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给随宗门给的线索，山海楼所在之处，满目疮痍。这里似乎曾经也是一座繁华的古城，只是如今只剩下满地残留的断壁残垣，悲凉至极。
太阳高照，无数黄沙直铺天际，热浪不断攻击者慕名前来的各色人群。这片平日里近乎死寂的沙漠里近日却反常的喧嚣起来。
御剑飞行拿着各式法器的各派修士从天而降，一深一浅踩着沙坑，牵着骆驼远道而来的旅人，还有那衣着普通的平民百姓。在他们脸上，汇聚着希望，贪婪和恐惧。
三人朝着他们赶往的方向一看，一座直插云霄的高楼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这片大漠上。楼高八层，飞檐斗拱，高入云霄，气势恢宏。
玻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气色光彩，每一层栏杆下都雕刻着未曾见过的奇珍异兽，栩栩如生。每个檐脚下悬挂着金色铃铛，但奇异的是，无论这沙漠中的风如何凶猛，可那铃铛却依旧静静悬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即便是早已知晓山海楼豪华过天子宫城的传言，却也还是在亲眼看见之时震惊不已。
山海楼大门洞开，里面并非众人所想的漆黑破败，反而透出温暖明亮，引人注目的暖光。门楣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面是用古老篆书所写的“山海”二字。
周围的修士百姓皆踮着脚，探着头往里面望。有胆大者，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径直走了进去。大多数修士，沉默着用神识探路。百姓们则是面露惊恐，犹豫许久过后跟随在修士身后进去。
三人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
“阿姐...我们这周围的灵力太混杂了！”裴子意缓缓移向裴皓凝身侧，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
“哇！”林云歌在一旁忍不住发出惊叹，那双小鹿眼里交织着好奇与恐惧，“这简直...比话本子里写的还要夸张！”
裴皓凝看着眼前这座寂静、辉煌而又诡异的高楼，眸中倒映这它的光华，心中竟然生出一种想要进去一探究竟的**。看来这座楼还会引诱它附近的人，果然怪异的很！
不仅是她，身旁的两人也反应过来。林云歌后退半步，“不对，它在引诱我们进去...”
裴子意紧紧握着惊蛰剑，剑眉紧蹙，“阿姐，我们现在回去吗？”
“回不去了。”裴皓凝面色如常，却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残酷的事实，“在靠近它的那一刻，我们就回不去了，周围有一个实力强劲的结界。”
“哼，既然如此，我们便进去会一会吧！”林云歌抬头看了看那道大开的门，随后又向身旁的裴皓凝发问，“不过我们怎么都没发觉到有结界啊？”
裴皓凝眸光收敛，视线扫过周边的沙漠与残垣。“此结界不同寻常，更像是一种...无形的域。”
话毕，她抬起手，在指尖凝出一丝冰蓝色灵力，缓缓推向面前的空气。惊人的一幕发生了，那一丝灵力竟然被悄无声息的吸收了，或者说消融了！
“这种结界会消融，吞噬它所接受到的力量，并能够完美隐藏自身。”裴皓凝没有过多在意两人脸上的惊异，继续解释道，“我曾经在藏书阁中一本上古记载中看过，没想到在这山海楼竟然能够亲眼所见。”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进去呗！”林云歌摆摆手，又恢复了那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散漫模样，“来都来了，它又如此主动，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裴子意脸色更加凝重，紧握着的惊蛰剑嗡鸣不已，“那我们就明知是陷阱还要去吗？”
“那怎么办？眼下也就只有这一条路了！”林云歌无奈宽慰道。
“师尊！对了！阿姐我们可以引燃师尊给的符纸！”裴子意似是抓住了根救命稻草般，一脸担忧的看着裴皓凝。
“没用的，怕是师尊也无法破解这结界。”裴皓凝目光始终紧盯着那山海楼的大门，她能感觉到，心中想要进去的**愈发强烈起来。
最终裴皓凝长叹一口，扫过裴子意惊异的脸色和林云歌一脸轻松的神色，“既如此，那就进去吧。只是进去后定当谨慎，切勿走散。”
她率先迈开脚，朝着那扇似乎能够吞噬一切的大门走去，背影清冷而又坚决。裴子意紧随其后，惊蛰剑的金芒微微显露，牢牢保护在裴皓凝身侧。
林云歌看着姐弟二人的身影，无奈的笑了笑，随后快步跟上，心里却是暗暗骂着某个人，“狗东西，怎么当初不早说！”
三人心情各异的踏进山海楼的大门，只是一瞬，原来温馨明亮的光线就变换为一片更加明亮的天空，原先耳边的嘈杂声此刻也归于沉寂。
三人定睛一看，面前的场景不像是在楼中。此刻三人已完全置身于一条古色古香的街道，脚下是那整齐铺着的青石板路。抬眼看去，街道两旁挂满了色彩鲜艳的红绸、精致的红灯笼，锣鼓唢呐的声音震耳欲聋，俨然是一派盛大婚礼的场景。
街道上挤满了穿着红色衣服的人，他们满脸笑意，欢声笑语。
“阿姐...这是...”裴子意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尤其是那些穿着红色衣服的人，他们虽然笑着，可笑容却是十分诡异。
“山海楼的考验。”林云歌抢先回答，她不顾裴皓凝的阻拦，大胆走到其中几个人的面前，细细观察。“他们好像没发现我们！”
裴皓凝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在凝霜剑上轻点。冰灵根带来的敏锐使她感受到那隐藏在劣质脂香气和香烛味道之后的那丝若有若无的土腥味，还有一股弥漫在空中的，深入骨髓的哀伤气息。
裴子意紧紧挨着她，将她护在身后。他厌恶的扫过周围的那些人脸上僵硬的笑脸，“阿姐小心，此处怨气浓重，这婚礼怕是深藏玄机。”
他将自己护的太紧了，都没有办法去到处看看。裴皓凝拍了拍身旁裴子意紧绷着的身体，示意他安心，随后径直走向那被红衣百姓簇拥着的，围观着的那顶红色花轿。
她从腰间抽出凝霜剑，轻轻挑起花轿前方那红艳艳的帷幔，却在看清里面情况那一瞬，心下一惊。
“阿姐？发生什么事了？”裴子意跟在她身后，见她在掀起花轿前的帷幔后脸色凝重。
“这花轿里，空无一人。”
“什么？”听闻此言，裴子意脸上染上惊异之色。却在转头时注意到那花轿旁红衣老人脚下的破布，他蹲下身子，轻轻拿起那块沾染着暗红污迹的碎破布。“阿姐，这上面的，好像是血迹！”
裴皓凝从花轿前赶来，蹲下与他一道观察。这布料粗糙，似是农夫所穿。就在此时，一直观察街边那些红衣人们的林云歌寻了过来，“皓凝！这些根本就不是人！”
两人心中大惊，林云歌不慌不忙的继续开口，“我刚刚随便找了一个妇人把了把脉，哟，不仅入手冰凉，而且没有脉搏！况且我看这些人麻木至极，这根本就是尸体！不，不对，就是傀儡！”
“傀儡！那这些人！”裴子意和裴皓凝对视一眼，立即开始对身边那名老人仔细检查。这一查，就发现那人脖颈出，红衣领口下，隐约可见紫色的勒痕，痕迹狰狞。
之后三人又检查了四周的傀儡，发现有的人不仅脖颈处有勒痕，脚底和裤脚处还沾染有血迹和新鲜的泥土。
恍惚间，原本明亮的天空忽然变暗，远方传来几声沉重的钟声，空中响起毫无感情起伏的低语，“吉时到...拜天地...送洞房...百年好合...”
就在这一刹那，周围如同褪色的画卷一般被泼上浓墨！所有的红色在一瞬间褪色、腐朽、变质！
原来喜庆的红绸不知何时化作了白色的招魂幡，在阴风中猎猎作响。精致的红灯笼转眼变成了正在燃烧的纸人，幽幽绿火在空中飘荡。原来的声声锣鼓化为乌有，此刻响起的是一位女子凄厉绝望的哀嚎与痛苦，撕心裂肺。
三人看着眼前的变化震惊的同时不免心生困顿，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三人疑神之时，那街道上本机械动作的红衣傀儡，竟如同被抽走魂魄一般瞬间瘫软在地，化作一堆堆腐朽的白骨和破烂的衣衫。
裴皓凝反应迅速，凭借着自身灵力的敏锐性，飞身朝着那女子哀嚎声音的源头寻去。
剩下两人见状立刻跟上，很快就穿梭过堆堆腐烂白骨来到一座破败的宅院前。
那宅院破败不堪，看起来摇摇欲坠。院门歪斜，门板上贴着一张残破不堪，颜色却红如鲜血的“囍”字。那阵阵幽怨、痛苦的哭声，正是从这间院子里传出。
裴皓凝率先踏入庭院，只见院中杂草丛生，枯井幽深。正堂处，正停放着一口没有封棺的棺材。棺内，静静躺着一具身穿红色嫁衣，脖颈青紫女尸，只是她的红色嫁衣早已污秽不堪。而在那棺材周围的地面上，残留着许多腐朽的棍棒碎片。
裴子意瞧见，手中的惊蛰剑愈发握紧，金灵力在他体内流转，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林云歌悄悄将手缩回宽大的袖子里，目光死死盯着那摆放在正堂的棺材，内心对某人的仇恨减轻了几分。
那棺材中女尸上方逐渐出现一团凝成实质的，如同黑雾的怨念，直直冲着三人脑门而来，不等三人反应，强烈的哀伤、绝望、愤怒的情绪瞬间将他们包围，无数破碎的画面和声音碎片涌进脑海。
月白风清，阵阵蛙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响起。一位清秀的少女含羞将手中粗糙却温润的白玉簪子塞进身旁的书生手中。“我不要，此去多艰，我只待你身成名就之时归来娶我！”
两人在月下立下山盟海誓，私定终身。
画面一转，那少女远远望着书生离去，忆着那书生教她写字读诗的过去，转身回家坐在织布机前，机杼声声，少女日夜叹息，遥望归家路。
好在那书生并未背弃誓言，高中之后兴冲冲回到家乡，执起那少女的手，将那只玉簪郑重的放在她手心，“阿秀，我陈生此生定不负你！”
但现实总不会如那些话本子一般在此结束，在两人婚礼前夜，那县令家的儿子早早就觊觎阿秀的美色，在陈生没回来时一直想要娶阿秀，可每每都被阿秀拒绝。在得知阿秀要嫁与陈生
时，怒火中烧，强闯阿秀房中，将其玷污。
阿秀不堪其辱，绝望之中悬梁自尽。那迎娶阿秀的陈生，第二日满心欢喜的推开门，看到的就是悬梁自尽，早已冰凉的阿秀。在她脚边，是那只粗糙的白玉簪，桌上，是阿秀留下的，字迹模糊的遗书。
陈生满脸泪痕的安置好阿秀的尸体，颤抖着手看完那封遗书，带着遗书和玉簪当众怒斥县令，指责他教子无方，揭露了县令儿子的罪行，声称要报官为阿秀讨回公道。
可那县令势力强大，为了保全儿子，在惊恐之余煽动周围愚昧的民众，污蔑陈生才是害死阿秀的罪魁祸首，说是陈生克死了阿秀。
那周围的民众又企是真的不明事理，颠倒黑白之人。只是恐于那县令的权势手段，纷纷拿起手中的棍棒，将手无寸铁，一心只想要为心上人讨回公道的陈生活活打死。
鲜红的血色与嫁衣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陈生就这样被草草掩埋在那后山的乱葬岗上。
画面最后，那恶人县令拾起地上那只沾染这鲜血的白玉簪子，洗过之后，又得意洋洋的插在自家女儿的发髻上，供其玩耍。
裴皓凝看着那只被夺走的玉簪，想起之前发现的破布衣服的碎片和那些傀儡脚底的泥土，瞬间反应过来。“簪子！”
“去找簪子！应当在那县令府中！”就在此话说出口的瞬间，那团黑色的怨念竟猛的冲出院门，三人紧随其后，却见那怨念消失在街道拐角处。
没等三人继续向前追，之前那些化作枯骨的傀儡，此刻竟然一个一个站了起来，枯骨四周笼罩着一团团黑影，向着他们三人冲过来。
裴皓凝紧紧握着凝霜剑，向剑注入灵力，剑身四周随之萦绕起冰蓝色的光芒，将她清冷的面容被映照出一片肃杀。
“啧，没完没了了！”林云歌咂舌，手腕一翻，数根萦绕着绿色灵光的银针飞快射出，精准的钉入几个傀儡的关节处，虽无法直接将其消灭，可却也阻碍了它们的前进速度。
“子意师弟，右边就交给你了！这些玩意儿的核心在内里！”
“知道了！”裴子意低喝一声，惊蛰发出一声清澈的剑鸣，剑身四周顿时被璀璨的金光包围，如同黑夜中撕裂的闪电般迅速劈向那些黑气环绕的傀儡。“阿姐，我开路，你跟紧！”
只是那些被他一剑劈碎的枯骨傀儡，竟迅速组合重聚。它们不仅数量多，且毫无惧意，仿佛无穷尽也。
裴皓凝凝神应对，凝霜剑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将靠近的傀儡迅速冻结，击碎。她的剑法精准、高效，正是十年如一日的刻苦训练所致。
可就在她集中全力对抗面前的傀儡时，一具被她打到后又重塑的枯骨从她身后攻击，这具枯骨角度刁钻，速度极快。裴子意刚劈倒眼前的傀儡，余光瞥见这一幕，却无力前去相助，只得大喊“阿姐！小心身后！”
林云歌袖中银针将尽，早已是自身难保，此时更是无力救援。
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裴皓凝的身体动了。那并非自己平日中所练的招式，而是一种近乎于无意识的，自救般的反应。
她整个腰肢以一种几乎不可能达到的柔韧度向后微折，手腕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已翻转，凝霜剑划出一种有悖常理的微小弧线，精准无误的卡在了那具枯骨正伸向她背后的手腕关节处。
“咔嚓”一声，那具枯骨周围的黑气瞬间四散，而那具枯骨也如被抽掉线般散落在地上。
裴皓凝拿着剑的手微微一僵，她瞳孔微缩。就在刚才，她仿佛失去了对这具身体的控制，那些动作，她完全没有见识过。
她闭上眼，脑中瞬间涌现出无数字符和图像，在睁眼时，那些傀儡的动作、弱点都被她一一洞悉。
“阿姐，你没事吧？”裴子意奋力斩碎眼前的傀儡，快步跑到裴皓凝身侧，声音里带着后怕。他刚刚看的一清二楚，裴皓凝那一下，根本不是玄清宗剑法里的任何一式。他的阿姐，什么时候学了这么厉害的剑法？
林云歌那双小鹿眼中闪过惊异，忍不住夸赞，“皓凝，你...你刚才那招...”她是医修，所以她很清楚人体结构与发力方式，裴皓凝刚刚那招，完全就像是一种完美的条件反射，而非同于一种剑招。
裴皓凝压下心中的疑惑，现在最重要的是击败这些个难缠的傀儡。
“子意，攻击他们黑气凝聚最实之处！”
“云歌，射其颈椎下方裂隙之处！”
纵然有众多疑惑，可眼下来不及深思细究。裴子意和林云歌虽心中疑惑，但出于对裴皓凝的信任，立即照做。
果然！原来难缠的傀儡在两人抓其弱点的攻击下黑气退散，整具枯骨如同被剪断线的木偶般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裴子意又惊又喜，“阿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云歌眼睛发亮，“皓凝，你有这本事怎么不早说！”
裴皓凝心中巨震，只是面上不显，快速道，“我也不知，可能......是直觉...”
来不及多言，三人快速解决掉挡路的傀儡后朝着刚刚那怨气消失的街角探去。不一会儿，就发现了那处与四周宅院全然不同的院子，这座宅院可比四周的大了一倍多。
三人目的明确，开始在宅院里翻找起来。最终，裴皓凝在后院的一颗梨树下发现了那根掩埋在泥土里的粗糙却又温润的白玉簪子。
三人一刻不松，冲回阿秀家。而原来躺在正堂棺材里的女尸，此刻已从棺材内爬出，带着滔天的怨气扑来。
裴皓凝没有用剑，而是抬手运转体内的冰灵力，将扑来的女尸冻结在原地。随后她将那白玉簪子包裹在冰灵力中，使其散发出蓝色柔光。
那定在原地的女尸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脸上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见状，裴皓凝破了那些冰对她的牵制，那散着冰蓝色柔光的簪子被缓缓送入她那枯骨般的手中。
同时，林云歌双手结印，温和、充满生机的木灵力化作点点翠色荧光，温柔的安抚着面前的女尸。裴子意则在一旁，用自身的金灵力化作护盾，抵挡着那些因核心被动摇而发狂的怨气的攻击。
玉簪落入手中的那一瞬，阿秀脸上露出一丝解脱的笑容，如同多年前月下发誓时那般天真可爱。
四周的庭院如同被时光洗涤，褪去了血色和腐朽，显露出原本的模样来。面前的阿秀似乎也恢复了记忆中的模样，同陈生的点点虚影相拥，一同消散在空中。
那远散落的纸钱，此刻化作瓣瓣梨花，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透着悲伤，也带着一份释然。
三人回头看去，那原本在街道上七零八落的枯骨，此刻皆以化作飞灰，随风而散。那正堂的棺材处，凭空出现一道散发着微光的、向上旋转的木质楼梯，通往未知的第二层。
裴皓凝看着漫天的梨花和飘散着的光尘，轻声叹道，“比鬼怪更可怕的，是这难测的人心......”
裴子意收起护盾，默默站回裴皓凝身侧，目光更加坚毅，“阿姐，我们走吧！”
林云歌几乎要耗尽了自身灵力，脸色苍白，但任笑嘻嘻的从腰间乾坤袋中掏出两颗丹药塞进嘴里，“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走吧！这山海楼可真是不简单！”说完还将手中的丹药递给两人，“回元丹！这可是好东西！”
裴皓凝和裴子意欣然接受了她的好意，三人调整气息，踏上了通往下一层的楼梯，身后的庭院渐渐在身后的花瓣雨中隐去。
而此刻，在某个无法观测的维度。一只手正快速在虚空中敲敲打打，忙得不可开交。他朝旁边瞥了一眼，吊儿郎当开口，“金手指提前给了？那问题应该不急了！算了算了，没报错就行，这个‘变数’可一定要坚持住啊！别枉费了我的一片心意！”
真的有人看嘛？不会是自己一直单机吧[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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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红妆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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