双眼,他怔愣同时听到了隐隐约约的男声。下一秒,双眼通红的人把手机举到他面前。

“陈青野……他骂人。”

陈青野接过手机,把手机放到耳边,听清手机那头声音的瞬间,他阴沉了脸。

挂断,关机!

陈青野的动作果断又干脆。

攥着手机,陈青野再看向立在门外的人,神色不再冷漠,而是多了一抹复杂。

“忘了上次用你的手机打过一次电话。明天把手机号换了吧,我给你钱。”

沈蒲蘅不在乎钱,不在乎手机号,也不在乎电话那头听着凶神恶煞的人。

“陈青野,因为送我去医院,你才丢了工作对不对?”

他救了她,她以为把人留下,是在报恩,是在帮他。可结果,她给他造成的只有麻烦。

自外公走后,就一直故作坚强的沈蒲蘅再没忍住,转过身就哭了出来。虽哭的无声,可颤抖的肩膀泄露了一切。而看着那瘦小的肩膀一颤一颤的陈青野,内心腾起一股子烦躁。

“别哭了!”

不算好的语气,让那肩膀颤的更厉害了。

陈青野咬牙,放缓了语气:“和你没关系。别哭了。”

一直憋着情绪的人,骤然把情绪宣泄出来,哪是那么容易说停就停下的。

老式的红木沙发上,瘦小的身影缩成一团,啜泣不止,坐在一旁的人抱着纸巾盒,沉着一张脸,把纸巾一张张塞到她手心。

“别哭了……”

“我……知道,可我停……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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