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盐城,暑气未消。盐城凌云十三中高三教学楼里静得只剩下吊扇转动的声音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高三(13)班的教室里,班主任李老师推了推眼镜,敲敲讲台打破了这片宁静。
"同学们,打断一下,今天咱们班来了位转校生。"
埋头做题的学生们纷纷抬起头,当那个身影走进教室时,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站在讲台上的男生身姿挺拔,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穿在他身上却格外引人注目。他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神情淡漠地扫视了一圈教室。
"我是谢一时。"声音清冷,言简意赅。
底下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哇,好帅!"
"这颜值逆天了吧!"
"看起来好高冷啊..."
李老师指了指教室后排的一个空位:"谢同学,你就先坐那里吧。"
谢一时点点头,迈着长腿走向指定的座位。经过第三排时,他的目光刻意地停留在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身上——她正埋头疾书,从始至终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仿佛对教室里的骚动毫无所觉。
他的眼神微暗,却什么也没说,安静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
下课铃响,几个男生立刻围到了那个女生桌旁。
"冬云白,物理作业最后一题你会吗?我有点不懂..."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凑过来问。
被叫做冬云白的女生抬起头,露出明亮的大眼睛和浅浅的梨涡:"我看看哦,这题其实可以用两种方法解,你看这里..."
她正要开始讲解,一份整齐的笔记突然放在了她的桌上。谢一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几个男生。
"用这个方法更简便。"他声音冷淡,修长的手指指向笔记上的另一种解法。
冬云白的笑容顿时收敛,看都不看那笔记一眼,直接推了回去:"谢谢,不过我已经会了。"
几个男生面面相觑,感受到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讪讪地离开了。
后排女生们激动地小声议论:
"哇,新来的帅哥认识冬云白?"
"但冬云白好像不太待见他?"
"有故事啊有故事!"
谢一时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冬云白桌前:"小白,我们谈谈。"
冬云白头也不抬:"不好意思,我还要去办公室问老师问题。"
她起身就要走,谢一时伸手轻轻拉住她的手腕:"就五分钟。"
冬云白猛地抽回手,声音冷了下来:"谢同学,我们只是普通同学,请不要动手动脚。"
这话说得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几个同学都听到了。众人顿时竖起耳朵,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
谢一时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好,那放学后再说。"
冬云白没回应,径直走出了教室。
第二节课是数学,老师一上来就发了张随堂测试卷。令人惊讶的是,新来的转校生不到二十分钟就交卷了,数学老师批改时连连点头。
冬云白稍晚一些交卷,但也只用了二十五分钟,得分同样令人惊叹。
下课期间,学习委员张轩走到冬云白桌前:"冬同学,刚才数学卷子最后一道大题,你的解法好巧妙啊,能给我讲讲吗?"
冬云白正要开口,谢一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方法虽然巧妙但容易出错,用标准解法更稳妥。"
说着,他将一张写满详细步骤的纸放在冬云白桌上:"给你参考。"
冬云白看都没看,直接把纸折起来塞回谢一时手里:"谢谢,但我习惯用自己的方法。"
张轩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先走了。"
等张轩走远,谢一时压低声音:"小白,别这样,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至少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冬云白终于抬眼看他,眼神冷淡:"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整整一个暑假不接电话不回消息?解释为什么说好一起备考却突然消失?谢一时,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没义务向我解释什么。"
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谢一时站在原地,眸色深沉。
午饭时间到了,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去食堂。冬云白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便当盒,刚要打开,一份精致的餐盒放在了她的桌上。
"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和清炒虾仁。"谢一时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她前面的位置,"阿姨说你最近胃口不好,让我盯着你好好吃饭。"
冬云白惊讶地睁大眼睛:"你见过我妈?"
"早上去过你家,"谢一时自然地打开餐盒,香气顿时飘了出来,"阿姨很担心你。"
他很自然地把冬云白盒里的青椒夹到自己这边,把她爱吃的虾仁拨过去一些。
"别挑食,但不喜欢吃的可以给我。"他淡淡地说。
冬云白看着餐盒里都是自己爱吃的菜,眼神闪烁了一下,但还是硬起心肠推了回去:"不用了,我自己有带饭。"
几个还没去吃饭的同学看得目瞪口呆。
"这什么情况?新来的在追冬云白?"
"但冬云白好像很不待见他啊?"
"可是你们看,他连她不爱吃青椒都知道!"
下午的物理课上,老师出了一道难题,全班鸦雀无声。令人惊讶的是,新来的转校生和冬云白几乎同时举手。
老师让两人到黑板上分别解题。两人用了不同的方法,但都得出了正确答案。物理老师十分惊讶,连连称赞:"两种解法都很精妙!谢同学刚转来就能跟上进度,很不容易啊!"
下课期间,物理老师刚离开,几个同学就围住了谢一时。
"谢同学,你好厉害啊,刚才的解法能再讲一遍吗?"
"是啊是啊,我们都没太听懂..."
谢一时却看向冬云白的方向:"她的解法更巧妙,你们应该去问她。"
冬云白假装没听见,低头整理书本。
放学铃响,同学们开始收拾书包。冬云白动作很快,几乎是铃声一响就拎起书包往外走。
谢一时迅速跟上:"小白,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自己能回。"
"阿姨让我照顾你。"
"我不是小孩子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校门,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冬云白走得很快,谢一时始终保持着一步的距离跟在后面。
走到一个拐角处,冬云白突然停下转身:"谢一时,你到底想怎样?一个暑假不联系,现在突然转学过来,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你觉得很好玩吗?"
谢一时看着她因生气而泛红的脸颊,轻声说:"不好玩。我从来没有觉得好玩。"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是赔罪礼物。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至少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冬云白看着那个精致的小盒子,眼神动摇了一瞬,但还是硬起心肠:"不必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没必要送什么礼物。"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谢一时急忙拉住她的手:"等等!"
就在这时,一辆自行车突然从拐角处冲出来,眼看就要撞上冬云白。谢一时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入怀中,转身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自行车。
"砰"的一声,自行车撞在了谢一时身上,他闷哼一声,却把冬云白护得严严实实。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有人!"骑车的男生慌忙道歉。
冬云白从谢一时怀里抬起头,看到他皱起的眉头,顿时慌了:"你没事吧?撞到哪里了?"
谢一时摇摇头,却下意识地揉了揉右臂。
冬云白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袖子,看到手臂上一片明显的擦伤和淤青,顿时眼眶就红了:"你傻啊!干嘛用自己的身体挡!"
"因为你更重要。"谢一时轻声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冬云白咬住嘴唇,从书包里拿出创可贴和消毒纸巾——这些都是谢一时以前总是为她备着的,不知何时她也养成了随身携带的习惯。
她小心翼翼地为他清理伤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疼吗?"她小声问。
"不疼。"谢一时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比起你这个暑假受的委屈,这点伤不算什么。"
冬云白的手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哽咽:"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联系我?"
谢一时叹了口气:"我手机丢了,又因为一些家事出国了一趟,回来才发现你生气了。我本想立即解释,但觉得当面说更好,所以就申请转学了。"
冬云白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真的?"
"真的。"谢一时从口袋里拿出护照,上面确实有最近出入境的记录,"我每一天都想联系你,但又怕电话里说不清楚。小白,对不起。"
冬云白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混蛋!你知道我多担心吗?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或者...或者不想理我了..."
谢一时握住她的手,轻轻擦去她的眼泪:"永远不会。我答应过要一直保护你,记得吗?"
夕阳下,两个身影站在街角,一个在轻声安慰,一个在抽泣着控诉。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却都不忍打扰这青春的一幕。
许久,冬云白终于平静下来,看着谢一时手臂上的伤,又心疼又愧疚:"还疼吗?"
谢一时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拿出那个小盒子:"现在愿意收下了吗?"
冬云白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条精致的雪花项链,吊坠上镶嵌着小小的蓝宝石。
"这是..."
"赔罪礼物,"谢一时轻声说,"象征我们的名字——雪中的云白。"
冬云白的眼眶又湿了,她把项链递给谢一时:"帮我戴上。"
谢一时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项链,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她后颈的皮肤,两人都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好看吗?"冬云白摸着吊坠,小声问。
"好看。"谢一时的目光温柔得像融化的雪水,"比你生气的样子好看多了。"
冬云白终于破涕为笑,捶了他一下:"讨厌!以后不许再这样消失了!"
"嗯,不会了。"谢一时郑重承诺,"以后每一天都会在你身边。"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冬云白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手机:"等等,我得跟我妈说一声,今晚不去她公司帮忙了。"
谢一时挑眉:"所以刚才说要去舅舅家是骗我的?"
冬云白吐吐舌头:"谁让你先惹我生气的!这是惩罚!"
谢一时无奈地摇摇头,眼中却满是宠溺:"那现在惩罚结束了吗?"
冬云白想了想,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嗯,暂时原谅你了!"
说完,她红着脸转身就跑,留下谢一时愣在原地,摸着被亲的脸颊,耳尖慢慢泛红。
"冬云白!"他回过神来,快步追上去,"你等等!"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在夕阳中飘散,像是冰雪初融后的第一缕春风。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不远处,几个同班同学正好目睹了这一幕,激动得差点叫出声来。
"我就说他们有问题!"
"这也太甜了吧!"
"明天一定要好好审问冬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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