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随后两天的游戏中，阿波罗又邀请了她几次，夏希迎的回复分别是。
太阳花：【不玩。】
太阳花：【不玩。】
太阳花：【我要学习。】
夏希迎握着手机皱眉，陈边叙你多少学一点吧大哥，怎么成天就知道玩游戏啊。
之前夏希迎还不敢肯定，现在觉得他这状元绝对水。
最少掺了二斤水。
游戏局内，陈边叙发来一句。
阿波罗：【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
太阳花：【我一直很爱学习，我很有自制力的好吗，我要去做题了，下了。】
夏希迎退出游戏之前，默默在游戏调查问卷界面填写建议：希望出隐身在线功能。
这样陈边叙就看不到她了。
夏希迎前段时间时不时就想“监视”他一下，看他有没有背着自己悄悄学习，结果陈边叙这人，和常卓阳比起来真的有点算得上摆烂了。
她干脆放弃“监视”了。
没意思。
夏希迎关掉手机，挪去书桌前写了半张卷子，有道题比较难，她在纸上算了一半忽然觉得思路就是错的。
随后这段公式被她勾成了一团。
夏希迎出房间想去零食柜里拿包吃的，门一开，她就看见陈边叙站在客厅，明显是要出门的样子。
夏希迎问他：“你去哪儿？”
“去打球。”陈边叙说。
不是玩游戏就是出去打球，夏希迎脑子里只飘过一句“玩物丧志”，这个词刚出现在脑子里，她自己也愣了一下，这倒是很像老夏会说的词。
夏希迎虽然想在成绩上赢过他，但没想胜之不武：“赫阳一中，高二分科后会重新分一次班，咱们班默认理科班，想选文的会退出去几个，剩下排名掉出前五十的，也会被别的班的顶掉，你不担心吗。”
“应该掉不出前五十。”陈边叙随手拎起卫衣帽子扣在头上，偏头瞧她。
有着身高差距，他望过来的瞬间轻微垂眼，睫毛在眼下盖出一层冷淡阴影，再配上这句话，显得有点儿不可一世。
夏希迎点了点头：“行，再见。”
算了，她言尽于此。
她觉得陈边叙还是有点太自信了，能进这个班的没一个差的，大家分数都凑得很近，如果分班考一次失误，很容易就掉出前五十了。
到时候出局可别怪她没事先提醒。
-
外面飘了点毛毛雨，齐硕在室内篮球场见到陈边叙的时候，他一身黑衣黑裤，还带着帽子，大老远过来像黑白无常里的黑无常。
齐硕早就到了，刚刚还闲着没事去买了两瓶水。
篮球场上有人，等这波人打完再开场的时候他们俩才能加进去。
陈边叙懒懒散散地走过来，把帽子往后一掀，没客气地拿了瓶水。
齐硕坐在观众席，仰头看他：“哎，期中考试，你觉得你和常卓阳，谁考得好。”
“他。”陈边叙拧开盖子喝了口水。
这是第二次有人这么问了。
齐硕唉声叹气唏嘘了两声：“这么没自信啊。”
“中考分数是我初三一年最好的成绩，常卓阳是稳定发挥，我不如他不是挺正常。”陈边叙望了眼场上，看样子还得好一会儿，就先坐下了。
他好像莫名其妙被架到了一个位置上，不跟常卓阳争这个第一还不行了。
这个感觉有点像差生作弊进了学霸堆儿里，为了维持人设不崩塌，自己私底下熬夜苦读挑灯夜战要把人设坐实一个道理。
虽然不太恰当，但大概是这个意思。
别人都说常卓阳是个智商超群的天才，三岁识字五岁成诗。想想他三岁的时候在干嘛，还在路边玩泥巴。
这怎么比，拿了把美工刀对打加特林，纯扯淡。
陈边叙一向得过且过，他没那么强的胜负欲。
陈边叙大喇喇敞着腿坐，手里有一下没一下丢着矿泉水玩儿，水瓶在空中来一个漂亮的360度转体，再稳稳落回在他手上。
不知道是不是赫阳对于考试升学这件事情太在意了，齐硕对他都有点恨铁不成钢。
尽管他自己还不如陈边叙。
“不过常卓阳确实厉害。”齐硕感叹了一声，感叹完他依然和陈边叙是一伙的，“我刚刚想问什么来着，哦对，你和夏希迎怎么认识的？”
“我们爸妈先认识的。”陈边叙的糊弄**在这个时候尤其好用。
答非所问。
齐硕：“青梅竹马？”
老夏和刘女士的关系缓慢推进，说不准明年“青梅竹马”就变兄妹了，陈边叙看了眼地面别过脸去，目光转向篮球场空旷的地方：“你就当是吧。”
无关男女，齐硕有点羡慕这种从小到大的情谊：“我之前住的家属院儿，但是我们家附近叔叔阿姨的孩子要么比我小很多要么比我大很多，玩儿不到一起去。”
齐硕和大一点的学生玩儿，人家嫌他幼稚，他和小一点的玩儿，他又嫌小孩儿累赘，一起出去还担心那小孩儿会不会随时尿裤子。
就他卡在中间不上不下，这么多年也没半个发小或者青梅竹马。
真是白瞎了家属院这种，全世界最盛产青梅竹马的地方。
齐硕靠着椅背，合理展开幻想：“你们这种青梅竹马，是不是长大了很容易在一起啊。”
陈边叙在旁边刚喝了口水，听见这句话被水呛到，咳了半天。
“绝不可能。”陈边叙还没那么疯。
“不可能吗？你是现在把她当兄弟，等你开窍了就不这么想了，真的。”齐硕怕这句不够有说服力，给他列举身边的例子，“我表哥和他老婆就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小时候还老打架，长大了谈恋爱那叫一个分不开。”
陈边叙语气稍沉，劝他及时打住：“我和夏希迎，没可能。”
青梅竹马或许有可能，但他们不是青梅竹马。
篮球场上的一伙人应该是打完了，各自分散就近休息。
陈边叙大概扫了一眼，都是生面孔，他瞥了眼齐硕：“认识？”
“有的认识。”齐硕给他指了下，“那个，那个，还有那个，这仨我认识。”
他俩坐在观众席第五排，隔得远，陈边叙其实看不出他指的哪个。
但他也懒得再问，随口“嗯”了两声。
齐硕说：“你国庆这几天打算去哪儿玩吗？”
陈边叙摇了摇头：“没打算。”
他作业还没写，最后几天就在家写卷子吧。
齐硕下一句就是：“你作业还剩多少？”
“全剩着呢。”陈边叙往后靠着，胳膊随意搭在椅背上，他放假那天大概翻了翻能写完，就没着急。
齐硕光听语调还以为他说的是“全写完了”。
齐硕一脸认真地看着他：“我写完了。”
陈边叙抬了下眼，挺诧异的，齐硕这种看着很不着调的居然都已经写完了。
他来赫阳不久，开学也就刚一个月，去掉军训上课时间甚至还不到一个月。
他总能无孔不入地感受到这个地方浓重的“考学”氛围，身边每个人都在卷。
这不才高一吗。
这种氛围他勉强在初三那年才感受到过。
前面的人休息够了，其中有个站起来朝他们招手：“哎！你们俩，下来吧。”
-
下午三点半，夏希迎写完数学卷后洗了一袋草莓，红彤彤的草莓放在玻璃碗里，沾着几点水珠看着特别漂亮。
她端着小碗去沙发上趴着，拿平板找了个古装剧看。
夏希迎小时候特别喜欢这剧里的女主角，觉得她长得像仙女一样。
她看着剧，吃草莓，刚吃了两个，就有人回来了。
门上是密码锁，在滴滴几声后打开。
夏希迎以为他今天出去打球，快三点出的门，怎么也得五六点才回来。
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陈边叙进门面无表情地把门带上，仅关门这个动作都带起肋骨间一阵儿疼。
他和齐硕上场顶多十五分钟，齐硕认识的那三个人里，某个体型有他一个半宽的大个儿，不小心一胳膊肘结结实实杵他肋骨上了。
陈边叙感觉那一下都疼得眼前发黑，马上要看见星星了。
随后耳边就是一连串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没事吧没事吧。”
“对不起对不起。”
齐硕从好几米外跑过来，凑了个脑袋：“啊？咋了咋了。”
“……”
陈边叙被人扶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心想应该不至于让人一肘就把肋骨撞断了，但一动就疼得要命。
他在旁边坐了会儿，每隔一分钟刚刚打球的人里就有不同的人过来问一遍：“你还好吗。”
他在说完第三遍“没事”后，坐不下去离开了场馆。
此时，夏希迎坐在沙发上，冲他抬了抬手里的玻璃碗：“吃草莓吗？”
“不了。”陈边叙拧了下眉。
不吃算了，夏希迎没再问。
她看着陈边叙往卧室方向走了几步，又忽然蹲下了。
夏希迎就这么看了他几秒钟，他还没起来。
她这才觉得不对劲：“你怎么了。”
陈边叙这会儿疼是真的，但想笑也是真的：“刚刚打球，跟别人撞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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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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