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知鸾下朝后回宫换了一套衣服才前往荣国公府,因为今日是荣国公嫡长孙季淑成亲之日,季淑与凤知鸾关系也算不错,季淑军事谋略出众,有将帅之才,凤知鸾极为重视人才,季淑这种她势必要收入囊中。
荣国公府内,
一进府门,红绸便顺着朱漆梁柱蜿蜒垂落,与檐下成对的大红灯笼交相辉映,连青砖地上都撒了碎红纸屑。
迎面见两个丫鬟笑着引路,耳旁满是喧嚷——前厅方向传来宾客的谈笑声,夹杂着后厨飘来的肉香、酒香,转过月洞门时,又撞见几个小厮捧着绘着“囍”字的食盒匆匆走过,盒盖缝隙里漏出热气,混着桌上早已摆好的蜜饯、干果香,让人一踏入便浸在热闹的喜意里。
“鸾姐姐,这就是喜宴啊,真好看,真喜庆!”言勿悲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四处打量着。
“你若想要到处走走看看便让素衣陪你去。”凤知鸾已经习惯了他的一惊一乍,并没有觉得嫌弃,反而觉得有几分有趣。
“素衣姐姐,你带我到处看看可以吗?”言勿悲转头看向素衣。
素衣本想拒绝的,但看着他眨巴眨巴的眼睛也不忍拒绝,只能带着他走走看看。
“殿下大驾光临,荣国公府真是蓬荜生辉啊。”荣国公笑盈盈的走出来迎接凤知鸾。
“荣国公莫要说笑,季姊与孤也算好友,自是要来恭贺的。”凤知鸾知道荣国公一直都不愿意参与皇室斗争之中,所以她也挑明自己是因为和季淑关系好所以才来的。
“原来如此,淑儿还在接新郎的路上,殿下可自行逛逛,老身刚刚不小心弄脏了衣服,现在要赶忙去换一身,还望殿下莫要觉得老身失礼。”荣国公说着便拿起一片脏了的衣角给凤知鸾看。
“无妨,孤自己逛逛即可。”凤知鸾哪能看不出来这老狐狸的心思,但也不想拆穿她。
凤知鸾刚走没几步便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好奇的跟了上去,只见那人悄悄走到没有人的角落,然后掏出一条手帕抹了抹眼泪。
“爱哭鬼。”凤知鸾的声音一出,吓了他一跳。
沈确转过身来,看见凤知鸾就站在自己面前,他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想到自己还会在遇见她,而且还是在他偷偷哭的时候。
“被吓傻了?”凤知鸾饶有趣味的看着他问道。
“臣郎见过太女殿下。”沈确回过神来赶忙行礼,言语中还带着哽咽。
“让孤猜猜,莫不是你那弟弟又惹你伤心了?”
“是臣郎眼睛进沙子了,与臣弟无关。”沈确心想凤知鸾猜的真准,但他不能败坏沈家的名声。
“你觉得有什么事情能逃过孤的眼睛?”凤知鸾眉毛微挑,眼中含着笑意,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这些只是少郎之间的玩笑话,还望殿下莫要在意,臣弟还小,不懂事。”沈确低着头不敢看凤知鸾。
“孤自是不在意他们,但在意你,在意你身为丞相嫡女却被一个草包弟弟欺负。”凤知鸾故意的停顿惹得沈确脸颊微微泛红。
“臣郎也有反击过,只是母亲都会向着弟弟,臣郎又不想麻烦外祖母,再忍个两年,臣郎出嫁了便可。”沈确眼眶又开始湿润,一颗颗泪珠无声的滴落下来。
“你要学会反击,你总是怕拖累别人,但你越是如此,越会让关心你的人担心,只有你自身强大了,才不会惧怕任何人。”
“臣郎真的可以吗?”沈确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凤知鸾,因为从小到大除了阿爹外,没有人说自己行,自从阿爹去世后,他就变得越来越自卑。
“孤信你。”凤知鸾点了点头,眼含笑意的说道。
后来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入宴厅里,刚好季淑把新郎接回府中,两个人拜了天地后,季淑把新郎送入房间内才出来招待宾客。
凤知鸾象征性的待了一会便离开了,至少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转眼隆冬,京都下了第一场雪,距离除夕还有一个月左右。
这段时间也发生了许多事情,比如沐朝南是假孕,目的就是为了陷害魏九天,但魏九天做过的那些事情都是事实,凤昭之一气之下把沐朝南降为沐君,禁足一年,谢慧成了准仪宾,只是她要娶之人是二皇子凤临荣,并不是凤清朗,得知此事的凤清朗气的跑去扇了凤临荣几巴掌,然后回到自己的宫殿内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凤昭之气的把他也给禁足了。
太女宫内,
暖炉里的红罗炭燃得正旺,橘红火光透过镂空炉盖,在描金地砖上投下细碎跳动的暖影,将殿内寒气驱散得无影无踪。
凤知鸾身着一件银狐毛领的石榴红锦缎冬衣,领口与袖口滚着圈雪白貂绒,衬得她肌肤胜雪。
她静坐于案前,乌发松松挽着,仅簪一支碧玉簪,几缕碎发垂在颊边,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她执笔的手纤细白皙,指尖轻捏狼毫,目光落在宣纸上,长睫如蝶翼般轻垂,偶尔抬眼思索,眸光流转间,映着炉火光晕,美得似一幅精心晕染的工笔画,连殿内暖炉的噼啪声,都似怕惊扰了这份静美。
“鸾姐姐!你之前说下雪了要吃火锅,今日下雪了,可以吃火锅了!”言勿悲也披上了狐裘。
“你这嘴馋的,你叫奴,奴便去给你安排了,这点小事还扰到殿下。”莺衣没好气的说道。
因为她有一次惹到言勿悲了,导致言勿悲给她下了痒痒粉,哪怕她立马就用了解药,也痒了五六个时辰才好,从那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便水火不容。
“我怕你下药给我,你心肠坏。”言勿悲瞥了她一眼,学她的样子说道。
“小悲,你除夕要留在京都的消息跟家人说了吗?”凤知鸾有些担忧的问道,言勿悲待在太女宫差不多快半年了,她倒是养得起,只是怕他家里人担心。
“我说啦,哥哥也同意了。”言勿悲眼神有些闪躲,跟啾啾说也算说了吧。
“不知道哪个哥哥居然放心自己愚笨的弟弟出门晃荡这么久。”莺衣哼了一声说道。
“愚笨?你毒都用不过我,到底是谁愚笨?”言勿悲也知道刀子往那里
“好啦,你们这两个人真的是欢喜冤家,莺衣,你去准备火锅给他,孤有事要出去就不吃了。”凤知鸾停笔后小心翼翼的把画收好带着便出了门。
她出宫门后便坐着马车一路来到楼外楼前,她缓缓从车内下来,进入人力梯后直达九楼的专属包间内。
“等久了吧?”凤知鸾推门而入便看见早已等候在此的周千煦了。
“臣郎刚到没多久。”周千煦身着一件玄色织锦冬袍,领口、袖口皆滚着一圈厚实的白狐毛,毛边蓬松柔软,衬得他脖颈愈发修长。
他双手拢在袖中,指尖或许还攥着暖手的汤婆子,下颌微收,碎发覆在额前,几缕被寒风拂起,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眸,虽带着几分冬日的清冷,却难掩少年的俊朗意气。
“生辰快乐,这是送你的。”凤知鸾把画和一个盒子放到周千煦面前。
周千煦没说什么,但眼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期待,他先缓缓打开画卷,映入眼帘的是他站在桃树下吹箫的模样,不仅形似,更得其神韵,似乎下一秒他就会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真好看,臣郎很喜欢。”周千煦看着这份心意满满的礼物,心里的感动难以表达。
“你再看看这个。”凤知鸾把盒子推到他面前。
周千煦小心翼翼的收好画卷,然后好奇的打开盒子,一枚并蒂莲玉佩映入眼帘,这枚玉佩通体莹白,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触手温润,还带着一丝贴肤的暖意。
前些时日周千煦又惹的周太傅生气了,周太傅打他时不小心把他的玉佩打碎了,这是周千煦外祖父留给他的唯一念想,周太傅自知理亏,但也没有任何关心,只是这段时间在也没有打过他。
他指尖紧紧攥着那枚并蒂莲玉佩,玉的温润抵不住掌心骤升的热度,连指节都因用力而泛了白。
周千煦望着眼前的少女,眼眶忽然泛红,方才强忍着的情绪再也绷不住,喉间发紧,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往前踉跄半步,俯身便扑进凤知鸾的怀里,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带着暖香的衣襟间,鼻尖蹭到她衣上绣着的软绒,滚烫的呼吸混着细碎的哽咽,悉数落在她肩头。
攥着玉佩的手仍未松开,玉佩贴着两人相贴的衣襟,似也沾染了这份滚烫的情绪,连原本冰凉的玉面,都仿佛被捂出了温度。他身子微微发颤,不是因为冷,而是满心的感动与委屈终于有了归处,只愿在这温暖的怀抱里,多停留片刻。
“殿下,你待臣郎如此,让臣郎如何甘心日后所嫁她人。”周千煦语气哽咽,这件事情他只是跟凤知鸾提了一嘴,连玉佩他也只简单的描述了一遍,没想到凤知鸾送给他的居然与外祖父送的是一模一样的。
“为何要嫁与她人?阿煦若嫁与孤也甚好。”凤知鸾回抱着他,温柔的说道。
“殿下当真愿意娶臣郎?”周千煦自是不敢妄想东君卿的位置,但能得凤知鸾的这句话,就说明自己在凤知鸾的心里,那他也知足了。
“原来在阿煦心里,孤是说话不算数的人呢。”
“没有,没有,臣郎从未如此想过。”
“好了,别哭了,孤让人备了你最喜欢吃的菜。”
“好,吃饭。”
没过多久,几个小二便把菜端了上来,蟹粉狮子头、樱桃肉、龙井虾仁、鲫鱼豆腐汤、桂花糯米球等等都是周千煦爱吃的,还有一碗长寿面。
“殿下,为何没有点你爱吃的?”周千煦看了一遍,都是自己爱吃的,唯独没有看见凤知鸾喜欢的菜。
“阿煦爱吃的,孤便也爱吃。”凤知鸾把长寿面端到周千煦面前。
“好。”周千煦满足感萦绕在心头,他默默许下愿望,希望往后的每一年生辰都有凤知鸾陪在自己身边。
皇宫以外的下人,女的称呼为丫鬟,男的称呼为小厮,母亲的父母均称为祖父母,父亲的父母均为外祖父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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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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