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针仍一圈一圈的转,时间总一点一点的流逝,连续演出五天的茅茅盯着墙上钟表的指针滴答滴答的转,完全提不起一点精神。
“方雪,你有糖吗?”
“糖?你还敢吃糖?嗓子不想要了?”
“有没有嘛~~有没有嘛~~方~雪~~雪~~”茅茅睁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方雪,仿佛下一秒就能有眼泪从眼眶里滑落下来。
“别别别,好好好,你真是小祖宗,我就只剩这两块啰~诺~都给你吧~”
茅茅一下子蹦起来,小碎步跑到方雪面前,想都没想撕开包装袋就把糖塞进了嘴里。
“嗯~~~真甜~嘿嘿”
“笑,就知道笑,我跟你说,你还是少吃一点糖比较好,你要是一直这么累,还扳不住馋猫的嘴,我跟你讲,你这个嗓子早晚要坏的。”
“好好好~知道啦知道啦~”茅茅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方雪看了看她,无奈的摇摇头:
“真拿你没办法,以后谁跟你在一起,真是操不完的心……”
“为什么?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你呀,优点比谁都明显,缺点也比谁都显眼,你这样下去,早晚会有大麻烦的。”
“大麻烦?我倒是希望生活有点麻烦,每天都干一样的事情无聊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人给咱排一出新戏……”
“嘘嘘嘘~这话可不能乱说,让人家听见了该骂你的。”
“骂我?为什么?”
“人家该说你有了点名气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或者说你传统戏都没练好就想着排新戏…或者……”
“停停停,至于嘛?老师都说了我们现在演的挺好的呢~”
“观众才不管你老师对你的评价,或者说观众才不管你到底演的好不好,他要是想骂你根本不需要理由,你呼吸都是错的。”
“那你说我们难道要守着这几部戏过一辈子吗?我当然知道我们现在还差很多,可是我一想到未来,我就觉得不安心,你说万一……”
“好啦好啦,哪有那么多万一,你现在正是上升期,一片大好前程,不要想其他的了,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我们一个人两个人能有什么办法,一个人又救不了一个剧种,万物的生存和毁灭都是必然,担心也没用~”
“可是……”
“别可是了,我要忙去了,你也是,有时间赶紧休息一下你的小脑瓜儿吧,我要是每天像你想这么多,我肯定累死了……”
方雪看着茅茅一脸不解的摇了摇头,转身走了,留下茅茅一个人在原地自言自语:
“可是……可是就因为没有人做,我们就不做了吗?”
是啊,难道从来如此,便对吗?
难道现在很好,未来也会很好吗?
茅茅脑子都总是会弹出来各种各样的问题,身边的人没有办法给她答案,她知道,那些问题将一直存在,总有一天,她要自己去寻找答案。
总有人劝她少想一些,总有人说人生的路还要一步一步的走,忘掉过去,淡化未来,让过去的都成为过去,未来无力改变,好好地珍惜这片天空,可是她总想异想天开地挑战命运,她总觉得就算未来无力改变,她至少为了心中的理想努力过,试都没试过就放弃了,她可以骗过所有人装淡然,但是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因为突然涌起一件事就像是有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个人,平静的心,突然就乱了……
人,总是又幸福又可悲。
……
“曦曦,有人给你寄小包裹欸~”安柳水惊奇的说道。早知道在那个年代有人愿意花大价钱寄小东西,也是很少见的事。
“我?”
“对啊对啊,上面写着呢~好像是你一个哥哥寄的。”
“哥哥?我没有哥哥啊,姐姐倒是有一个……你是不是看错了?”
“没看错,上面写的就是哥哥,你不信自己来看啰~”
“……嗯……好吧,哪里寄来的?”曦曦边向安柳水走过去边问道。
“南京。”
“南京?我看看……曦曦……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会是谁呢……”曦曦拿过来小包裹,轻轻打开,里面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却保存的完好的小木箱,木箱的锁头挂在上面,钥匙就插在锁头上并没有将木箱封锁,她轻轻摘下锁头,连同上面的钥匙一起放进了口袋,然后轻轻打开木箱,有两沓捆绑整整齐齐的信封放在下面,上面是一块包成圆形系好的手帕,手帕的一角隐约露出两朵淡粉色的梅花,她心头一惊:这手帕……
她不敢多想。
她将手帕轻轻打开,好像在剥来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既期待看到花芯里面有什么,又生怕弄坏花瓣,一切是那么难以诉说,突如其来的小心翼翼。
“是什么?”安柳水看曦曦磨磨蹭蹭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
“是……一枚戒指……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面写的什么?”
“不知道……我还没看。”
“哎呦!你倒是看啊!来来来给我,我帮你看!”
“等等!你别……”
还没等曦曦反应过来,刚才戒指当回木箱里,纸条已经被安柳水抢过去打开读了起来:
“曦曦,还好吗?我是哥哥……欸?你不是说你没哥哥吗?人家怎么到处都说是哥哥?”
“我……我不知道……”
“还记得这块手帕吗?尽管我努力保存,但它还是难免岁月的痕迹。一别经年,你应该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曦曦小时候那么可爱想来现在也一定是很美的。当年给你写了几次信,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回,也许你还在生我的气,我……”
“等一下!信?”
曦曦近乎慌乱一把夺过了安柳水手上的纸,安柳水一脸期待的希望曦曦读出来,但曦曦的声音却戛然而止了。
她看着她眸光里流转而又被掩盖掉的情感,瞬间明白了什么。
“你爱他?”
从百叶窗透过的日光,仿佛将她肢解的千疮百孔,唯有双眸,依旧坚定。
“我恨他。”
安柳水很想继续问下去,突然话停在了喉咙,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明白,女人不是喜欢口是心非,而且不愿意自己面对真实的自己,因为自己真正想要的人和事情,往往得不到,而得不到的,往往才是最好。
“我先走了,如果你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随时去找我,反正我们住的不远。”
曦曦瘫坐在椅子上,没有回答。
安柳水轻轻为她关上了房门,离开了。
曦曦将手里的纸狠狠攥成一团,扔在了地上,她快去走向前,想把木箱一同扔在地上摔个粉碎,但是当她走过去,看到了满地孤零零被困在木箱中的戒指,她好像看到了小时候孤零零一个人在家的自己,她轻轻拿起戒指,冲着光来的方向,原来,离开了木箱,它可以这么耀眼。
她将地下的纸团又捡了起来,仔细展平,小心翼翼的折起来放进了木箱里,又将戒指下意识的戴在了右手的无名指上,刚戴上反应过来不合适,羞的脸一红,赶紧换到了食指。
她用左手轻轻摸了摸右手上的戒指:
“以后我们都不分开了,好吗?”
好像是阳光听见了她的话,突然变得更明亮了一些,耀眼的光照在戒指上,一闪一闪带着夺目的光,仿佛是朝她认真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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