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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二回 夜半(2)

“在下姓温名朝,朝阳的朝,就是个走江湖的罢了,”温辰对迎接的使者抱了抱拳,“不知能否凑个热闹?”

“自然,欢迎大侠。”登记完后,使者起身向内一引,“大侠随性赏玩即可,有需要的及时传唤。”

“某姓金名乌,三足金乌那个金乌,会识几个字、耍一耍枪,久仰伍大人高名,特来拜会。”

“远来都是客,金大侠客气。大侠里面请。”

当天夜里,金乌怕自家主子一整晚都要住在角落当个雕塑,便主动请缨跟着来了。有他在场,他起码还能拖着主子与人家打个招呼说几句话,实在不行,两人闲聊闲聊、喝喝小酒,一晚上也便很快过了。

伍府宽敞,布置装潢跟普通的人家却无甚两样,没有一点过分惹眼、过分华贵的摆设装饰,不对,似乎该这样去说,院里出现的每件东西几乎都有其用处,就连纯粹装点的花草都没有多出一盆。看着这样热闹祥和、又寻常亲切的画面,金乌不由得心情大好,望着高高挂起的黄纸灯笼哼起了小调。

“各位今日光临寒舍,伍某感激不尽。若是——”

用膳的座位都是随意来的,他们想坐哪里就坐哪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尊卑规矩都暂时地放了一边。吃到一半兴致来了,竟还有人悦然离席弄剑起舞,琴筝之类的乐器也备了几样摆在旁边,供他们随时取用。这氛围真是不错,说不定这么熏陶几次,他们这位整天黑脸沉闷的主子也能开朗些许。

而这位主子正坐在最角落的地方,九成的时间都在闷头喝酒,至于剩下一成,自然是与金乌答话。他初来之时略略地望了一圈,来宴的人基本都是成年的男子,穿衣打扮五花八门,应当是像金乌说的那般“何人都有”。不仅如此,这赴宴人里红粉也有个几抹,算是让人短暂地眼睛一亮。

真正让他眼睛一亮的那个人坐在几乎斜对角的位置,一身一如既往的碧玉石色对襟窄袖,略有不同的是,套在这件外头的罩衫换了阔袖,再用玉带一束,把那纤细的腰身都凸显尽了,整体看着,比前几日还要少上一分锐利、多上一分温婉。他往那里一坐,因为视线微垂的关系,脸上跟带了愁容似得,看着像极了一个不出深闺又暗怀心事的公主妃嫔。

如此喧闹的场景似乎不适合他,他该坐在幽幽竹林或者青白月下,总之,该是无人打扰的地方。他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所以为什么来呢?也是被人硬拖来的吗?可是,没有一个人看着像是他的同伴。

温辰瞥着那边慢悠悠地喝了口酒,依旧没有动筷。

话说回来,这人的性子不是蛮好的吗,浮躁暴烈的人是装不出这般娴静的。怎么见了自己就跟见鬼似得?因为自己没有好好道歉?嗯,硬说的话,他对人家有过一点独断的成见这事着实不是太好,该把误会说开翻个篇的。反正他以后要在这边住上个把月啊小半年的,每天跟他低头不见抬头见,搞好关系很是重要。既然说他在这地方算是个仁人志士,那么,交往更是会有不少。一会儿找个机会,打个招呼去吧,毕竟也算是他在这场内唯一认识的一个外人。

唉,伍大人也老了。身形看着倒是无甚变化,额上多了几条皱纹些许,动作也慢了一些,性格却是与当初一样的温和亲善。前梁若是多几位这般忠心耿耿、敢说真话的官员和将领,也不至于落得如此悲凉的下场。不知他还能再坚持多久。等着过上几年,他们培养的新材可以独挑重任,他们这些老人也便可以休息了吧。

十七年了,着实有些累了。

他在这里兴怀感伤,金乌端着杯子挪近了些,低声地问他:“主子,您不下去走走吗?”

“想点事,一会儿就去。”温辰挺起一些脊背,将两边嘴角扯了一下,“你随意玩耍就是,不用管我。”

闻言,金乌点了点头:“哦,那主子,我见几位大侠的剑挺稀罕的,趁现在没事,我过去聊聊。”

温辰出声应了。厅堂里面大概有个三四十人零散布着,无论之前见没见过,敬一杯酒抱一抱拳,今日便算是结下缘了。他没什么机会参加这种自由的宴会,放松之余,也是有些新鲜。他正琢磨着找个什么时机端上杯酒敬那个安静的人物一杯,转着目光打量一圈,却正巧将那抹去了屋后的青色捉进眼中。

他不会是要走了吧?这样想着,男子站起身来跟了出去。而这会儿的金乌正聊得开心,并没有发现自家的主子已然跑出了视线之中。

看见院中那些三两结对邀月共饮的人,温辰才反应过来,他们不必一直地呆在堂里。对啊,也许人家是出来找人喝酒、或者寻片刻安静的,又或者,是有了急事要去方便,他也不用二话不说跟出来的,等上一会儿又没什么。不对,万一他是真要走呢。

可是,这人到底跑哪儿去了?他应当没有眼花,他怎么可能会眼花呢。他自认脚程不慢,然而看遍了亭中河畔、墙后树下,他都没能再看见半分青色的衣角。总不可能真是像小二他们说的那样,变成鸟儿飞走了吧。

唉。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抬头望起了檐下的灯笼。微风拉扯、灯烛飘荡,他却荡不起来。本来还打算交个朋友试一试的,现在看来,是没缘分啊。

“啊————!!!”

他精神一凛,拔腿冲向了传来惊叫的那个方向。有刺客?还是有贼?冲着谁来的?可恶,太大意了!

“怎么……?!”

等等……这双眼睛是……?

他站在瘫倒在地的侍女身后没有靠近。而这个时候,其他的宾客也吵吵嚷嚷地赶到了周围,那个蒙面男子见势头不妙,立刻松开双手蹿去了房脊后面。

“别跑!!”

温辰赶忙上前几步,将被他丢弃不管的那个人物牢牢地托在了怀里。

“伍大人!!伍大人遇刺了!!!快抓人!!”

“伍大人!!”

“怎么会有刺客?!”

“快,他在那边!!”

“快追!你们从那边堵!!”

“有人去报官了!!”

“去别处也找找!!快!!”

“兄弟,”一片混乱之中,有人走上前来拍了拍温辰的肩膀,“你来得早,看没看见那个贼人的长相?”

似乎是震惊过了度,温辰后知后觉地抬起眼去,低声回答他的提问:“……没有。只看到着夜行衣、蒙面,再多便不清楚了。”

“那边太黑了……”侍女微微抽泣着,话语断不成声,“我只看见……我只看见大人他……”

“爹——”

“爹爹——”

“哎,谁把孩子带过来了?!快领走!”

“混蛋,到底跑哪儿去了?!”

“官府查案!所有人都别走,回堂里受审!”

等伍芶的尸身被官兵抬走,温辰才带着满手的血恍恍惚惚站了起来。金乌早就跑到了他的身边守着,而他却像失了心智似得垂着脑袋望着手心,没有再吐出半个字来。

“主子……”青年用两人才能听见的轻声低低唤了一句。

声音落下,男子猛地抬了目光,眉眼中的凌厉肃杀惊然乍现。不论别的,他站的地方位于一道小巷,一面是隔墙、一面是房屋,只有小巷的入口通着外面,挑这般幽闭的地方杀人作案,确实合理。但是……血迹有着一段延伸出去的距离,似是起点的地方恰巧就在正对圆窗那里。而那里,也是墙的这侧暴露在外的唯一地点。他踱步过去,望向了墙外那侧。

“两位大侠也快些走吧,大家都回去堂中等着问话了。”

……还是先离开吧。他叫上金乌,落在最后慢腾腾地踱向了大堂。

回到屋里之后,温辰依然挑了个边角站着,若有所思地抱着双臂眺望官兵穿行问话。而问话无非就是那些问题,姓甚名谁,看没看到对方的样子,出事时身在何处,有没有人可以为己证明,对凶手身份可有线索。

他算是第一个到的,如果他这里都没有答案,他人那里就更是悬了。加之事有蹊跷确凿无疑,今天应当是得不出结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柄插在伍大人胸膛的匕首位于正中之处偏下一点,几乎将整片刀刃都没了进去,力量相当之大,而且又是毫无声息地瞬间毙命,常人估计难以做到。

“可有人能给你作证?”

青衣人望着面前的官吏,面庞上面很是冷静:“独自行动,去哪儿找人给我作证?”

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越是引人怀疑,就该越是冷静,甚至连那话里的强势都保持的一贯的作风。温辰不由得对他再次进行了一些改观,虽然,就案件的侦破来讲确实应该抓他不放。

那人没有说谎,事发当时,他确实是独自行动,没有谁能够给他作证。他也没有说谎,他确实没有看见贼人的具体长相,但只消与那双眼睛有一瞬对视,他便能知晓面纱下是一副怎样的样貌。

是的,抱住伍苟被他撞见的那个男子,正是这位青衣之人。但问题在于,事情不能如此轻率地下个判断,因为看见他的那个时候,那些震惊的情绪已然占据了那人的双眼。即是说,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闯入而感到慌张和惊讶,而是发生了一些其他超乎于他意料的事情,那些事情打乱了他的计划。

——比如,在他想要下手之前,有人杀了伍苟。

也许可以暂时地帮他解上一围,之后再做详细的调查。他不像是会做出这等残忍之事的人。

“在下可以作证。”

然而先他一步,有人动了。那男子白衣白扇、举止优雅,神情也泰然自若,看不出丁点正在撒谎的迹象。他正思索打量,男子便上前到了青衣人身边,在对方略有惊诧的注视之中缓声说明:“在下当时刚巧看见三爷穿过连廊往亭中来,不知什么贼人。”

温辰一愣,这时就听周围有四五人你一嘴我一嘴地出声附和:

“是啊是啊!我们都看见了!”

“那人果真是三爷,我就说吗!”

“原来三爷与华公子有约,失礼了。”

等几位官兵去了别处,冷青头也不偏地低声问道:“阁下这是何意?我见过你吗?”

“不过是想与三爷结交一下罢了。而且,你又怎么知道我到底有没有看到你呢?”白衣的公子看着颇有几分风流,他慢慢悠悠摇着扇子,同样压着声音回答,“三爷不是有事想问才会过去的吗,不用兜那么大的圈子,我都知道。”这时,冷青的表情已经暗了些许,他却还装作浑然不觉地缓缓说道,“大家都是朋友,坐一坐、喝杯酒,什么不能聊啊。三爷是生意人,稳赚不赔的买卖不会不做吧?”

冷青终于转过眼去望起了他来,片刻之后,才开口询问:“几时,何处?”

“明日亥时,北城华府。”

“好。”

即便两人都极力地压着声音,屋子里面也算是嘈杂,温辰还是悄悄地听了个一清二楚。什么意思,当着官兵的面密谋多少有些不礼貌吧?这华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看着就不像正经的人,跟前两天缠住自己不放那位八成是一个道的。哎,你们怎么都是一个套路,吃饭喝酒套套近乎,下一步就该骗上床了是吧?要不做什么约在夜里?还去自家宅邸?他都能看得出来,那人肯定也能懂吧,故意上套又把自己搭上可要如何是好?他究竟想知道什么?去找伍苟难不成也是同个目的?

他按了一按额头,颇为无语地望着那人。就这堪称迅速的换装和处理,说那人是毫无准备、临时起意,他可不信。正常来讲,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之下遇到这些事情,谁的第一反应都不可能是先去换件衣服、洗净手脸。那即是说,又回到了他当初的那个猜测,他有备而去,然后被人抢先,没能达到目的。如此一来,需要解决的就变成了两个,一,是那人究竟为何前去寻找伍苟,如果华公子说的是真,这个问题就要变成“他究竟想要问些什么”,二,是匕首的主人究竟是谁,伍苟为何被他杀害。

“小黑。”他低声吩咐旁边的青年,“把这华公子查清楚。”

“遵命。”青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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