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卖关子了!快说来听听。”
“我见过林小姐与他那位心上人去过灵音寺几次。瞧那身段相貌,左不过是哪位官家公子罢。”
话音未落,被怼的人撇撇嘴:“说了同没说一样。”
众人也是倒彩一片,兴致缺缺。
那人自觉面上挂不住,板起脸,茶盏一扣,找补道:“知道不知道的又能怎样,难不成还能变成你我啊!”
一句话倒让茶客们又哄笑起来,气氛又活络起来,找了其他话题开始畅聊。
燕淮将这些话尽收耳底。
他抿口茶,对阮梁道:“阮公子气色好多了。”
阮梁话语间满是感激:“还是多谢燕大人给的银钱,否则小生当真熬不到会试。”
“小事而已。若我没记错,会试应当在后日?”
“正是。”阮梁一听,肉眼可见的愁容满面,整个人都萎靡下去,“临近会试,心里焦虑得紧,这几日根本看不进几个字。”
温霁听后想想阮梁古代高考生的身份,心里默默把他确诊为考前焦虑。
“阮梁无父无母,也没有对不起的人,就是心里堵了一口气。”
“有口气自然是好,但把自己逼得太紧也会适得其反。”燕淮适时开解道。
“是。阮梁定会考中功名,报燕大人恩情。”
“……”
燕淮沉默一阵。
“若你考中,只需尽力辅佐陛下即可。”
阮梁一愣,又听燕淮继续道:“可听过皇帝与外戚两派之争?”
“略有耳闻。”
“此次科举是重中之重。学士入朝,外戚和皇帝必急于拉拢。”
燕淮直接将话摆在明面上。
阮梁试探道:“那刚刚纵马之人……”
“是外戚一派。”
“……小生明白了。”
阮梁目光炯炯,“若小生当真入朝为官,定站陛下与燕大人身侧。”
燕淮赞许地“嗯”一声。
裴黎身边的老臣虽不在少数,但可用的年轻人屈指可数,一旦姜家动手除去某个官职人员,最终结果大概率是被换成姜家手下。
这样一来,姜家的手会伸的更远。
必须继续培养新人。
燕淮饮完一盏茶。
希望此次科举,能给朝廷换来新鲜血液。
……
告别阮梁,温霁和燕淮慢悠悠走回燕府。
准确来说是因为温霁,两人才耗了几倍的时间。
只不过这次燕府门前不是阿七和阿九,而是一个人到中年的小老头,穿着打扮似是燕府的大总管,正抻长脖子左右张望。
见燕淮出现在视野里,他赶紧迈下台阶,嘴里碎碎念念:
“哎呦哎呦,大人回来了!”
“阿七说您不愿坐马车,非要自个走回来,您是不知道老奴心里这惦记啊,虽说京城不比外地危险,可还是……唉!”
“上次回来还没过两天,又急匆匆走了……”
“严叔,您这病了一场,碎嘴子还是没变。”燕淮听见严瑞絮絮叨叨,眼神里没有一丝不耐烦,反倒涌起笑意,“我不是让您多歇几天吗?怎么病刚好就起身活动了。”
“这一天不管事啊,浑身不自在。”严瑞脸上的褶子里尽是不放心,“阿七阿九那些个毛小子,整日就知道跟着您办案打杀,这府里的事一点也不管,都乱套了。”
燕府里的人虽不如其他人丁兴旺的大宅多,但偌大的府邸也不是个摆设,还是得他多操点心。
温霁听两人对话,舔舔嘴唇。
难怪上次来燕府没有见过这人,原来是病了将养着。
瞧燕淮与他的交谈,定不是将他只当做一个管家来看待。
正兀自思量,一双粗糙纹路的掌心摸上他的脑袋。
“你就是阿霁吧?”温霁抬眼,见严瑞笑呵呵道,“阿七和我说是你救大人回来的,天下当真有如此聪慧灵物!”
温霁听了夸,眼睛当即亮闪闪,高高扬起尾巴,用“嗷呜嗷呜”嚎叫来表达对严瑞话语的赞同。
对,没错,就是我!我就是那个聪慧又俊俏的灵物!
严瑞见温霁自满的小模样,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如此有趣,大人以后也不会像从前那般无聊烦闷了……”
燕淮见此,摇头失笑。
正说话,府门忽的飞出个蹴鞠球,直直冲温霁而去。
温霁大脑一片空白,眼见球就要砸上他脑瓜,爪子却像粘在地上一般动不了,愣愣站在原地。
“砰——”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温霁睁开紧闭的双眼,发现严瑞挡在他身前,蹴鞠球早已骨碌碌滚在一边。
燕淮格挡的手臂在空中一顿,紧接着收回去,又背在身后。
“哼,定是阿七那臭小子,打闹起来没个分寸。”严瑞收了笑,示意两边府卫把球拿走收好,嘴里还是不停,“多大人了,偏不像阿九那般稳重。”
温霁呆呆看着这五旬老头矫健的身姿,简直与刚刚笑呵呵夸自己的模样判若两人。
燕淮见温霁目瞪口呆,挑眉道:
“严叔身手不减当年啊。”
严瑞笑两声,叹口气:“老了……哪能和跟在老大人手下的日子比呢?”
人到了一定年纪,总会莫名因为一句话而悲春伤秋起来。
严瑞也不例外。
“能看你们几个平安长这么大,也算是我对得起老大人和夫人了。”
“就是没能护好阿白……”严瑞揉揉温霁的耳朵,“能看你再有阿霁,我心里也算是有点安慰。”
严瑞早在燕老大人时当上燕府总管,老大人遇难之后又亲自教燕淮几人武功,尽心尽力护着燕淮长大,如今头发也开始花白。
说是燕府总管,倒不如说他更像一位长辈。燕淮甚至还能从严瑞身上发现父亲的影子。
“好了严叔。我饿了。”
严瑞一听又有了精神。
“你说这那可巧了,前几日府里的厨子告老还乡了,新厨子今日刚来,正打算晚上露一手尝尝鲜!”
温霁闻言瞪大眼睛。
他试探性收收腹部。走了一路,肚子里的食物还是分文未减,根本没办法在晚膳前给新菜腾出地。
啊啊啊啊啊!
能不能明天再做着吃啊!
温霁不断围绕燕淮蹦跳,向燕淮露出鼓鼓的肚子,试图表达自己的想法。
燕淮瞧一眼温霁焦躁的模样,若有所思。
“严叔,”
温霁眼中燃起希望。
“吩咐厨子多做几样,在外都没吃好。”
严瑞一听,只当燕淮几近半个月都没吃过好饭,顿觉心疼,连忙应声道:
“好!这还不好说,吩咐一声的事。”
“还有阿七阿九,定也没吃好,这次回来可得吃一次好的。”
温霁满脸问号,直勾勾盯着燕淮。
“嗷呜嗷呜嗷呜!”
不是,办案的时候说懂就懂,现在你告诉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他暗示的还不够明显吗?
燕淮,你是不是成心的!
面对不停扑腾到自己身上还嚎叫的温霁,燕淮选择捏住温霁软软的耳朵把他揪开。
燕淮笑道:“严叔,别忘了还有阿霁的份。”
严瑞哪知道温霁在想什么,只看到温霁好动得很,自然而然觉得他也饿了。
严瑞满脸慈爱回道:“放心,不会亏待阿霁的!”
温霁:“……”
厨子没有辜负严瑞的期望。
温霁脑袋趴地,瞅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菜式,又抬眼瞧阿七不停往嘴里扒饭的手。
“好次!严叔……你这重哪找的厨子,简直绝了!”
温霁重新瞅回饭菜,蔫儿吧唧地勉强吃了几口。
因为根本不饿,再香也尝不出个所以然。
“阿霁这怎么了。”阿七的筷子一边忙活,一边忙里偷闲瞥温霁一眼道,“平日属他吃得快。”
燕淮淡淡含笑。
“不知道。”
……
中午吃得太饱导致晚上吃不下的结果就是三更半夜饿得睡不着。
温霁闭着眼,越逼自己闭眼睡觉越觉得腹部饥饿难耐。
他烦躁地翻来翻去。
都怪燕淮!全是燕淮的错!他绝对是故意的!
温霁暗暗咒骂一顿,最终还是忍不住站起身。他看看正在熟睡的燕淮,悄悄开门溜出去。
燕府里布景清新简约,不像冯家那般恨不能把所有彰显贵气的事物都摆在明面。
但缺点也显而易见,太容易被发现了。
温霁心里一直打鼓,但仗着半夜无人走动,借月光一路嗅探菜香,找到小厨房门口。
撤下的饭菜都摆在台上,虽然已经凉透,温霁却感觉它们比热气腾腾时更诱人。
温霁咽咽口水,两只爪子一抬,搭在灶台上,努力踮起后爪去扒拉菜碟。
差亿点……就差亿点!
灶台边缘硌得他前肢发酸,温霁不得不败下阵活动一下。
啧,自己这层厚毛怎么跟没有一样。难道又到掉毛季了?
温霁一边抖抖前肢一边肚子咕咕叫,饿得他想直接化人端起来就吃。
明明小厨房外静悄悄,没人会发现他。
可温霁心里总是没着落一样,也不知道究竟在犹豫什么。
这种不安感从他自燕淮房间出来时就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纠结好一会儿,温霁决定再努力一把。
这次他直接弹射,一爪子搭上菜碟。
温霁心里一喜,但没想到后肢落地的惯性让他爪子用力过猛。
“啪——”
清脆的响声伴随四溅的瓷片,在寂静的黑暗中格外清晰。
“砰——”
门被打开,温霁扭头。
燕淮面无表情站在门口。
写小日常比写剧情更难憋[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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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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