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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答案是——

在那之后,少年离开了商店,并且趁着雨势减小之际,勉强赶上了最近一班通往返程的512路公交车。

坐在座位上,只是一味地将目光探向窗外那灰色云雾里勉强挤出的几缕阳光,除此之外,没有做任何事。

“晟晴……”

“车辆进站,请注意安全,南邻西路南灶路,到了,请配合从后门下车,开门请当心……”

随着后门的开启,少年向外迈出步伐,离开了公交车。

仅此一人,之后也没再见得有谁下来,或是上去。

雨停了,头顶上那片昏暗的天空也正逐渐恢复着原有的光彩,隐隐之中,还能够听到鸟类的啼叫声,树叶被风吹响的沙沙声,以及脚下水坑被踩过的扑哧声——此时的少年正享受着这般短暂的微妙时光,那是如此的畅爽,如此的宁静。

“一个人,果然还是最好的。”

少年轻闭双眼,深吐了一口长气后,缓缓将眼睛睁开,随后便是一声不响地朝着自己的住所走去。

……

就在少年知奕离开商店后没多久,原先那位同他一块儿进行聊天的女孩晟晴,也踏上了回程的道路。

“要不要去爷爷那儿呢?”

我一边犹豫着思索,一边听着蓝牙耳机中传来的微妙音乐。

“哐当哐当哐当……”

地铁的声音很吵,我不由得将音量往上调高两节,但也只能调这么多了……

今天遇到了个有趣的人,真想快点把这件事告诉给爷爷,相信他老人家也一定会感兴趣的。

虽然对于下午在那里遇见他这件事令我感到挺惊讶,不过我并没有因此回绝他所向我抛来的一些疑问,毕竟也不是什么需要刻意隐瞒的事,更何况他也已经发现了,总不能说自己其实是因为太思念课本了所以才来这种地方打发时间的吧……

啊,有空位了——

嗯……

还是继续站着吧。

“谢谢你啊,小姑娘(沪话)。”

“不用谢。”

一段时间后,暂且无事可做的我打算回想下今天下午所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

因为,真的很有趣——

话说,他是叫shang lan zhi yi吧?

我没怎么听清楚,但应该是这个发音。

真没想到他竟然就在我们教室的对面,嗯……虽然有想过可能会和他分在同一个班级上课,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人与人之间总会有点距离感。

只是这个距离究竟相距多少,也同样要由人来决定。

短暂的两小时眨眼便已结束,不过课程的话还是挺有意思的,虽然这只是我周五因为请假而临时补的课。

下课后,我原本是打算去见见他的,毕竟自己先前有答应要过与他聊天的约定。

不过我并没有很快这样做,因为那样的话就多少有些无趣了,况且,在这种场合聊天并不会起到什么好的效果,当然,只是随便聊聊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不过我的目的可并非仅此而已。

我打算先暂时偷偷跟着他,看看他会什么时候发现我,唔……要我说的话,当然是越晚越好,不过也不至于晚到等他回了家门口时再聊。

话说他怎么还不出来,要不过去看看……

慢着,他来了。

好,这样一来的话,接下来就是要做到不能被他发现了。

我这么想着后,马上便开始了跟踪行动,直至一路悄无声息地紧随到了楼下。

在尾随过程中,我有制定了多种方式用来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种种事端,不过万事都会有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嘛……

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雷雨,我一时也没能想到相应的对策,不过同样的,停顿在门前的他,貌似也对此表现出了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

我望着那些撑开伞后仿佛无事一般走出去的人们,心里却不由得着急了起来,不过这也没办法,谁叫自己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

“差不多没人了吧?”环顾四周后再确定除了头顶上的几个“眼睛”(监控)外,已经变得空无一人的一楼大厅时,我才略微松了一口气感到好转下来。

毕竟现在的我,并不擅长应对这种人多的场面呢。

我俩就这样一个在门口附近看着手机打发时间,另一个则是靠在电梯门口旁边的墙壁上观察着对方,简直是不能再无聊了。

……

差不多已经快要十分钟了,然而他的动作就如同外面的雨势一样,没有丝毫变化,不过因祸得福的是,正巧我也没带雨伞,否则的话自己早就按捺不住耐心地送他一同赶往车站了。

……

渐渐的,原先那股稠密的雨水,此时就如同可以感受到我的心声那般,声音变得细柔了起来。

“哗啦哗啦……淅沥淅沥……”

“嗯?雨好像下小了,等一下,他要干嘛?”

就在我将那时不时盯着外面雨水的视线转而望向他时,却恰巧在一瞬间看见了他收起自己的手机,随后小走几步来到门口前做出了一个站立式起跑的动作,虽然并不是很标准。

而正当我对于他这一举动有着几分猜疑时,只听得“扑哧!”一声,随后……我的那些猜疑便成为了他此刻所付诸的实际行动。

“诶,这就跑了吗?!”

虽说此时外面的雨势相较于刚才的确是变得小了许多,但是单论这个程度也绝对算不上是不撑伞就能够在外面跑动的状况,况且还有相关研究表明,如果人在雨中行动得越快,那么自身也必然会淋得越多,这样一来着凉的机率也会相对提升。

所以说,他到在底急些什么啊……

“唉,真是没办法,不过也只能跟上了吧。”

为了不被他发现,我打算在他跑出去后隔个一小段时间,再去对他进行追逐。

说实话,我真的很不愿意这样,但是换个角度想想,万一这场雨下个不停,那我岂不也要在这地方被关个一整天?

那当然不行的吧,也不能去麻烦爷爷……

没办法了,总之就趁现在离开吧,要是一会儿雨变大了那就更糟糕了。

我将手中的拎包盖在我右边的头发上,以免在跑动时被风吹地散乱。

准备好一切后,我找准时机,当我的视线彻底锁定住前方那个将文件袋顶在头顶上无异于杯水车薪的男生后,旋即“嗖——”的一下,立马便是冲了出去。

“嗯——风好大……”

雨水打在身上的感觉可真是不好受,再加上还有大风,要是一个顺势吹进眼睛里的话很容易会让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但即便如此,我也依然没有停下脚步。

此时的我,与他大概间隔了三辆轿车的距离,看他跑去的方向,应该是公交站没错了,刚好和我顺路,毕竟地铁站的上面就是了。

“扑哧——!”

“啊,我的衣服……真是的,下雨天还开这么快,溅我一身水。”

我抬起头,对着前方那辆即将远离我视线范围的黑色轿车出声埋怨道,而原本的好心情,也就这样在一个不经意间慢慢淡化了下来。

我停下脚步,将身体微微弯曲,然后用手将那已经近乎湿透了的裤脚使劲拧了一把,接着再将其朝上卷个一圈,虽然过程不太方便,但至少这样也能省去接下来的麻烦。

诶,等等……接下来?

突然,正欲将另一只裤脚也给卷上去的我,大脑中似乎是一下子回想起了什么似的,旋即猛然直起了身,目光愣愣地看向四周。

“糟了!他人呢?”

……

“哗啦哗啦哗啦——!”

“呼……呼……呼……呵,找到了,还好没走远。”

果然,他在前方不远处的公交站点停了下来,看到这一幕后,我那连带着紧张并且时刻悬着的心,总算是安稳了下来。

我稍稍减缓了一下速度,同时调整一下呼吸,不过依旧还是快步朝着他的所在方向行去。

雨中行走……长大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呢。

微微偏过头,我看着那条略微有些小堵的车道,以及后面那随之而来的一辆512路公交车,心中不知怎么回事,又是一股莫名的紧张与期待感逐渐涌上心头。

只是这次,那份感觉对比之前时,明显要少的许多了。

“他会不会就是坐这班车回去的呢?”

心中的那抹不安终于是随着车辆的靠站,缓缓地从我嘴中传出,在这不知不觉间,我的脚步貌似也开始变得减缓了起来。

心中所期待之事突然间变得落空,无论是出于什么情况,这对于当事人而言都会是一道暂时无法削减的打击吧。

目光望向那已经彻底停了下来的公交车,我的脚步,也是在这一刻随之停了下来,淋落在头顶的雨水仿佛不存在一样,心中也正如我所想的那般,一股淡淡的落空感,无法抑制地出现在了我心头之上。

我走到一旁,目光再次看向那辆已经被近乎挤满了的公交车,心中略有些落寞地道:“如果是的话,那么对他来说肯定是件美事吧,但这对我而言,会不会太残酷了点,毕竟是好不容易才冒着大雨追上来的……”

“不行,不可以这么想,这本就是我自己擅自选择的事,不应该抱有自私的想法。”

说到底,我也是太过无聊,就连这次的真正目的也同我现在这般行为一样,无聊彻底。

我摇了摇头,用手捋开面前那道因雨水淋湿而粘在一起的头发,而待我将它捋开之后,却是看见那停靠在边的公交车此刻则是已经关上车门……

虽说心中的落空感已是越来越强烈,可我依然想要确定他是否真是乘坐这班车离开的,万一没有,那么我此时的这些担心则一律化为空谈。

心中的那份执着感,使得我不得不为此而感到头疼。

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即将行驶而去的公交车,心中的那种动摇感使我变得极其不安,倘若这个位置不是视线死角的话,那么这些情绪,也就不会发生太多了。

“人群似乎散开了,让我瞧瞧……”

再看到公交车终于是离开后,我第一时间便是两眼直直地盯着前方那一处人群望去,心中那份急切感正马不停蹄地迫使我想要找到他。

即使双眼被雨水狠狠地打击着,我的视线也依旧没有出现过任何的转变。

然而,就在我正因始终没有发现他而即将心灰意冷时,我却突然看到前方有着两名打着伞的男女一并离开了原先的位置。

也正因如此,那片从一开始便是被他们用雨伞在不经意间所遮掩住的视野,在那一刻,透露出了其后另一处的景象,而随之出现的,也包括那个穿着一身休闲服,气质与周围完全合不来的少年。

“他……没有上去,太好了呢——看来他等的不是这辆。”

眼中似乎瞧见了一霎那的光亮,我将那紧盯着的视线在这一瞬间彻底地松懈了下来,连带着内心深处那块沉重无比的巨石,也在这一刻开始随之瓦解。

抚去眼前的水珠后,我走向附近一家餐店的屋檐下偷偷凝视着,心里不禁发着暗喜。

当然,这份喜悦是因为自己所等待的事物没有被辜负才产生的,绝对不是因为他个人哦。

“好了,那么现在就去给他一个surprise吧。”

我捋了捋自己那近乎湿透后变得褶皱的上衣,接着确定四周无车辆往来后便找准机会快步朝他走去。

“扑哧——”

又是一脚踩进了某处看不见的水坑里,不过现在的我已经对此没有太多的在意了。

在穿过前方的非机动车道后,我迅速走向那近在咫尺的公交车站处。

而正当眼看与他的距离只剩不到两步时,刹那间,一张原本应该是在预料中即将变得惊诧的脸庞,可此时却是毫无预兆般淡漠地朝我这个方位走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我原先那只正欲抬起的右手,此时就好似被定住了一般,僵直地停留在了我的腰侧,一股突如其来的紧张与错愕感,也在这一霎,如洪水一般疯狂地涌了上来。

“咦!”

看到那已经来到了我身边的少年,我的心头顿时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道令我自己都感到错乱的惊愕声。

他,为什么要突然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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