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后的清明，陈默推着代静的轮椅回到红旗中学。樱花道上落满粉白的花瓣，那是他们金婚时种的树。操场边的“永动机模型”依然在转，轴承换过十二次，齿轮始终咬合如初。
最后一课
代静坚持要给毕业班上最后一课。九十三岁的她站在讲台上，声音苍老却清晰：“孩子们，我教了七十年书，只验证了一个公式——”她转身写下：
爱?=教育×时间
陈默在窗外微笑，他刚修好天文台的射电望远镜——就像十八岁那年，他总在教室外等她放学。
星河流转
当晚，陈默在实验室突发心梗。抢救间隙，他还在修改教育卫星的升级方案。代静赶到时，他正用监护仪曲线教护士画正弦波。
“老婆子...”他摘下氧气面罩，“我算出来了...下辈子相遇的坐标...”
代静握住他颤抖的手：“早算好了，在每一个需要光的角落。”
长明
陈默的葬礼很简单。按照遗嘱，骨灰混进航天材料，由他们参与设计的火箭送入太空。那天全国各地的学生都抬头看天，张强的孙子在作文里写：“陈爷爷变成了永远眨眼的星星。”
代静独自住在两人奋斗一生的教育基地。某个雪夜，她对着星空备课，突然听见齿轮转动声——书房里，陈默留下的永动机模型突然加速，在桌面投下星图，正指向她正在准备的教学方案。
她笑着流泪，继续批改作业。窗外，那颗以他们命名的教育卫星正经过天顶，将星光洒向无数个还在夜读的窗口。
不朽
代静在百岁诞辰安详离世。人们发现她膝头摊着的相册，最后页贴着陈默年轻时的字迹：
「我曾计算过无数轨道
唯有与你相交的轨迹
通向永恒」
他们的墓碑并立在红旗中学的樱花树下，碑文是王磊的女儿设计的数学公式：
lim(t→∞) love = ∞
每年毕业季，总有学生来擦亮墓碑。当风吹过，樱花落成粉色的雪，人们仿佛又看见——少年在修自行车，少女在批改作业，而头顶的星空温柔覆盖着所有未完成的梦。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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