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玛丽看起来脸色很差，她是被周辉公主抱着走的。
她刚要出去瞧瞧怎么回事，门口川井脸上有着明显不正常的红晕，二人对视后他迅速钻到她屋子内躺在床上大口喘气。
他看起来很痛苦又带着一丝奇怪的欢愉。
赵元青感觉神经末梢有点麻，她打算躲出去，这让人看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给川井下药了。
三十岁大龄没学历宿管阿姨染指青春美貌的男大学生什么的，这新闻听着她都头皮发麻，更何况没准茂茂现在看着她呢。
“水……给我水。”
她倒了杯水递给他，皱着眉道：“你别做出那副死样子行不行？我解释不清楚的。”
“有……有监控的。”他起身喝了几口又颓然躺倒，蜷缩在一旁。
“药呢？”
“没了……”他迟了一会才发出呓语。
那药确实不经吃，一次得吃四分之一瓶，但她也没多的，就抽到那一瓶。
保护学生应该是在宿管的守则内，最起码在她的守则内，川井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最起码相对乖巧一些。
比她那傻徒弟强。
赵元青去接了些冷水，沾湿布后放到他脑门上，川井一激灵，往被子中缩了缩。
“你先躺着吧，我出去关门，顺便请假。”
她说完开门按下遥控，大门缓缓关上时福田伸次一个滑铲钻了进来，她嘴角抽动一下，看对方冷漠瞪她一眼，走过去按电梯。
她不走电梯，只能走楼梯，走到203后礼貌敲门，是蝙蝠女仆开的。
“今天不进去了，请个假，学生有点不舒服，不好意思，我明天白天就能干完。”
翻译机管家幽幽出现。
“我很能理解您，毕竟负责是美德，请务必明日早些来。”
“还没找到人选吗？这么难？”
他一顿。
“赵女士，您不愿意接受改造，可能对那些学生来说有些……不光彩。”
“我觉得我还不错啊。”她搂起所有头发露出所有五官。
那管家笑了笑。
“我也觉得您很不错，所以请再等些时日。”
“行，不急，没找到也没关系，我还有备选。不过要和人家讲清楚啊，别勉强那些学生。”她露齿一笑，转头下楼。
重新回到值班室时川井已经快晕过去了，小口小口地喘着气，神志溃散，他似乎比之前矮了一些，赵元青挠挠头，坐到床边摸了摸他脉搏，表情由震惊到更震惊，再到茫然，更茫然。
她没摸明白他的脉，是从来没见过的脉象。
不是被下药了，是……是在转换，他的身体正在变成女孩子。
她立刻掏出曾经抽到的蓝色小药丸喂给他，增强雄性激素，也许这样能好些。川井呜呜地扑腾，试图抓着些什么，赵元青给他塞了些被子。
没一会他平静下来，开始抱着被子哭。
她找了个饭盒挨个捡他落下来的黄色宝石。
他愤恨瞪她：“你给我喂了……喂了什么？”
“蓝色小药丸，我就一粒，都给你了，你这是什么怎么了？跟我说说，我是你半个老师，可以帮你解决问题。就当……报答你给我这个。”她晃晃盒子。
“是你抢的，我没有给你。”他坐起身弓着腰抱膝，只露出略红的眼，从前的贵气公子哥变成纤弱美少年。
“我时间很紧，也很忙，没有功夫和你吵架，你要么就说，要么就去睡觉。”
“我没什么可说的。”他垂下眼。
“行，那你今天去哪了，搞成这个样子。”赵元青迅速收好那些宝石，她还上了把铜锁。
川井见她那副防贼的模样冷笑一声。
“你这人，贪财好色，绝不可信。”
“唉……”想茂茂了，她有的时候确实有点好色，香香软软的大美人，一举一动都美得惊心动魄，迷得她神魂颠倒，完全看不腻。
门口的门又开始被狂敲，敲醒了沉迷美色的赵元青，也敲烦了川井，他大吼一声：“别敲了！再敲我杀了你。”
声音在回荡。
门口敲门声停了，黏腻的血液也在消失。
赵元青拉上窗帘，低头从柜子里取出自己前些日子购买的备用褥子铺在地上。
“你上去睡觉吧，不说下次你别来了，我看着很烦。我也没有药了。”
川井踢了椅子一脚。
“你什么意思？嫌弃我？”
“有陌生味道我睡不着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你们这群孩子坏得很，我也不放心你住这里，万一你害我呢？”
他垂下眼，再抬头时指挥道：“把门关上。”
“你不会害我吧？等等，我支个手机自证清白。”她把那个翻盖手机支在一旁，点开录像才去关门，川井迅速拿起手机摔在地上。
“我偏要害你，你如今洗不清了，我要投诉你骚扰我！”
“真熊啊。”赵元青感慨，也懒得理他，重新打开门关灯后自己躺在地上，他又要踢她，被她拽住脚，只有大厅的灯光透过窗帘微微洒进来，二人在黯淡的光中对视，川井试图缩回脚。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真的很烦。
“放手！放手！放手啊你！丑货，谁允许你碰我的！”他咬着牙乱动。
赵元青放手后起身打开灯，面无表情指着门外问他：“我拎你出去还是你自己滚？”
“我！我听你的话，今天去了校医院。”他迅速开口。
她啧了一声，重新关上门，拿出本子开始记录：“我脑子不好，你慢慢说。”
“没什么可说的，校医院那个，也是玩家对不对？她应该是投靠了我哥，给我吃了……给我吃了药。”他最后那几句似乎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你哥是不是……变.态？”
“他是！”
“那你之后别去校医院不就好了？”
“有……有吃的吗？”
烦死了，还得给他做饭，赵元青蹲下拿出电磁炉和小锅满身怨气地下起面条，面很快好，二人换了个位置，川井吃饭很安静，不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这让她心态平整了一些。
吃完后她去刷锅开门散味，也懒得记，干脆指挥他道：“你去床上吧，你说我听。”
“我们一族，不太一样，大概在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可以男女转换，我哥……”
“不听那个，分不清真假。”赵元青打断他。
“你只说怎么能够解决。”
川井脸一红，躺下抱着枕头尽量矜持道：“找到自己的命定之人，我就可以固定自己的性别。”
她哈哈笑了一声。
“你女朋友那么多呢，还固定不住吗？都够固定好几百回了。”
“那是下等的选择，我……和她们要那样，也能固定性别。但我不想，每次你拦着她们我都会松口气的，最差的就是我被川井宏强X……或者被别人……”他声音越来越小。
“你们植物……可以和亲兄弟……？”她吃惊坐起身。
“……那又不算什么，但我不想。哎？你看得出来？认得我？”
“不认得，只能看出来是植物。”
赵元青继续挨个数：“狼，影子妖怪的本体，影子妖怪的影子，奇怪的刀，吸血鬼，狗，你是树。只能看出来这么多。”
川井叹了口气。
“你那天晚上差点把周烨打死，苏玛丽救了他，她也有药。沈蘅华让所有人孤立你，你感觉不到吗？”
“感觉到了啊，但那有什么关系呢？我每天都很忙，也不出去，我喜欢我自己就够了，哎，对了，我可以自己和自己谈恋爱。”赵元青说得很理直气壮。
“不行的，只有学生才可以，老师都不行，这是一所……学习爱的学校，已经很久没有人毕业了。”他阖上眼。
不对啊，那她应该进来的瞬间就完成任务。赵元青困惑挠头想，她不缺爱啊，茂茂很爱她，她也很爱茂茂，而且茂茂总夸她超级会爱人，他被她养得很好。
他总是在夸她，茂茂是最好的茂茂。
可她为什么没毕……啊她是老师。
是宿管。
好烦。
她闷闷用被子蒙住脸。
川井突然问她：“你选定人选了吗？我可以和你做戏，带你进入舞会。你……帮我杀了我哥哥，行吗？”
“用不着你，我备选可多了，你别再去校医院，只要在楼里，我的职责范围内，没有人敢动你，至于你那个变成男变成女的功能，你自己想办法。”
这崽子未必说得全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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