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升任项目组长的第二周，设备科老马端着搪瓷缸凑过来：“小陈啊，我侄女在银行工作，长得那叫一个水灵。”他手机屏保上的女孩确实明艳，背后却是某高档餐厅的落地窗。
“现在项目在攻坚期。”陈默擦着千分尺，量块映出他紧蹙的眉头。老马声音扬高八度：“哟，大工程师看不上我们小门小户？”
茶水间的流言开始发酵：
“农村来的穷讲究！”
“听说他爹还在工地搬砖...”
“装清高呗，等着攀高枝儿！”
当月团建，老马带着侄女和采购科小王同来。女孩的香奈儿外套与小王的阿玛尼衬衫相映成趣，同事们起哄着“郎才女貌”。陈默在角落校对图纸，铅笔划过一道崩断的线——那姑娘的笑声，像极了代静在外语大赛夺冠时的模样。
钢芯里的旧痕
流言最盛时，陈默在仓库发现被恶意调包的精密轴承。他蹲在货架间更换时，听见门外闲聊：
“小王追到老马侄女了，陪嫁是套学区房！”
“某些人现在后悔了吧？”
陈默默默拧紧最后一颗螺丝。轴承滚珠映出他眼底的讥诮——他们永远不会懂，有些人生来就要啃最硬的骨头。
深夜加班时，手机弹出同学群消息。代静在山区学校的照片里，孩子们举着她获得的“最美教师”奖状。陈默将照片存进命名为《月光》的加密相册，继续调试眼前轰鸣的机床。
火炼真金
季度评审会上，小王负责的采购单出现重大纰漏。老马急着帮准侄女婿开脱：“年轻人谁不犯错...”
“误差0.02毫米。”陈默举起报废的工件，“会导致军工组件疲劳寿命减少十年。”全场寂静中，他投放数据对比图：“这是采用新工艺的样品，成本降低40%，精度超国标三倍。”
唐工突然鼓掌，指着投影幕：“那个加密水印，是给心上人的情书？”满堂哄笑里，陈默愣住——分析图角落藏着「DX」字母纹样，像月光照进钢铁的脉络。
不锈的誓言
年终晚宴上，小王醉酒挑衅：“陈大工程师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天仙？”
陈默望向窗外施工中的跨海大桥：“能听懂钢铁唱歌的人。”举座愕然时，他的手机亮起视频请求——镜头里代静带着孩子们欢呼：“陈老师！您捐的机床教具到了！”
后来工友们总看见，陈默的数控终端待机画面是张山区小学的照片。有次老张忍不住问：“这姑娘是...？”
陈默将淬火的零件浸入冷却液，蒸腾的雾气里轻声说：
“是教会我，有些桥要慢慢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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